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的地头蛇=“富二代”苏沉歌+“官二代”李昊
——by琳琅
松鹤楼,姑苏城最奢华的酒楼,坐落于香阳湖边,风景宜人,是江南首富苏员外的产业。一楼是大堂,宽敞明亮,约有二十张桌子,大堂北侧还设有小舞台,掌柜的专门请了精通音律的师傅在此演奏;二楼除了桌椅外还有屏风隔开的小包间;三楼则是贵宾包间,只能预订。此时正是午时,酒楼里宾客满座,还有站着排队打包带走的,伙计们两手端菜穿梭其间,身手矫健。
二楼的小包间里,两个年轻人面对面坐着,都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左边的少年浓眉大眼,正对着桌上的菜大快朵颐,本来也算五官端正,只可惜吃相着实不雅,两颊吃得鼓起还在往嘴里塞,再配上左眼的一大块乌青,是在令人不忍目睹。而右边的少年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一袭月白衣衫勾勒出修长的身材,带着少年人的纤细,清秀俊美的五官,眉宇间却有三分不悦,此人正是松鹤楼的少东家、江南首富的长子苏沉歌。
说起这苏沉歌苏大公子,在这姑苏城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先说这出身,江南首富之子,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虽说商贾社会地位低,但架不住人实在太有钱,这家大业大的,再说了,能做到首富,要说在官府没关系还真没人信,据说这苏家和京城某位大官关系匪浅。再说这相貌,用姑苏城大爷大妈的话说就是“我就没见过这么俊的娃”;用姑苏城大姑娘小媳妇的话说就是“嫁人就嫁苏大郎”;最后说说这才学,苏大公子三岁识千字,五岁通诗文,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就读于江南第一学府——姑苏城白马书院,有“江南第一才子”的美称。现如今,这玉树临风的苏大公子常年占据着“苏城最想嫁的男人”排行榜榜首。
“好吃、太好吃了!”李昊一顿风卷残云,盘子里便只剩下点小油腥,“老大,这些都是新菜吗?”
“嗯,”苏沉歌合上纸扇,扇边骨轻敲手掌,“你吃这一桌二百两,记得付钱。”
“噗……咳、咳咳……二、二百两?!”李昊直接被呛到,可惜地看着喷出去的菜,都是钱呐……
苏沉歌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本来是一百两的,但是你吃的这些事我亲自做的,友情价收你双倍的钱。”
李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老大,你看都是自家兄弟……”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了,你堂堂苏州太守的公子,连这点钱都没有?”
“最近手头有点紧……”
“编,接着编。”苏沉歌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撇撇嘴,李昊哀叹着自己的荷包,“我给就是了。”
接过银票,苏沉歌这才有了点笑意,“这就对了嘛,耗子,以后想吃了哥再做给你吃。”
老大什么都好,就是财迷,在银钱上休想占到他一点便宜,不被榨干荷包就不错了。李昊腹诽着把盘里的菜屑都刮了个干净,“老大,这里人来人往的,干嘛不去三楼的包间?”
苏沉歌以一种很“慈爱”的目光看着满座宾客,“因为这里可以看见楼下大堂啊,这来来去去的不是客人,是雪花银啊,每次看着他们,我的心情就格外好,自然食欲也好。”
李昊不禁打了个冷颤,果然是财迷!自己在老大眼里估计长得和荷包差不多了,“老大,今天见你似乎有点不高兴啊。”
“哼!”苏沉歌脸一沉,扇子啪地拍在桌上,“今早不小心睡过头,结果跑到城东‘姚记馒头’的时候,他们的招牌馒头‘巨无霸’已经被一个外地人买走了,你说,他一个人能吃得完吗?”
“老大,你也是一个人吃完的。”李昊提醒道。
“嗯?”瞪。
“老大你接着说接着说。”
“他能真正体味到‘巨无霸’的美味吗?”
“不能,绝对不能!”李昊随声附和。
“别让我再遇到!”苏沉歌猛灌一杯茶,“对了,你眼睛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
说起这个李昊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唾沫横飞连带指手画脚,“老大,提到这事我就来火!今天吧,我带着手下出去巡街,维护一下咱苏城的治安,这也是老大您教导有方,嘿嘿。”
“少拍马屁,继续说。”
“是是是,话说我正气宇轩昂地走着呢,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在路上丢了香蕉皮,我一没留神就中招了,还好巧不巧地倒在人卖花女的身上,那个卖花女当场就大喊非礼,我呸,她也不撒泡尿照照她自己,就那姿色小爷看一眼都嫌费劲。然后我衣领就让人给揪了,还没看清是谁呢,迎面就是一记老拳,我当场就倒下了。”说着李昊觉得眼睛更痛了。
“你那群手下呢?”
