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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赖皮鬼

下界,九州大陆东北部,靖国腹地一个不大也不出名的小城,名叫辉云城。

时值夏日,炎炎烈日烘烤着大地,城外田里的禾苗蔫蔫的没有精神,已经开始呈现出枯黄之色,看着就要垂落倒地彻底干死了。

田间小路上坐着一对农人打扮的男女,面色凝重,嘴唇因干燥和炎热暴起一层皮子,显得憔悴不堪,他们正焦虑的看着田里的庄稼。

男人名叫麦满仓,女人名叫杨絮儿,都是正经的农家人,两人是一对夫妻。

“娃他爸,今年这庄稼是没办法了,到处都干了,想要挑水都没有地方,没办法了。”杨絮儿摇头叹息着,连连说着没办法了。

“哎,庄稼没有了还是其次,可是没有了收成,今年娃子的学费就交不上了。”麦满仓说着,使劲磕了磕手里的烟锅,然后伸手到腰间,可摸了摸又摇了摇头,收回手叹息着看着田间。

杨絮儿把麦满仓的动作看在眼里,知道麦满仓这是没有烟叶了又不舍得买,皱皱眉想了想说道

“要不,娃子不要去了,都三年了,连最基本的力都没有掌握,再去也没有意思啊,不如回家找个活计,帮帮家里,家里也欠了一屁股债了,他回来你也好轻松轻松。”

“啊!?娃子想要去,咱做父母的还能拖他后腿吗?娃子都坚持三年了,所有的理论都学得不错,就是没办法开启力点,他想再试一年,我们能不给他这个机会吗?”麦满仓说着有些激动地又拿着烟锅使劲敲着。然后使劲咳了起来,那杨絮儿见样连忙伸出手来在他背上用力捶着,一边捶,一边连连说道“是是,你说的是,别生气,你身体不好,不能生气。”

得,得,得

马蹄声从远处传来,麦满仓稳了稳咳嗽,转头向后看去。

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骑在一个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蝉翼薄衣,头上戴着镶玉小帽,乐呵呵的策马行来。

一阵烟尘在田间的土路上荡起,转眼来到了两人身前。

“咳咳。”被灰土呛得麦满仓又不住的咳嗽起来,那杨絮儿抚着他的后背,看着那马上的小男孩皱着眉有些不悦的说道“武家小少爷,您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哦,原来是赖皮鬼的爹妈啊,我说呢这大热天的怎么会有人坐在地头上晒太阳呢。”小男孩眉毛上扬鼻孔朝天的说道。那副嘴脸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展现显得更加可恶。

“小少爷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麦满仓面色铁青,明显对小男孩的那个称谓很是不喜,可是却低着头没有说什么重话而是向一旁走去想要离开这里。

“哎,怎么没有事。”小男孩眼睛滴溜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挥挥手里的马鞭挡在麦满仓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们家欠我家的钱什么时候还,小爷最近手头紧,等着用钱。”

麦满仓被他一指面色更加难看,可还是说道“小少爷,我借你家的钱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就算要还,我也只能还给你父亲,而不是你。”

“我爹的就是我的,等他死了,所有的都是我的,现在我先取点用,用你管,你就说什么时候还就好了。”小男孩生气的叫嚣着,小腿蹬在马肚子上引得那马左右镀步喷着粗气,把麦满仓逼得向后退了几步又咳嗽起来。杨絮儿见样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向前挡住了马头嚷道“你这小孩子那么小就开始盼着自己的爹死,你爹有你这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倒霉?我这样的儿子咋了,总比你那赖皮鬼强吧,三年都没开力点,还赖在武院蹭资源,也不害臊,你看看我,第一年就成功开了力点,还被保送到申武学院,我是我爹的骄傲!”小男孩挥舞着马鞭,大声的说着。

他说的武院是靖国培养后辈而设立的一个教育系统的总称,都城设总院然后向下逐级设定,在全国各地遍布着大小不等的武院,只要是靖国人,年龄在七岁到十四岁之间的孩子都有机会被免费送到武院里学习武道,为期一年,只要在这一年里可以打开力点,也就是武道入门的第一步,那么就有机会被送往各个更高的学院里进行学习,但是能在一年里完成武道第一步开力点的孩子很少,每百人不知是否有一人,所以武院规定可以在一年未成功后缴纳一部分钱财来获得继续在武院学习的机会,一般这样的孩子如果有可能成功的话就会在第二年成功开启力点,如果第二年也没有成功,那么以后能成功的机会就会微乎其微,所以一般缴纳钱财的人只会在武院待一年,多待下去的人确是少之又少。

