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问我是否爱你,我爱,但是我更爱我自己。——题记
简单,这个名字是父母给我取的,就是希望我可以简简单单,无忧无虑地生活。简曦,是去了上海之后改的,就是不想如父母所愿,简单,平凡,一辈子庸庸碌碌的活着。所以,我收拾了一个大行李箱和一只纸盒子,买了张高铁票,独身一人去了上海。
那年,我十七岁。
我出生于一个中产家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在我所谓的“那帮穷亲戚”当中生活质量是最高的。说是穷亲戚,其实不然,他们只是来自周边一些偏小的乡县,其中也不乏年入几十万的,我只是蔑视他们的农民身份。然而因为父母的原因,我也识得了不少有很高的社会地位的人。我一面鄙视着穷人,一面嫉妒着富人,这样的生活环境,养成了我孤傲又有些自卑的性子。
在我十七岁的那年夏天,我照往常一样在学校里,坐在教室的角落,并非同学排斥我,而是我不屑于和他们这群小鬼讲话。其实我比大家都长一岁,因为曾经不想上学,所以休学了一年。孩子们有些怕这个从开学就没有理睬过他们的“神秘的怪人”,想要了解她,却又不敢靠近,只能在背后指指点点。班主任神色匆匆的赶过来找我,她拉过我的手,想要把我带到办公室去,被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从容地站起身,理了理因为坐得太久变得有些褶皱的上衣,然后轻蔑地瞥了同学一眼,孩子们看见她不善的目光一哄而散。手抄着口袋,闲庭散步般的朝办公室走去。
刚到办公室门口,听见班主任在里面打电话。
“好的,好的,她父亲出车祸去世的事情我会转告简曦同学的。”
来不及听完,我就破门而入,紧紧扯住老师的衣服:“我爸到底怎么了,你说啊!”焦急的心情,让我不顾师生礼仪,在办公室里发疯似的大吼大叫。
其他老师诧异的往这边看了一眼,此时我已经是非不分,红着眼冲他们挥舞拳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扑上去撕裂他们。虽然老师竭力的阻止,还是砸坏了许多东西。摔下了办公室最后一件易碎物品,我踩着一片狼藉,冲了出去。从院墙翻了过去,不知疲倦地狂奔了近一个小时,路上有好几次差点被车撞到,惹得司机破口大骂,我充耳不闻,继续狂奔。
终于,在大运河边停下来。
这是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来野餐的地方。京杭之心,毗邻京杭大运河。我找了河岸边的一块绿地,无力虚脱地躺在草上。抬眸痴痴地望着阴暗的云,朦胧,令人迷茫,深陷无法自拔的雾霭。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淌下来,渗进土里,流进心里。此时的我很清楚在刚惊闻噩耗时,心里的第一反应什么——父亲出事了,那谁来维持我的光鲜生活?我一直都承认自己是一个非常自私,现实的人,可是现在却该死地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比的丑恶,肮脏,就像散发着恶臭的污泥。甚至有种错觉,我是一只终年只能生存在阴暗的下水道内,永远也见不得光的老鼠,蜷缩在地下的角落,舐舔着灰黯无光的短毛。我无法接受现在的我,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彻底慌了,父亲的陡然离世打破了为我赖以生存的淡然与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