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护国侯府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今天是侯府老太太五十大寿。在这喧闹的环境中,东北角的一处小院却仿佛独立于侯府之外,破旧的房屋,窗上的漆色已经斑驳,院里长满杂草,任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长满名贵的花木,屋内的家具都很陈旧,床幔窗帘等物都已经褪色,一看就使用了有些年头了。屋里原来的好家具摆设早就被拉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没人看得上的。随风传来两个人的低语声,“小姐,今天是老太太五十整寿,厨房肯定会做好多好吃的,奴婢这就去给您拿一点来。”“小桃,不用了,这会前面客人很多,你去厨房也顾不上你,反倒让人嫌你碍事,我们今天就少吃一顿吧。”一名大概十二、三岁面容姣美,身材纤细的少女说道。“这怎么可以,小姐怎么说也是司府的嫡小姐,却连顿晚饭都吃不上,她们也太欺负人了,要不是老爷、夫人都没了我看他们谁敢?”“算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早点睡吧。”主仆两个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屋里的灯熄了。
少女名叫司婷她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她是司家大老爷所出的嫡女,在她八岁那年邻国犯境,身为护国侯官拜上将军的父亲奉命出征,一年后犯境的敌国被打退,护国侯府却挂起了白幡,在最后一场战役中护国侯被敌军神箭手所伤,却带伤作战,战后因失血过多而亡。消息传到侯府司婷的母亲侯夫人一口血喷出,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侯夫人将司婷叫道床前交给司婷一块玉佩,这是侯夫人娘家家传宝物,向来传女不传男,嘱咐她无论多艰难也不能将玉佩遗失。侯夫人身体一直不好,侯爷总是出征常年不在家,侯夫人带病管家,侯爷的异母兄弟还隔三差五的给侯府找点事情,饶是如此侯爷继母还总是挑三拣四找侯夫人的不是,侯夫人的身体总是不能得到静养,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了,司婷虽有心帮助侯夫人却因年纪太小,人微言轻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只能暗地里帮母亲管家,侯夫人也逐渐将侯府暗中的产业交给她打理,就怕自己有一天不在了女儿会受苦,这次侯夫人经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自知时日不多,只想尽快为独生女儿安排好后路,她告诉女儿若在侯府难以过活就拿着玉佩到彬州孟家去。第二天侯夫人就随侯爷去了,司婷成了孤儿。皇上感念司家忠义,将护国侯爵位传给侯爷的继母所出的弟弟司家二老爷。开始司婷的日子还算可以,随着侯府明面上的产业移交到二老爷手上,她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今天老太太过寿,竟然没有人想到府里还有一个嫡小姐,不要说去前面待客,就是晚饭都没人想着送过来。司婷想,看起来这护国侯府是真的呆不下去了。他们巴不得我消失,就不会再有人说他的爵位是用自己大哥的命换来的了,说他侵占孤女的产业。
从胸前拿出自母亲过世后就没离过身的玉佩,泪水从眼中流出,“爹爹,娘亲,我好想好想你们!侯府真的不再是我们的家了,他们看起来是打算把女儿困死在这侯府后院里了。我要离开这里,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护女儿呀。”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将床脚的地砖撬起,地砖下有一个小盒子,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司婷费劲心机藏起来的首饰,银票、地契、碎金银等。她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其实她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她是带着上一世记忆投胎的,上一世身为孤儿经过多年奋斗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却积劳成疾,缠绵病榻,去世前将所有财产捐给了孤儿院,只希望那些可怜的孩子能有一个比自己幸福一点的童年。等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侯夫人的肚子里准备出生了。她知道不管在什么地方没钱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她从小就有意识的积攒财物,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侯夫人去世后二老爷家的姐姐妹妹们来她这“借”首饰、衣服,也只是把她放在外面掩人耳目的借走而已,值钱的首饰和侯夫人过世前给她的银票、地契等她都收到了小匣子里。二老爷找他要过侯府的地契,她只是将侯府明面上的地契、库房、账本交给了他,谁也想不到八岁的孩子不但会看账本,还知道藏私房钱,以为她将侯府产业都交出来了,谁会知道他将侯府暗地里的最值钱的产业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她将小匣子放好,又收拾了一些衣物,这才上床睡了。躺在床上司婷想明天要怎样才能离开侯府,最好要几个小时之内不要让人察觉她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司婷将装衣物的包裹和五两银子交给小桃“你带这包裹出府,守门婆子问的话就说小姐准你回家,这包裹是赏给你的,然后去悦来客栈开一间房,再去估衣铺子买两套男装,明白了吗?”小桃点头应是。小桃走后,司婷静静的看着住了十几年的小院,心中充满了不舍,这里有她快乐的童年,有上一世所没有享受到的父母亲情,她的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小院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木,似乎想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想把这一切都带走。手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原来她无意中碰到了放在桌上的匕首,这把匕首是父亲出征前送给她的,父亲过世以后她每夜都要枕着这把匕首才能睡着。她用这把匕首撬开地砖,把小盒子那出来后,顺手就把匕首放在了桌子上,这会把她的手指割破了,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司婷赶快把手放在嘴里,这还是上一世留下的习惯,手指流血后就放嘴里吸一吸,好像这样就会少流点似的。她没注意的是她把手往嘴里放的时候却有一滴血滴在了胸前,瞬间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