“别提了,全是废物,让人给连锅端了!当时围了好多人,哎呦,这脸给我丢的!”
“你倒下后有看清是谁吗?”
“酒看见是两个年轻人,一个穿得比较好,像大户人家的,站在一边,还有个穿青衣的,上来就打呀,还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良家妇女’,听口音不是咱苏城的,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
“耗子,你该好好练练身手了,在大街上被打,说出去你爹的脸都没了,老大我的脸也没了。”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李昊的头,苏沉歌侧头看向窗外,结果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当即站了起来,“呵,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抢馒头的外地人!!!
“怎么了?”闻言李昊也好奇地探头去看,这一看又是一桩仇怨,“老大,就是他们打的我,你要给我报仇啊!”
两人对视一眼,四目中闪着火花。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爷们不是好惹的!
苏沉歌:“把你嘴角的菜叶擦了。”
李昊:“……”
而被惦记上的两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地走在大街上。走在前面的是个年轻人,衣着华贵,二十岁左右,五官俊朗。略走在后的另一个男子身着青衣,看着像是这人的手下。
“二哥不在,果然轻松很多,”一直被管束的萧明瑞一脸放松的表情,“孟青啊,早上那个馒头真不错,量也足,我吃得都有点撑了,那场‘英雄救美’正好消消食。”
孟青不禁腹诽,馒头是您吃的,美是我救的,您消的什么食?
“虽说出门前二哥交代不能多管闲事,但是路见不平总要拔刀相助嘛,不过这事就不用告诉二哥了,知道吗?”萧明瑞训道。
孟青低头,“属下明白。”
“你也不用在意,那人也就是个纨绔,打就打了,谁让他光天化日**良家妇女的,送他个乌眼青算便宜他了。”
刚说完,一人就从旁跳了出来挡在前面。
“说谁纨绔呢!谁**良家妇女了!”李昊仗着有老大撑腰,气焰明显嚣张。
孟青一个箭步上前,把主子护在身后,“放肆!先前饶你一命,现在竟敢自己找上门来!”
“小爷怎么不敢来了!明明是你们冤枉人,还打我!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李昊就冲上去打算与之再战三百回合。
孟青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突然一柄折扇挡在挡在两人中间,顺着扇子看向来人,二人都不觉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芝兰玉树,清俊如斯。
“老大,他们欺负人。”
“乖,别吵,交给老大了。”苏沉歌摸了摸李昊的狗头,看向二人,“事情的经过我也了解了,这其中有些误会,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不妨坐下来谈谈,不如就旁边的这家‘松鹤楼’吧。”
李昊看着自家老大温润的笑容,心下一冷,这是要宰人的节奏啊!
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宽容些的,对着这样俊美的少年,且人家还笑脸相迎,孟青也收起了怒意,抱拳道:“这位公子,既然是误会,那么这事就算了吧,我家主子还有事,不便久留。”
“这样啊,”苏沉歌面露遗憾,笑盈盈地看向萧明瑞,“我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士,不知来此地有何事?先前是我小弟鲁莽,冲撞了两位,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在下虽不是什么顶顶有权势之人,但在这姑苏城还是能说上话的。”
主仆二人细看这少年郎,衣着素雅,但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手执玉骨扇,一纸扇面却是当朝大家陈伯松陈老先生的墨竹,以及‘大明第一才子’顾恺之的题字,这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极品了。而如此俊雅出尘的少年,腰间却没有如一般公子哥悬挂玉佩,而是挂了一个极为精致小巧的金算盘,本该是市侩庸俗之物,却不知是因为其做工实在精致,还是因佩戴的人实在精致,并不给人违和感。
萧明瑞对眼前的少年很有好感,不假思索道:“不瞒公子,我们是北方人士,初来这姑苏城,要去太守府。”
真单纯啊,这样就全说了?!不过……太守府?苏沉歌和李昊不禁一愣。
李昊使了个眼色,老大,他们要找我老爹啊,会不会来头很大?北方的,会不会是京城来的啊?会不会……
苏沉歌白他一眼,脑补过度,怕什么,有老大我顶着呢。
“既是去太守府,那想来必是要事,两位初来乍到,不熟悉路,不如我送你们一程?”
“那最好不过,有劳公子了。”萧明瑞一副已然完全信任少年的样子,都顾不得孟青频频使眼色。
“不必客气。”苏沉歌走到萧明瑞面前,拉起他的手摊开手掌,然后拽下自己的钱袋放在他手中。
“这是……”萧明瑞不解道。
苏沉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顶着其余人疑惑的目光扯了嗓子大喊,“打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