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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篝火晚会(一)

到了下午三五点的时候,族长招待他们吃了哺食,就应公孙荀的要求带着他去参观寨子。用餐时赵曼又见到了虎头那孩童,他在族长的面前规规矩矩的,不敢丝毫造次。

只是他粘公孙荀的紧,连他父亲责怪的眼神都敢无视,在公孙荀要去参观时也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走了。

赵曼走了三天的路累得很,不想再逛,便留下来休息,向夷娃要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头,在树荫下驾着躺椅,吹着清风,晾着头发。

经过一个下午的相处,夷娃和赵曼已经熟了,也不再动不动就脸红,恢复了少数民族女孩特有的活泼和爽朗,叽叽喳喳地和赵曼说着话。

赵曼静静地躺着,微笑地听她说着话。

比如说她家的小花,也就是在远处正在哼哼的那头母猪,前一个月生了一群猪仔,可凶了,都不让她靠近,她很伤心。

又说她前天进山采到了汁丰肉美的野果,还发现了很多漂亮的野花,顺手摘了很多回来,可惜已经枯萎了,不然她一定拿给赵曼看,相信赵曼也一定会喜欢的,只是承诺说她有空就会带她进山去看那美丽的花。

最后,她还扭扭捏捏的说她心爱的小伙子阿蒙昨天来找她,说是邀请她在今晚的篝火晚会上一起跳舞。他是寨子里长得最英俊的小伙子。

赵曼抬起头,感兴趣地看向扭捏的夷娃,逗笑道:“哦,他有我看看么。”

夷娃看着青丝披散,显得更加慵懒迷人的赵曼,她的脸霎时一片通红,低着头纠结的想了想,最终扭扭捏捏地道:“没有,宣哥哥是第一好看,他是第二好看。”

赵曼听到这话,赵曼哈哈大笑,戏谑地看着她:“既然如此,夷娃就不要喜欢他,喜欢我好了,反正他又没我好看。”

夷娃闻言急急忙忙地摆摆手,一口否决道:“不行不行,我不能不喜欢阿蒙,不然他会伤心的。”

赵曼一脸黯然的看着她,语气低落:“原来夷娃不喜欢我啊,我以为夷娃很喜欢宣哥哥呢!夷娃就不担心宣哥哥伤心吗?”

夷娃见状慌了神,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夷娃也很喜欢宣哥哥啊。但是,但是这种喜欢和对阿蒙的喜欢不一样啦。”

赵曼心中一乐,很好奇她会怎样解释这个不一样,疑惑地反问道:“哦?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呀?”

夷娃羞红了脸,女孩子的矜持让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又想宣哥哥伤心,只好跺跺脚,小脸一绷,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向着赵曼解释道:“夷娃喜欢阿蒙,以后要为他生儿育女,蓄养牲畜。他去深山打猎,夷娃就去采野果;他去地里干活,夷娃就在家纺织。喜欢他,就是要和他共同生活的,所以这和喜欢宣哥哥是不一样的。”

赵曼看着一脸认真的夷娃,说着她朴实的爱情宣言,心生感动,所以也不忍心再逗弄她,拍拍她的手,语气真诚地祝福道:“嗯,夷娃是最美丽的百灵鸟,一定能够幸福的。”

夷娃听到赵曼的祝福,心中欢喜,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赵曼,也回了她一声祝福:“宣哥哥长得好看,也一定会幸福的!”

赵曼心中一暖,承了她的一番真情,并不想去纠正她天真的认识。既然她认为长得好看就能够获得幸福,那就让她如此认知吧,又何必给她解释那些她所不知的黑暗?

这世上不缺的是像赵曼一样地世故,少的是像夷娃一样地纯真烂漫,她又何必出手破坏这一份单纯的幸福。就让她永远这样吧,对她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时间过得很快,傍晚很快就来临了。赵曼精神抖擞的坐在屋子里,眼睛不住地望着外面,满脸的期待。

公孙荀则是淡定自若地靠着窗,饶有兴趣的看着赵曼的一脸猴急样,不做言语。

赵曼不爽公孙荀的态度,又无可奈何,顶着他戏谑的视线,觍着脸问道:“大哥,怎么还不行?”

公孙荀取笑道:“他们祭祀也是需要时间的,宣弟何必着急,开始时夷娃回来通知你的。”

赵曼闻言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公孙荀能知道什么呢,想不到却是没什么用处的话。她也知道夷娃会来通知她,可是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去参加篝火晚会,领略古代风情,只是他们寨子里的祭祀外人不便在场,赵曼铭记在上个寨子的教训,所以她乖乖地和公孙荀两人呆在屋子里,等着祭祀完后再去参加之后的篝火晚会。

赵曼只好平静下心来,耐住性子慢慢地等着夷娃在祭祀完成后过来通知他们。

过了许久,赵曼终于看见夷娃高挑匀称的身影走来。这时的夷娃已经穿上了盛装,她的头发被一条图案精美的壮锦裹住,上面点缀着许多小小的银珠,露出的鸦黑秀发上插着一把银梳。

