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相所说的万全准备,该是什么?”玉景璃故作不解。
元宇倾轻笑,“比如说,代价;又比如说,界限……”
“是么?”玉景璃嘴角一扯,如梦呓般低低喃道,“也许吧……谁又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本相还是那句话,若是玉世子不想,大可不必如此。比起你为歌儿所做的牺牲,相信歌儿更愿意你一生平安无虞。毕竟,若是你什么事儿都没有,歌儿就不用操心,这样你的名字就会少出现在歌儿脑海里,于本相而言,这是非常有益的事情。”半真半假的玩笑,却让听着的人瞬间开怀。
玉景璃心知他的本意,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替我好好照顾她”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倒是元宇倾站在原地怔然了好久。
“宁渊。”许久后,元宇倾才出声吩咐道,“着人立刻去洛城,将淑怡郡主请回来。记住,务必要快!哦,对了,一会儿你去一趟睿亲王府,并将此消息传给凌世子,就说淑怡郡主难请,本相请他前往洛城,为倾颜郡主的病情做一番贡献。事后必有重谢。”
身后的宁渊不由得嘴角一抽,心想主子您可真是强悍,同是四大亲王府出来的,还有什么重谢是能够入凌世子的眼。
不过,有件事儿还是需要及时禀报的。
“主子,太子府来人,说是要与您商量一些重要事情。”
“不见。既然惹怒了本相,就要有胆量承担本相的怒火!不然,玉云烨还以为谁的主意都可以动呢!所有的事务,全部送到书房,若无其他重要的事情,你也不要来打扰了你家主子我!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幽幽淡淡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却让宁渊心里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只是,主子的命令,还是不能不遵从的。只见他昂起头,挺起胸,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门槛,便又继续去应对所有的“非重大事件”了。
而睿亲王府内,凌暮远听了元宇倾手下人的禀告,颇是哭笑不得,就连一旁坐着的凌晗允都忍不住摇了摇头,感慨道:“远儿,看来洛城之行,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脱了。不过这样也好,父王刚好有些事儿,也想要你去洛城一趟。如今倒是省事了。”
凌暮远暗自骂起元宇倾的阴险狡诈,可对于自己父王的事情,却是不得不仔细注意着的,连忙问道:“父王可是想要儿臣,去看望一下您的师傅。”
“你猜得不错,的确如此。”凌晗允朝他点了点头,继续道,“父王的师傅,多少年没有踏足京城了,如今也不知道是否还安好。他虽然居无定所,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洛城的草屋里待到明年春天的。眼看着就要入秋了,父王倒是想与他见上一面。你此番前去,便替父王转告一下这份心意吧。当然,父王给你的任务,并不是转告心意这般简单,你可一定要将他请回来,否则……你也不要回来了。”
“儿臣定不负所托。还请父王放心。”说着,便见他起身,朝凌晗允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回去收拾了行囊,便带着侍卫往洛城方向而去。
眨眼间,秋季已到。
元宇倾伸手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大步走入了沐晚歌所在的里间,却见元亲王妃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沐晚歌白皙的小手,似是在想什么,竟连他走进来都没有发觉。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双手搭上元亲王妃的肩膀,轻声道:“祖母,如今天气凉,您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呢!若是冻着了,爷爷该要说我了。”
乍一听到这问话,元亲王妃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只见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抬头看了他一眼,佯怒道:“你这孩子,走路都不带声儿的,纯心想要吓祖母的吗?”
“哪能呢!”元宇倾顺势坐在了床边,将元亲王妃握在手中的小手轻轻放回了被子里,眉眼间也瞬间拢上了一层柔和之色,温柔的注视着床上这张令人嫉妒的绝色容颜,却是朝着元亲王妃说道:“祖母不必过于担心。凌暮远已经传来消息,早已在洛城找到淑怡郡主了。今晚便会入城。歌儿很快就会醒的。”
“但愿如此啊!这孩子受了这么多的苦,可赶紧醒过来吧!祖母和她重逢,还没有好好谈过一回呢!有时候看着这样的她,心里满是一片苦涩。这孩子,太苦了……”元亲王妃满脸愁容的坐在床边,拿着一方锦帕,止不住的擦拭着泪水。
不过是短短十几日不见,又在床上躺了这么十几日,这孩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脸蛋消瘦了不说,就是整个人都死气沉沉,若不是胸脯处还有着微弱的起伏,直让人以为她是不是还活在这世上。
“歌儿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祖母放心吧!”元宇倾柔声安慰道,只是心里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儿。
就算是玉淑怡能让歌儿醒过来,也终究不能解开她体内的毒。而如今解药还在不知名的人手里,这段日子查探了这么多次,根本就查不出当日夺走解药的是谁。如今看来,情况有些复杂了。
这晚,夜幕降临之时,在很多人的翘首以盼中,元亲王府终于迎来了几位贵客,分别是刚从洛城回来的凌暮远、玉淑怡和另一位神秘的老者。
看着这名留着白须的老者,元宇倾顿时好奇不已,连忙拉过凌暮远,指着他低声问道:“凌暮远,这人是谁呢?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凌暮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里划过一抹了然之色,笑着道:“他是我父王和李大夫的师傅,姓张,你可以叫他张老。张老的医术很高明,远在我父王和李大夫之上,此次除了请回淑怡郡主,父王也要求我将张老请回来,希望能为倾颜郡主做些什么。只是,张老向来居无定所,若不是等到这个时候,也根本找不到他。不然,郡主或许就能提前醒过来,也不至于平白遭受了这么多的苦。”
“多谢了。”元宇倾朝他拱拱手,由衷感激道。
不管诊治的结果如何,就冲着这份情意,也值得他万分感谢。更何况,此人还是李秣陵和睿亲王的师傅,医术高明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歌儿也多了一份保障。这么说来,歌儿要醒过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