而男孩口里说的那个赖皮鬼已经在武院呆了三年了,而且还想在待一年,本来这如果在一个富庶人家的话也不算什么就当花钱让武院帮忙看孩子了,可是我们也看到了,他的家境并不好,父母辛苦种地,收些粮食换了钱为他交学费,而且当粮食都不够用时还要去借钱,所以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看不起他,叫他赖皮鬼。而武家是本地最有钱的财主,武老爷又和麦满仓是发小所以被借的钱最多,这小男孩是武家的小少爷,所以更看不起他们,而且他怪父亲宁肯借钱给赖皮鬼,也不给钱让自己去买好玩的东西,所以很讨厌这一家子。

但是赖皮鬼的父母不觉的儿子有错,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不凡,他们捡到他时,他的身上散发着星光,眉间一个星芒印记闪闪发亮,他们觉得他一定是天上的仙人下凡。而且这孩子长大以后力气很大,拉起犁头来,甚至连头大牛都比不上他,这样的孩子说是凡人,打死他们都不信。所以他们宁愿苦点累点也要供他去武院,哪怕这孩子三年也没成功,他们也只是觉得是孩子天资太高一时不能发挥,以后定会一鸣惊人的。

所以现在听到有人一遍遍喊儿子叫赖皮鬼,麦满仓很生气,也教训起那孩子来,可那孩子哪里会听他的只是变着花样的骂着,最后麦满仓实在气不过,他挥起了手里的烟杆颤巍巍的向那小男孩用力的打去。

“呀,你个老不死的还想打我,小爷这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开了力点的武者。”小男孩看到哪烟杆向自己打来,暴喝一声,身体猛地从马上跃起,那薄薄的蝉翼单衣飘起显出他腹部一个闪闪的亮光,那里就是所谓的力点。

小男孩身体跃起一脚踢飞麦满仓手里的烟杆,然后在空中翻了个身,另一只脚递了过来踹在了麦满仓的胸膛上。

麦满仓只来得急哼了一声就踉跄的向后倒去,一边倒一边扒拉着,连带一旁的杨絮儿也带歪了。

干燥的土地被两人压得立马尘土扬起,两人在尘土中一边喊痛一边咳嗽着,而另一边的小男孩却落在了马背上并没有沾染上哪尘土,但是他却以手挥着衣服一副嫌弃的样子。

“呸,老不死的还想打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老子可是开的六品力点,是中三品最好的,是天才,知道吗!你那废物儿子就算有身力气,能跟我比?今天留你条老命,记得赶紧把钱准备好,三天后我来取,要是见不到钱,我就打断你的骨头。”小男孩向着地上的麦满仓恶狠狠的翻转着舌头吐了一口痰,冷冷的说道,说完也不管地上哭着骂他的杨絮儿调转马头走了,一边拍着马屁股一边自语着“真晦气,钱没弄到还沾了一身土,哎,毕业聚会要到春意院喝酒,去哪弄钱呢?”

原地尘土渐渐退去,麦满仓和杨絮儿都咳嗽着挥着手,慢慢缓了过来。

麦满仓咬着牙忍着痛努力撑起身子慢慢站了起来,不再骂那男孩而是用力的打着身上的土力求看不出痕迹,然后看看身后坐在地上还在骂的杨絮儿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也弄弄啊,回家别让娃子看了出来,他是个要强的人,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打上门去的,伤到了就不好了。快弄弄。”麦满仓催促着,那杨絮儿擦擦哭红的眼睛,慢慢起身,委屈的弹着身上的尘土。

过了好久,麦满仓仔细检查了两人身上并无破绽,这才踉跄着回家。

在一个干枯的小河上架着一座石桥,在旁边有三颗因干旱而萧条的大树,大树之后一个篱笆围着的三间矮矮的草房就是麦满仓和杨絮儿的家。

篱笆之内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赤着上身只穿一件麻布短裤正对着一个木人不停地击打着。结实的肉体与硬木重重的撞击着,发出啪啪的声响传出老远,听得出男孩十分用力。

“冬儿,天那么热就不要练了,来歇会。”麦满仓推开家门就看到儿子那么努力的练功,心里十分欣慰,刚刚的压抑和不满一扫而光,脸上洋溢着笑容乐呵呵的说道。

那院内的男孩听言,停下击打的动作,扭过头来气喘吁吁的擦了一把挡在眼前的汗珠,应了一声“爹,我再练一会,今天还不够一千下。”说完又回头继续击打起来。

麦满仓听言转身向杨絮儿小声说道“看看儿子多用功,我们能不支持他吗。”杨絮儿听言苦笑一下也低声说道“是是,咱们还是赶紧进屋给你上点药吧,那小子下手挺重的。”

被杨絮儿一提醒麦满仓这才觉得胸口疼了起来,稍稍弯腰扶了下胸“恩,真的有些疼,咱赶紧去上药,一会娃子练完回了屋就不好了。”说完又向男孩喊道“那冬儿你小心点,别伤着。”然后急急走回屋去。杨絮儿看了眼男孩无奈的笑笑也跟了进去。

哪里那男孩又挥出几拳后,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房门“今天爹怎么那么急着进屋,以前他都是喜欢看着我练功的,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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