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元琛捏着鼻子说道:“我现在一刻钟都不想多待,得想办法出去。”
我一进来就四周环视过,要想出去,除了那些人自动把房门给我们打开外,大概就只有一条途径,从石板的缝隙里下到粪池里,然后淌出去,而这个途径,我宁愿异想天开用身体把墙撞出个洞也不愿去尝试的,我想蔚元琛更不会,但我还是用手指了指粪池说:“从这里大概能出去。”我想看一看蔚元琛的反应。
果然,蔚元琛瞪着我没好气的说:“你这个笨女人,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馊主意,我已经快被熏死了,你还让我从粪池里出去。”
我耸耸肩,无辜的说:“是你说要想办法出去的,除此之外你有其他办法吗?我们又没有穿墙而过的本领,手机也被收走,连打电话求救都不行。”
蔚元琛泄气蹲了下去,感觉到臭气更重,又重新站了起来。
没有别的办法,我们试着撞了几下门,无非是消耗了自己的能量,把身体撞痛了而已,丝毫没有成效,只得放弃。
我跟蔚元琛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他捏着鼻子的手大概也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了下来。
时间变得漫长,我祈祷着那些人已经把货物转移完毕,快些来把我们放出去,此时这是我既强烈也是唯一的愿望,至于其他的,出去了再去考虑。
站得累了,我靠着墙跟蹲下身,慢慢的,我竟然在这臭气熏天的环境中睡着了。
一阵开门的声响把我惊醒,我睁眼,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鼻子在这黑暗中还是能继续发挥它的功能,仍旧闻得到一股臭味,天已经黑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我动了一下身体,手肘触碰到什么,只听到蔚元琛的一声叫唤,才知道我手肘打到他了。
一点亮光射了进来,接着厕所的灯被打开,整个厕所亮了起来。
蔚元琛在我旁边蹲着,看来他也跟我一样,睡着了,此时因为被我的手肘打到醒了过来,眼睛眯着,不能一下适应突然起来的光亮。
我看向门口,想是那些人已经搬完货物,来放我们了。
我惺忪的眼睛还没有看清,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熏依,你真的在这里!”
胡墨然已经到了跟前,我才看清,他蹲下来,一脸担心的看着我:“怎么样?没事吧?”
我像看到了救星,这几个小时一直压抑着的害怕、紧张、不安一下子释放出来,因为有蔚元琛在一旁陪着,我误以为我很勇敢、坚强,但看到胡墨然那一刹那,意识到我们就要出去了,心底的防线一下子崩溃,我激动的流出了眼泪,想要站起身,由于蹲了太久,脚已经发麻,一个重心不稳,扑到了胡墨然身上,旁人看来,大概我正抱着胡墨然痛哭吧。
胡墨然轻轻的拍着我的背,温柔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尴尬的推离开胡墨然的身体,用手擦了擦流出的泪水,轻轻的“嗯”了一声。
余光瞥见蔚元琛也踉跄的站起了身,跛着脚向门口走去,他大概也还麻着腿呢。
胡墨然把我的手机递给我:“我刚刚在外面捡到的,还有元琛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们回去再说吧,我肚子饿了。”我接过电话,摸了摸发出抗议的肚子。
“好。”胡墨然见我腿麻,扶着我走出厕所。
吴忠镰等人已经离开了,如果胡墨然没有来,我和蔚元琛岂不是要在这人迹稀少的郊外饿死了?
胡墨然说他接到我的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惊叫,然后电话就挂断了,等他再打来,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就猜想我出了什么事,马上定位了我的手机。“我本来可以早些到的,刚从展馆出来不久就碰上有个神经病拿着刀砍伤了几个人,神经病倒是被警察抓起来了,伤者也送医了,但那些看热闹的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又是在大桥上,堵了好久交通才畅通,我着急得恨不能有对翅膀可以飞过来。”他说。
“哼!谁叫你还开在地上跑的破车,要是等你救人,孟婆汤都喝过了。”蔚元琛完全没有一丁点感激之情,反倒嫌胡墨然来迟了。
“那岂不好,又可以重新做人了。”胡墨然呛道。
我左右为难的看着两个人,于情,我是要帮着蔚元琛,于理,我该帮着胡墨然,不过,这两个不对付的人在一起总能擦出不和谐的火花,却也不至于闹得太厉害,在一旁看着或许更好。
我们找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吴忠镰以为把货物转移了我们就找不到他用假冒伪劣的产品偷龙转凤的证据,但是他不知道他们可以把包装模仿得一模一样,连批号都模仿了,却没能模仿到我们公司logo的特殊印制方法,现在我们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但可以告他生产假冒伪劣产品坑害消费者,还能告他限制我和蔚元琛的人身自由。
我们也向惠家乐超市出示了相关证据,当他们得知他们的采购不但将采购的产品换成了自己组织生产伪劣产品,还把我们关进厕所几个小时,惊得无话可说。虽然最终结果还要等派出所那边的消息,但在证据面前他们相信了我们所说的话,不再认为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损害到他们超市的声誉,反倒因为聘请了一个不合格的采购影响到我们公司声誉感到抱歉。
事情在抓到吴忠镰之前是不会有一个结果,我和蔚元琛却是没有必要一直在这个城市继续等下去。
蔚元琛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回去,酒店工作人员却告诉我们有了空的房间,问我们是否需要。
蔚元琛朝着酒店工作人员就是一通吼叫:“你们酒店的人都姓装,叫装怪吧?我们住了这么多天没有多余的空房间,我们准备明天退房了,你跟我说有空房间了,我还就不要了,你们自己留着住七大姑八大姨,表叔婶子大舅妈。”
酒店工作人员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姑娘,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不能回骂过来,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着声音说:“既然先生不需要,那我们就给其他顾客了。”
“嗯。”蔚元琛闷闷的哼了一声。
看着小姑娘走出去,我说道:“蔚总,你吃火药了?人家酒店也是一番好意,你看把小姑娘吓得,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
“怜香惜玉?呵呵,我可不是胡墨然,当然不懂得怜香惜玉。”蔚元琛酸不溜丢的说。
“懒得跟你说。”好好的说刚才的事,把胡墨然扯进来干什么?我想不通干嘛要喜欢这样一个阴晴不定、脾气超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