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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缓缓地走到小方面前蹲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一言不发。
但这种沉默，有的时候却比任何话语都要来得可怕。
小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用颤抖着的声线说道：“林哥……不，林爷。你先别动手，我道歉，我该死。我，我也是被迫的啊，是周少，啊不，是周博那个混蛋指使我这么做的。您要是觉得不爽的话，就去找周博吧。我只是一个办事的，呵呵……”
看着林墨那双丝毫没有变动的双眸，小方的声音不由越来越小，最后更是以一声干笑结尾。
不过，在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偷偷的瞟向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有来人？快点来人啊！！
他在心中怒吼着。
只要来人了的话，这个小子还敢这么嚣张？
哼哼，还敢在警局袭警？看老子以后怎么整死你……
心中如此想着，但小方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他虽然心胸狭窄，但同时也很会看情况和脸色。不然的话，他也混不到今天这个地位，并和周家的少爷周博交好。
而这种时候，他如果不想再多挨几下拳头的话，就必须先把林墨的怒火平息掉，然后不知不觉的麻痹对方的警惕心。
简单的来说，那就是他要装孙子。这，是他很惯用的一招学问。
到时候只要等自己人来了，他小子难道还敢在枪口面前打警察不成？
到时候的话，哼哼……
正在脑海中美好的幻想着自己把林墨踩在脚下的情形，小方忽然感觉到衣领被一只大手给牢牢抓住，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啊啊啊！”
他怪叫了两声，连忙晃了晃脑袋。等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被林墨毫不吃力的单手提在空中。而他的背脊，正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凉意似乎透过墙壁，传递到了他的浑身上下，令他感到无比的冰冷。
小方挣扎了几下，却悲哀的发现，以自己的小身板，完全挣脱不了林墨的怪力。
他只好放弃挣扎，哭丧着脸哀求道：“你，你别冲动。你可要想好了，袭警可是要判死刑的。要不我们商量一下，你现在把我放下来，我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
说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哦还有，周博吩咐我做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帮忙。还有还有，我能让你下午就出警局。你那个事务所我也可以帮你说一下情，让工商局那边不查封。怎么样，您就给句话吧……”
说完，他一脸真诚的看着林墨，眼里满是期盼之色。
小方相信自己这番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懂得取舍。
袭警罪，即妨碍公务罪虽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但他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吓唬住林墨，所以说得越严重越好。
不过，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其实是与话语截然相反的。
不管林墨是否听从了他的劝告放手，他都要把对方往死里整！
这个想法，绝不动摇。
小人的意志，有时候也是非常坚定的。
他相信自己在官场上磨练出来的演技，绝对骗得过林墨。
不过，接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却彻底击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只见林墨看了他几秒，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嘴里吐出了两个字：“不可能。”
小方张了张嘴，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看见林墨的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正拿着那根电警棒，并慢慢举了起来。
电警棒的威力小方虽然没有自己体验过，但以往那些被带进小黑屋的人，几乎个个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尝过它的威力。因此对于电警棒的威力，小方其实是十分了解的。
每次看到那些人在电警棒下露出一副狰狞痛苦的面孔，他就感到无比的快意。
但此刻，想到自己即将尝到那份苦痛，小方却不禁感到畏惧和害怕了。
随着林墨把电警棒越聚越高，他的理智也终于彻底崩溃。仿佛泼出去了似的，他忽然瞪着通红的眼睛，狰狞的大吼道：“你这个杂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啊？你这是在袭警！你这是要判死刑的！不仅是你会死，还有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他们都会受到你的牵连，他们都要死！！就算法律判不了他们，我也会想办法搞死他们！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吧？哈哈，到时候我一定会找很多人，好好的侍候她的，啊哈哈……”
正满脸扭曲的说着，小方突然看见林墨的手停了下来。心中一喜，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吓住了对方时，一阵脚步声，也慢慢地从远处逐渐接近了这里。
小方的眼神猛地一亮，彻底放下心来。接着他冲突然低下头去的林墨得意的一笑，讥讽的说道：“小子，我们的人来了，你死定了！吓傻了吧？居然敢在警局袭警，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吗的，还不快放我下来！”
他骂骂咧咧的说着，心中感到解气的同时，就连腹部的疼痛都感觉弱了许多似的。
林墨却低着头，没有说话。小方只是细微的感觉到，自己衣领上的手，似乎加紧了一点。
沉默了一会，当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时，林墨的声音，也终于缓缓地响起。
“知道吗？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你刚刚，犯了一个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错误……”
轻声话语响起，林墨随着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冷漠面庞。
“你……提及到了我的家人。”
小方愣了愣，随即不屑的说道：“我不仅要提及，等你进了牢里，我还要慢慢地搞死他们。怎么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了吧？哼哼，不过已经晚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林墨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随着小方的话语落下，整齐的大喝声，也是从小黑屋的门口响起：“不许动！请你立刻放下手中的人，并举起手来！”
小方先是怜悯的看了沉默下去的林墨一眼，然后连忙面色欣喜的转头看去。
只见五六个警务人员正站在门口，举着手枪齐齐对准了林墨。而在他们的最后，则站着那名之前逃走的中年警察。
这一眼，令小方心中大定。他不禁转过头，冷笑着说道：“哈哈，看见没有？不想现在就死的话，就乖乖的把我给放下来。我心情好，以后还可以考虑一下让你不死得那么痛苦。”
“你是警察，对吧？”
然而这时，林墨却突然抬起头，问道。
小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头道：“没错。”
得到答案，林墨嘴角一扬，忽然笑了。
他丢掉电警棒，在小方以为这个男人终于放弃抵抗了之后，林墨却忽然举起手，对着他挥了挥。
“人渣你好。”
他淡淡的说着，然后歪了歪头，一双冷漠的眸子，盯着他看。
然后，这只朝他挥手的手，猛地……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呯。
“人渣再见。”
石块松动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阵轻响。
林墨缓缓地抽出镶嵌进了墙壁中的手。上面，沾满了黄白相间的液体。
而他的另一只手中，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体而已。
一拳爆头。
死之前，小方的心中除了满满的不可置信之外，还有一句话也憋在了心中，未能说出口。
那句话就是……
你既然要问我是不是警察，但你的口中却为什么要说人渣？
它们之间……有个毛关系啊喂！！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小方在心中大声怒吼道。
唔……如果此时他的手里再有袋盐的话，那么就更完美了。
话说为什么是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