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涂花脸王犬使坏 成误伤丁克用枪1
“你小子，打我干啥？”
“先说，你低着头想啥呢？”丁克反问。
“与你不相干。”
“嘿嘿，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说明你想的肯定不是啥好事。”
丁克笑嘻嘻地靠近王犬，软磨硬泡地非要他吐露点内心秘密。被磨得没法，王犬便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听得丁克把大眼睛瞪溜圆，伸手摸摸王犬额头，摇摇脑袋，再乜斜着眼睛问：
“你是求胜心切呢，还是嫌生活太平淡？”
寻求刺激。
“都不是。”
王犬明确说出个人目的。丁克再摇摇脑袋，提醒他：
“不妥。你想过后果吗？”
“啥后果？”
“高万同知道真相要不依不饶咋办？他可有一伙跟屁虫啊，闹起来麻大烦。”
“哪怕啥？只要他好了就闹呗，大不了打我一顿。”
王犬耸耸肩，表示抗得住。挨打不新鲜，查其历史，打过人，也挨过打，经验足够用，不用向任何人取经。
“高万同也太熊了，咋能吓成那样？”
丁克不再劝阻，也不鼓励，轻描淡写地顾左右而言他。
“熊不熊那是他的事，说不说清是我的事。”
尽管连队领导出于某种考虑曾要求王犬保持沉默，他仍决心揭开将被尘封的秘密。只要战友别得神经病，伤点面子不算啥。
人不能泯灭良心，泯灭良心等于泯灭人性。
“用不用我找几个人助助威？”丁克故做亲切地表示关怀。“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好帮帮你，别吃了亏。”
“不用。”王犬谢绝丁克的好意。“既然要说清，就该承担任何后果，哪怕他拿刀捅死我，也不用你掺和。”
“怕我分一杯羹？”
“滚蛋！”
丁克没滚蛋，他跟着王犬回到班里。
“高万同。”王犬第一次亲切的使用正经称呼。“你认为那个鬼是真的吗？别傻了，世上哪有鬼？实话告诉你。”王犬看看周围注视的目光。“那天晚上，你碰到的根本不是鬼，是我装出来吓唬你的。”
石破天惊！一道闪电凭空炸响，劈开高万同阴沉沉的脑海，顿时惊涛汹涌震耳欲聋，强劲地冲击着设置在神经上的道道防线，固守几天的鬼堡垒顿时垮塌，亮光透进心田，顿觉有了一线生机。
“不可能吧，你怎么成鬼啦？”柳白以为王犬又想搞啥鬼名堂，当即表示怀疑。“别捣蛋，赶紧住嘴。”
高万同脑海中的光明一闪即逝，刚冲垮的堡垒很快又被巩固住。他宁可相信真有鬼，却不肯相信是王犬的本事。即便王犬在某些方面的表现让他觉得人鬼不分，可真要说他是鬼也不能认可。
抬举。
按王犬哲学，人与鬼可以互相转化。高万同不懂。
“这事儿确实是我干的。”
为让众人特别是高万同相信自己有这能力，王犬恢复“天字第一号牛人”的本性，当即把装神弄鬼的动机和作案过程详细说一遍，比跟连首长说的还真诚、仔细。听得众人瞠目结舌，有人觉得他不该如此，有人认为他有创意。
分歧。
“这事真是你干的？”柳白再次确认。
“绝对。”王犬将班长的疑问彻底解除，转身对高万同诚恳地说，“只要你能解开心里的麻团，别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怎么惩罚我都行。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唬，完蛋货。”
真挚诚恳的歉意。王犬脾气，不认错归不认错，认了必定真心。
“这么说真是你干的？”
此时高万同好比白毛女，王犬便是十恶不赦的黄世仁。仇人想见分外眼红，“喜儿”一腔怒火熊熊燃烧，咬牙切齿的确认清楚，话音中抖落了地方味儿。
“是我。”
王犬坦坦荡荡相当干脆。
啪！随着王犬的话音，一声响亮震荡耳鼓。
“你、你可害苦我了！”
高万同扬起巴掌不打王犬耳光，而是拍响自己精瘦的胸脯，委屈得哇哇大哭。宣泄的泪水尽情荡涤着心中的恐惧、愤懑……直到洗刷干净。
王犬勇敢承认错误并未引起不良后果，相反，敢做敢当的品格赢得不少赞誉。绝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做得没错。
干坏事不是好人，敢于承认就变成了好人。用有理数的术语表述：
付付得正。
涂广悦和程羽同时认定，王犬能舍弃自尊帮助战友放下心理包袱，基本显示出军人应有的品质。
孺子可教也。
高万同去块心病，精神逐渐好转。王犬也去块心病，脖子又灵活的开始寻事儿。
天高了，云淡了，气也爽了。当天晚饭，高万同和王犬两个人都吃得特别香。尤其是王犬，喝下一碗油都没影响食欲，非但没看医生，连厕所都没去。
奇迹。
连续解决两个难题，涂广悦的心情非常轻松，晚点名时语言特别简洁：
“今天点名两件事：第一，明天吃饺子；第二，还有蒜。解散。”
人心没累赘，干啥都利索。
夜凉独自无情绪，有初春夜雨，乍暖还寒。风吹草树凌乱影，枪似弓，弹如霹雳惊弦。寻遍琵琶旧时语，衷肠诉无曲，忍恨含冤。回首觅得来时路，步蹒跚，踏破雨地微澜。
假日是王犬的最爱，尽管不许自由外出，总比紧张的训练轻松、闲适。但过于轻闲也不是王犬习惯的生活方式，他属于屁股上长钉子的人，坐不稳，呆不住，睁开眼睛必须干点啥，否则浑身返潮。
巴山的到来，丰富了王犬的生活内容。
“来呀，谁想玩扑克赶紧报名。”
巴山进屋就嚷嚷。没人响应。愿玩者早成局了，闲着都是对扑克不感兴趣的人。
“怎么，都成木头人啦？来，玩扑克呀。”
“玩扑克，玩什么扑克？年轻小人儿不走正道，赌博心这么强。现在犯罪年龄越来越低，都是你这号人带坏的。”正在屋里来回晃的王犬搭腔了。“年轻人要有上进心，要趁青春的大好时光多学习，多为国家做贡献。你的明白？”
“滚一边去吧你。要玩就玩，不玩也不缺你这个臭鸡蛋。”
巴山不是糕点师。
“陪你玩可以，但不能是你那种玩法。”大卫amp;#8226；科勃菲尔的魔术表演，给王犬以灵感，见到巴山手里的扑克牌，立刻知道该怎么玩。“来，把扑克给我，我给你变个戏法。过来呀，你这小锤子，咋不听话呢。”
“你除了骗人，能变哪门子戏法？”
说怪也不怪，巴山时常被王犬捉弄，照样喜欢跟他一起玩儿，谴责着把扑克递过来。
贱皮子。
王犬盘腿坐在床上，反复把牌洗几遍后，说巴山随便抽一张，他可以用手摸出是啥牌。
“吹牛屄。”
“啧，吹牛屄也得对着你嘴呀。来，抽一张试试。事实会给你个响亮的耳光。”
王犬把扑克捻成扇面伸到巴山面前，立刻引来几双好奇的眼睛。巴山将信将疑，抽张牌交给王犬，所有目光同时锁住他防止作弊。王犬装腔作势摸来摸去，把牌朝外立起来，非常自信地问：
“红桃6。服不？”
咝，呀！凉风钻进巴山的牙缝。他不相信王犬有这能耐，表示不服，亲自把牌洗一遍，然后很警惕地再抽一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