她的胸前挂鸟兽胸牌,双手上各带戴着四个手镯,整个人在月光下散发着银润光芒。

她看到赵曼,高兴地招招手,首饰在摇晃碰撞间发出悦耳的声响,衬得她的声音万分地动听:“宣哥哥,公孙大哥,篝火晚会即将开始,阿爸说你们可以过去了。”

赵曼听到她带来的好消息,立马兴奋地拉着公孙荀跑下楼去,踩得楼梯蹬蹬地发响。夷娃看见赵曼着急的样子,忙安慰道:“宣哥哥不必着急,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赵曼也知道自己太猴急,有些失态,心中尴尬,可是她面上不显,反而一脸认真地看着夷娃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好让大家久候,应该早些过去才是啊!”

夷娃不知赵曼心中所想,只觉得赵曼很是贴心地为大家着想,于是感动道:“宣哥哥真是个好人。”

公孙荀和赵曼相处多日,早就了解她的个性,自然知道她的真正想法,好笑地看着她真眼说瞎话,待听到夷娃的话时终于忍不住地闷闷的笑起来。

赵曼听到笑声,心中越发地尴尬起来,恼羞成怒地盯了公孙荀一眼,快步向广场走去,在公孙荀看来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夷娃不明就里,看见赵曼走得飞快,她都快跟不上她的步伐,连忙在后面喊道:“宣哥哥,你不用太着急,阿爸他们不会怪罪的!欸,宣哥哥,你等等我呀!”

公孙荀在夷娃再次开口时已经忍不住大笑出声,赵曼恼得不去理会夷娃的叫唤,又加快了步伐。留下夷娃在后面快步追赶,而公孙荀则是慢悠悠地匀步走着。

过不了多久,赵曼就来到广场,待她看到广场时,就被深深地震撼了!方才的尴尬也随之消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钦佩与愉悦。

只见广场中央架着两人高的木材,有一股熊熊大火带着压抑的热情从中奔腾而出,带起火光一片,顿时就染红了夜色。

距离大火的一里的周围均匀分布着半人高的篝火燃烧着,每个篝火的上面都架着肉食,正在寨民的手上匀速地转动,散发出诱人的色泽。

在大篝火的周边放着一个木架,上面慢慢地装上一坛坛的美酒,右面则是一个大鼓,正静静地站立着,似乎是在欣赏这这一场盛宴。

寨民果然像夷娃说得那样还没开始,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着在一起交谈,不时传来一阵阵愉悦爽朗的笑声。

这时夷娃已经追了上来,口中微微喘着粗气,她凑近赵曼,循着赵曼的目光看去刚刚笑声的来处,语带自豪介绍道:“是阿爸和三叔公。三叔公可是寨子里知识最渊博的人呢!”

她一边介绍,一边拉着赵曼的手往人群走去,一路上还高兴地旁边的人打着招呼,还热情地向他人介绍着赵曼。

那些人从夷娃的介绍中知道赵曼就是他们要等的客人,也热情地和赵曼打着招呼,主动和赵曼聊起天来。

这时人群里响起了一个男声,他叫到:“夷娃。”赵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看着他们,双眼紧紧地盯着赵曼和夷娃握在一起的手。

夷娃丝毫不觉他的视线所向,只是看到他就放开握着赵曼的手,向他摇摇手兴奋地喊道:“阿蒙。”

阿蒙走了过来,握住夷娃刚刚与赵曼相牵的手,然后目光略带挑衅地看向赵曼。赵曼也不恼,现在发生什么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所以笑眯眯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那阿蒙见此,也尴尬地向赵曼回了招呼。

夷娃不知阿蒙所想,她把赵曼是当成了大哥哥一样,压根就没觉得牵着赵曼的有什么不对,见阿蒙脸上的异样,只当他是和自己第一次见到赵曼一样,被他精致俊美的模样惊道,于是向阿蒙夸道:“阿蒙,我说得没错吧,宣哥哥很好看的,比你还好看,你还偏不相信,现在相信了吧!”她的语气带着得意,好像夸得是她自己似的。

其实阿蒙长得很有男子汉气概,带着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是赵曼这个假男人所远远不可比拟的,但女孩子天性喜欢美丽精致的东西,自然觉得赵曼这副长相更美了。不过夷娃神经也够大条的,竟然在喜欢她的男子面前夸别的男子好看,尽管赵曼知道自己不是男的,但别人不是这样认为啊。

果然,阿蒙脸色一黑,咬牙切齿的看着夷娃,向赵曼告罪道:“赵兄弟,失礼了,我有话要和夷娃说,先失陪了。”说着,他不管夷娃的反抗,拉着就向一旁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赵曼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眯了眯眼,脸上泛起意味不明的微笑又收起,转身继续和那些热心的寨民交谈起来,饶有兴趣得听着旁边一个大叔讲着他少时智擒猛虎的英雄事迹。

过不了多久,随着一声鼓声响起,赵曼期待已久的篝火晚会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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