浓烈的恨意顿时萦绕在玉景瑜周围,他看了看摆在面前的人彘,似是要将这些表征屈辱的恶心东西印入脑海,好让自己记住这落于下风的一刻。
许久后,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喉咙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去,可他还是强忍着这股恶心的味道,开口说道:“找人将这些东西处理掉,不要再出现在本郡王面前。本郡王去看看侧妃娘娘,有事儿直接汇报!”
说着,便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那侍卫连忙跑了出去,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肆意的呕吐起来。天知道,你面对着那些恶心东西的时候,他是有多难受。整个房间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真不知道郡王是怎么忍受的!
而沐晚歌见过项锦后,便去厨房,看元宇倾亲自下厨的“壮观场面”。虽然某人以厨房油烟大为由,强烈要求她留在外面,可沐小狐狸又岂是听话的乖宝宝?少有的撒娇下,就连定力不错的左相大人都抵挡不住她的要求,只得乖乖放行!
沐晚歌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笑,目光柔和,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感油然而生。
以前,生活稳定下来后,她和那两个臭小子吃住都在一起,做饭什么的,也都是他们二人决定。每次回到家,工作累到不想动弹,哪一次不是饭菜全部上桌了,她才筋疲力尽的爬到桌边,拿起筷子端起碗埋头苦吃。
厨房于她而言,承载的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可就因为遥不可及,她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触及。那么多年,有饭吃,就埋头扒拉;没饭吃,就翘首以盼。从来都不帮忙打下手,只因怕自己会越弄越糟糕!
只是,多年后再进入厨房,不想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在如此平静而满足的心境里。眼前这忙碌而修长的身影,这即便身处厨房却依旧难掩其清贵的风华。
回想起以前两人的相处,从一开始的猜疑、防备、小小的利用,再到此刻的相知相依,就好像在做梦一般。她从来不敢奢求,生命中除了那三个重要的人,还有谁能够再进驻其间。
可是,眼前这人,已经做到了。
或许,她也该相信那两个小子所说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说法!
“歌儿,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啊?不仅上得了朝堂,还下得了厨房,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想不想把我娶回去?”即便是手持菜刀杀鱼剖腹取内脏,元宇倾依旧有足够的精力去注意那小狐狸的动静。
更何况,小狐狸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那么火热而明显,他想不注意到都难啊!
被元宇倾这么一调侃,沐晚歌当即板起脸来,小手扇了扇,漫不经心道:“少废话,专心做你手上的事情。要知道,杀鱼也是需要很讲究的哦,你可千万不要留下一根鱼刺啊!不然,若是被我吃到了,以后我再也不敢吃你做的东西了。”
“知道,我的好歌儿。”元宇倾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即挥动起手中的菜刀,笑着道,“当初,我跟祖母学做鱼时,你知道祖母首要的叮嘱是什么吗?”
“是什么?”沐晚歌看着他,没好气道,“总不会是告诉你,一定要先将鱼刺挑出来吧?”
“哎,歌儿,这回你可真是猜对了。当时祖母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叫我一定要将鱼刺全部挑出来。”元宇倾一眼便读懂了她的心思,嘴角弯弯,笑意璀璨而明媚,“祖母告诉我,有个孩子,吃鱼总是不注意挑鱼刺,曾经很多次都被鱼刺卡住了,以至于每次吃鱼都死去活来的!更甚至,很多年内,都不敢再碰与鱼有关的食物,导致什么维生素缺乏!歌儿猜猜,那个笨到家、连鱼刺都不会挑的孩子是谁?”
“我……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梅姨……”沐晚歌一汗,想起多年前吃鱼被卡在喉咙里的悲惨过往,耳根处微热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埋怨道,“梅姨也真是的,居然连这等糗事都告诉你了,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
元宇倾瞧了瞧她白中泛红的脸颊,继续笑道:“这笨到家的孩子,所做的傻事还不止这些呢!”
“啊?”闻言,沐晚歌猛地抬头,苦着脸叫道,“不是吧?我还有什么傻事?总不会将我厨房里的那些窝囊事儿都告诉你了吧?”
“歌儿承认自己是那个傻孩子了?”元宇倾心情顿时十分愉悦,看着某人少有的紧张表情,心里顿时痒痒了起来,只觉得这样的她万分的可爱,若不是碍于手上沾着的鱼腥味,估计此刻早就要实施心中的某些想法了!
沐晚歌大囧,想着自己积累多年的威严与英名,于厨房一事儿上,瞬间消失殆尽。只是,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她还是干笑着问道:“姓元的,梅姨还跟你说了什么啊?都跟我说说,我日后好改正啊!”
改正个屁,以后绝对要封杀此类消息!
元宇倾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的鱼上,笑吟吟道:“当初我刚学做饭时,祖母曾经跟我说,有个傻孩子连饭都不会做,每次都眼巴巴的等她回来,很晚才得以填饱肚子。她告诉我,若是学会了做饭,以后遇到那个傻孩子的时候,就可以做饭给她吃了。那个时候,祖母还是很希望能够在这里遇到你的!”
闻言,沐晚歌忽然沉默了下来,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呐呐道:“梅姨……”
“后来在清泉寺的时候,我头一次做饭给女孩子吃,可谁想,却是应了祖母口中的某个傻孩子!歌儿,看来咱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元宇倾暧昧的看了她一眼,挤眉弄眼道。
沐晚歌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不由得感慨起命运的强大。就像从宫宴上拿回府的画卷,她一再查看后,确定那是她当年亲笔所画。或许,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的吧!只是,要想让她在某人面前露出此等求之不得的感慨神情,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主子!”不想,宁渊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朝着厨房内的两人行了行礼,便笔挺的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