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成杰没想到医院的效率这么高，才20几分钟，就搞定了一切。只是奇怪的是，自己额头上明明被打破了一个洞，最后的诊断却是软组织挫伤，缝了2针，做了常规的包扎，医生甚至连药都没开，就让狄成杰走了。
狄成杰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中自己被包得跟印度阿三似的脑袋，觉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叶凡见狄成杰愁眉苦脸的样子，难得正经了一回，说：“别多想了，医生不都说没事了。”
狄成杰点了点头，又问叶凡道：“你说去派出所提人，是不是该买点什么东西？”
“嗯，应该要吧。”叶凡微微皱起眉头，不过这种事情，倒是不好意思再打电话回去请教亮哥了。眼下才10点半，亮哥肯定还没起床。
狄成杰让司机先把车开到超市，粗略地估计了一下派出所的人数，干脆一咬牙，买了三条硬中华，又买了一箱鲜荔枝和俩大西瓜，一口气花光身上的零钱。
到了派出所门口，叶凡和司机帮忙把东西从后备箱里拿出来，恰巧有个警察从外头回来，见到这阵仗，笑着问道：“你们干嘛啊？”
“啊，那个，刚才我被人打，派出所的警官们救了我，我来表示一下感谢。”狄成杰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哟，那真是客气了，你们等等啊，我进去叫人来搬东西。”警察说进去叫人，其实根本就不算进去，他只是推开大门，朝里头大喊一声，就立马有几个年轻民警出来，抱起西瓜，扛起荔枝，遇上狄成杰的那个肩膀上挂着一毛三的老警察，则是乐呵呵地拿着香烟笑道，“中华啊，这三条得一千多吧？”
“小钱，就是一点心意。”狄成杰笑着说道。
“先进来说吧，外头怪热的。”一毛三领着狄成杰和叶凡进了派出所大厅。
正要出门吃饭的肖哥见到狄成杰和叶凡回来，颇有些惊讶道：“这么快就来了？”
狄成杰喊了声肖哥，那一毛三问肖哥道：“认识啊？”
“熟人。”肖哥随口敷衍了一句。
狄成杰赶紧道：“肖哥，先把我弟放出来吧。”
一毛三又奇怪了，问狄成杰道：“你到底是被打了，还是打人了啊？”
“王所，这事说起来好笑。”肖哥给一毛三解释道，“这小子在巷子里被人堵，后来发现人家找来打他的，恰好是他的表弟。”
“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王所笑着摇摇头，又招手叫来一个小年轻，把烟一递，说了句，“拆了，分掉。”
年轻警察笑得很幸福，蹦蹦跳跳发香烟去了。
王所长这才对肖哥道：“要是事主不追究，那就放了吧。除了他，没有别的人受伤吧？”
“没有，就我一个人伤了。”狄成杰赶紧作证道。
肖哥也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王所长金口玉言。
肖哥领着狄成杰和叶凡，找到了办手续的警员，吩咐了两句后，就先走了。
狄成杰填完表格，签了字，办手续的警员淡淡地来了句：“保释金，5000。”
狄成杰一怔，弱弱地问道：“能刷卡吗？”
警员点点头，端上来一个pos机。
刷卡，签字，放人。
等了5分钟，刘豹从一侧通道里走出来，一见到狄成杰，就激动地直叫唤：“哥，我在这里呢！”
狄成杰走上前，蛋疼地说道：“别叫了，你这造型，隔着一百米我也能看到。”
刘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指着狄成杰的脑袋问：“哥，你伤得这么重啊？”
“还不是你那两个小弟弄的？”叶凡没好气道。
“草，你特么又是哪个龟蛋啊？”刘豹问叶凡道。
狄成杰怒了，直接一巴掌拍到刘豹后脑勺，呵斥道：“怎么跟你叶凡哥说话的？”
“叶凡哥？”刘豹被拍得有些发懵，傻傻地看着叶凡，想了半天后，终于回忆起来，没心没肺地笑道，“哎呀，原来是叶凡哥，你和我哥还在一起啊，我还当你们早分手了呢！”
狄成杰和叶凡双双挂下冷汗，派出所大厅里，更是安静下来。
同性之恋，到底还是有争议的。
“妈的，你瞎说什么呢！”狄成杰又给了刘豹一巴掌。
刘豹很委屈道：“我没说错啊，你们当同学当了这么多年，谁能想到你们高中还在一起啊。”
派出所里这才恢复了原先的气氛。
狄成杰无语地摇摇头，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催促道：“走吧，手续都办完了。”
“哥，我能不能再求你一件事？”刘豹却拉住狄成杰，满眼恳求。
狄成杰皱起眉头，问：“什么事情？”
“能不能把我那两个兄弟也放出去？”刘豹弱弱地说道。
“你还真有脸说啊。你看看你哥这脑袋，谁打的？”叶凡不客气道。
“唉，这不是不知者不罪嘛。”刘豹给龙虎两人开脱道，“再说了，我们三个人可是结拜过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出来混的，义气最重要，我总不能自己出来了，却不管他们吧！”
狄成杰打心底里对杀马特少年有抵触，不快地问刘豹道：“你知不知道，放一个人出来得缴多少钱？”
“不知道。”刘豹昂首道，“不过不管多少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你怎么还？”狄成杰问道。
“我……”刘豹张了张嘴，却实在想不出还钱的办法，索性又改口道，“到底多少钱啊？我这里有三百，要不你先拿着！”
刘豹掏出从黄耀阳那里搜刮来的钱，放在狄成杰的手上，狄成杰捏着钱，嘴角不由得扬起无奈的笑容。
“怎么了，不够啊？”刘豹奇怪道。
“零头都不够。”叶凡道。
“到底要多少？”刘豹问道。
狄成杰淡淡然说出一个数字：“5000。”
“卧槽，这不是抢劫吗！”刘豹大声喊道。
“你说话小心点啊！”马上就有警察面色不对地提醒道。
狄成杰拍刘豹的脑袋上瘾，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骂道：“***，刚出来就想回去吗？”
刘豹惨兮兮道：“这么多钱，我怎么拿得出来啊。”
“怕什么，迟早会放出来的，他们难道没家里人吗？”狄成杰不耐烦道。
“哥，你不知道啊，阿龙和阿虎，真的没家里人，他们爸妈都离婚好多年了。”刘豹解释道。
狄成杰想了想，走到刚才办手续的柜台前，问里头的警员道：“不好意思，刚才和我表弟被一起关进去的那两个……杀马特，要是没人来保，他们得关多久啊？”
“不好说。”警员回答道，“他们俩都未成年，又没有监护人，也许会被送进青少年改造中心。”
“那是什么地方？”狄成杰不解道。
“相当于看守所吧。”警员道。
“得关多久？”狄成杰又问。
“当然是关到成年啊。”警员理所当然道。
“哥，不行啊，阿虎今年才16岁！”一旁的刘豹大叫起来。
狄成杰转头瞪刘豹一眼，深吸了几口气后，咬牙道：“警官，麻烦你再给我两张表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