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后定定瞧着老王妃的反应的时候,突然殿外传来宫人唱诺:“皇上驾到!”太后略作疑惑,老王妃则低着头准备行礼。
谁也没有发觉老王妃原本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终于拖延到救兵来了。老王妃只觉得在生死攸关的时候走了一遭,汗湿衣背。
一抹明黄出现在太后殿内,老王妃早就跪拜了下去。只听得头顶一个深沉的声音:“王妃免礼。”
皇帝身后一人将老王妃搀扶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镇南王。两人对视一眼,镇南王拍了拍爱妻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原来巧合的是,太后宣召老王妃的时候,皇帝正好也宣镇南王进宫陪他下棋。两人是一前一后进了宫。
老王妃在见到太后命人拿出画像的时候,就觉察出了不对,忙暗中给随侍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这个嬷嬷跟随老王妃出入宫廷多年。
一个眼神就知道了老王妃是什么意思,悄悄地退出了太后寝宫,带着老王妃的玉牌去找寻镇南王。
御花园中镇南王正和皇帝对弈,此时他也在风头浪尖上,原来皇帝竟然和太后想到一块去了,都来逼婚了。
只是皇帝和太后不同的是,他问的是贺云溪的婚事。镇南王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忽然瞧见了老王妃随侍嬷嬷的身影。
这位嬷嬷最是懂规矩的,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王妃有事情。镇南王猜测定是太后宣召爱妻了,难道太后那边也在问老王妃贺云溪的事情?
唯恐爱妻招架不住,镇南王故意输了棋,对皇帝作揖道:“皇上,您赢了。”皇帝如何不知道他这是在装怂。
“怎的这么快就认输了?真是老朽了不成。”皇帝拿话揶揄镇南王。没想到镇南王也不生气,点头称是“天色也不早了,臣该去接拙荆一同回去了。”
皇帝抬头瞧了瞧这旭日当空,也不戳穿镇南王的谎话。镇南王妃进宫,除了太后召见还能有谁?把棋子一扔,他也很想知道,太后召见王妃是什么意思,莫非也打着贺云溪的主意?
“朕也随你去母**里走走。”说罢不容分说与镇南王一道站了起来。宫人唱诺一声“摆驾慈宁宫~”
一行人朝着慈宁宫浩浩荡荡地进发了。巧合的是老王妃正被逼到了死胡同的时候,镇南王就赶到了。真是老天都眷顾着贺家人。
皇帝一进来,先例行公事地给太后请安,只一眼就瞧见了桌案上满满当当的男子画像。最上面的正是贺家二子贺南诏。镇南王也瞧见了。
这一下都明了了。帝王家的算盘打的真是噼里啪啦。太后要为七皇子拉拢贺家,皇帝则用贺云溪试探贺家的选择。镇南王微微苦笑,家大业大,最终还是树大招风了。
“母后这是在给展颜选婿么?此等大事怎不与朕知晓?”皇帝佯装微怒。太后见此,一脸的尴尬,本来今日是要逼着老王妃点头。明朝一道懿旨便能水到渠成,哪里知道半路杀出程咬金。
老王妃见皇帝与太后的意图显然不同,连忙出言转圜:“太后只是疼爱八皇女殿下,今日才召见臣妾进宫,于太后挑选适合的候选人。”
那意思是说只是参考,太后并没有要今天就确定人选的意思。为免皇帝误会,伤了母子情份,太后只得顺着老王妃的话说:“你是展颜的父皇,她的婚事自然由你考量,哀家不过是瞧瞧罢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镇南王也猜出了刚刚慈宁宫发生的事情。未免太后故技重施,继续逼迫爱妻,镇南王上前道:“臣以为,八皇女金枝玉叶,婚姻大事更需慎重。”
“爱卿有何见解?”皇帝瞧着突然发声的镇南王,猜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镇南王拱手行礼,这才缓缓说道:“皇女殿下千金之躯,臣以为当举办招驸马的盛会,将二品官员家中适龄男子都纳入盛会,谁能通过皇女殿下的考核,才是皇女殿下的乘龙快婿。”
太后暗暗思量,虽说招驸马比赐婚麻烦多了,但是却在她的掌控之中。贺南诏最终是逃不开她的掌心。于是便跟随着镇南王的话,极力推荐这个办法。
历代皇女选婿,除了赐婚那就是招驸马了。皇帝没法对镇南王的说法提出什么反驳,而八皇女今年都十六了,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这一番思量,皇帝最终应允了这件事。
几日后,朝堂上。
太监宣读了皇帝的诏书,一个月后,所有二品官员家中年纪在十八到二十五的未婚男子都要参加八皇女的招驸马盛会。
此圣旨一出,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就连太学院都议论开了。缘宝托着脑袋“虚弱”的瞧着文熙和王一争论不休。
只见文熙拿出纸笔,写下贺、文、王、谢四大家族的姓氏,跟王一笔画道:“依我之拙见,皇女殿下最不可能选择的就是你王家。”
王一脸一红“怎的就不能是我王家了?我家七叔也在圣旨名单之列呀。”在王一的心里,除了爹爹,那就是七叔王览对他最好了。
但是七叔王览一直被外人说是拖了王家后腿的人,五岁小娃娃也希望自家七叔可以出人头地。他哪里知道八皇女是块烫手山芋。
文熙不理会王一的辩驳,用笔圈掉了谢、王、文三个字“恐怕这次皇女殿下早就心有所属,缘宝恭喜你,你家马上就要有喜事了。”
小缘宝扑闪着大眼睛,不明白地瞧着文熙,“虚弱”的问:“为什么我家会有喜事?”她时刻记着跟爹爹的小秘密,这段时间“毒发”该导致声音都喑哑了。
文熙心疼地摸了摸缘宝软软的头发“你说话累就写字好了,怎么病了这么久还不见好呢?”显然对于文熙的关心,缘宝一点都不领情。
她急忙在纸上写下一串问句:“为何我家会有喜事?”
文熙却没有直接回答缘宝,而是收起笔墨“你们瞧着吧,此乃天机,不可与尔等道也~”
“切”王一白了文熙一眼,这家伙又故作高深了。眼瞧着天色不早。一个欣长的身影出现在太学院,缘宝一抬头就瞧见了那人,立刻笑眯眯的挥手“二叔!”
来人正是贺南诏,这几天贺御跟贺昕与贺云耀一道返回南疆边陲巡防了,预计得有一两个月才能返回。当下接缘宝放学的任务就落在了贺南诏的头上。
贺南诏显然是非常享受的,毕竟他可以抱着缘宝软乎乎的小身体,捏捏弹性十足又嫩滑的小脸,而不用顾及贺惜朝那杀人的眼光。
谁让孩子他爹不能经常入宫呢~贺南诏想着心中得意,张开手等着缘宝扑上来。小萝莉也如他所愿,迈着小短腿就扑了上来。
“二叔,文熙说我家会有喜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