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头陀笑着道:“你学了这套剑法,就可以为武林除去一个大害了。”
剑十三没有开口。
蓝袍头陀板起脸来,道:“你真的不听师傅的话么?”
剑十三看着他,忙道:“徒儿不敢,只是……”
蓝袍头陀道:“只是什么,你说吧。”
剑十三道:“我在担心着另外的一件事情。”
蓝袍头陀道:“你在担心一些什么事情?”
剑十三道:“我……”
蓝袍头陀觉得很奇怪,他急忙地道:“你说不出口?”
剑十三点点头。
蓝袍头陀又叹了一口气,便道:“好吧,你不想说出来,为师也绝对不会勉强你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剑十三就脱口而出道:“师傅,我愿意练闪魂剑法。”
蓝袍头陀一惊,道:“真的?”
剑十三道:“真的。”
蓝袍头陀道:“好,那就明天开始,你觉得怎么样?”
剑十三道:“可以。”
清晨。
无风的清晨。
太阳刚刚从苍苍茫茫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的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织在了一起,使人感觉到了一种甜美的倦意。
有雾,浅浅的雾气笼罩着沉睡已久的群山。
清晨的阳光是宁静淡雅的,它没有那种喧闹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
剑十三和蓝袍头陀就已经站在了一处山崖之上。
好一阵子,蓝袍头陀道:“嗯,开始吧。”
剑十三道:“好。”
说罢,他双手一合,剑就刺了出去。
一剑三式,剑光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圈,就飞快地切向了一个用木头所雕刻的人的身上。
“嗤”地一声,剑十三的剑就已经抵在了那个木头人的咽喉处。
在旁边的蓝袍头陀看了,他就开口道:“不错,你就得要这样子练下去。”
话音一落,剑势如虹,一剑转五式,自上而下,连成一气,剑十三心里面默念三声,剑锋就已经落下。
他知道,第一剑若是刺中对方,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剑必然顺势而上,也一定会将对方的胸膛划开两半。
这蓝袍头陀看着剑十三,他就笑了,大笑。
只听,他道:“嗯,这几招都是闪魂剑法中,最基本的招式,你可要紧记在心啊。”
剑十三点点头,道:“徒儿知道了。”
他说完后,剑一拔,站在他眼前的那个木头人就笔直地倒了下去。
这是第一式,叫神龙寻戈。
剑式已收,他又来到了第二个木头人的前面。
只见,剑十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反手出剑。
“叮”,“叮”,“叮”三声,他的剑就全部都刺在了这个木头人的身上。
蓝袍头陀见状,就道:“来,再来。”
说罢,剑十三回剑一划,剑势接转,一横一挑,就打在了木头人的咽喉里。
剑气暴增,剑十三的手用力地一转,剑锋就已经卷入了木头人的头颅。
“啪”地一声过后,这个木头人的脑袋就不见了。
这是第二式,叫落雁飞花。
剑十三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最后一个木头人的身上。
闪魂剑法中的精华,也就是这三式。
那么,还有最后的一式呢?
剑十三便道:“师傅,闪魂剑法的最后一招,叫什么名字?”
蓝袍头陀缓缓地道:“万剑归宗。”
剑十三听后,心里更是觉得神奇,奥妙。
他道:“万剑归宗,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这一次,蓝袍头陀只说了八个字,便是:剑冲脉腕,乾坤倒转。
剑十三听他这么说来,就在心中暗暗地道:“师傅说的这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剑冲脉腕,乾坤倒转。
剑十三在心里面,他又默默地念了一遍。
这时,蓝袍头陀道:“来,出招吧。”
剑十三点点头,道:“好。”
他往后退了五步,剑就已经出鞘。
蓝袍头陀看了他一眼,双掌就击了出去。
剑十三手中的长剑一横,就在对方靠近的一霎那,他反手三剑,就已经刺在了蓝袍头陀的身子上。
可是,令剑十三感觉到无比意外的是,蓝袍头陀的手里此刻就多出了一柄剑,而且,自己手中的剑却不见了。
他大惊,右掌正欲击出,突然,剑光一闪,在他的咽喉处就多了一柄剑。
“嗖”地一声,剑已入鞘,这样子的速度,比出鞘时还要快上许多倍。
剑十三呆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
这蓝袍头陀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笑了,他当然看出来现在剑十三的心思。
很快,他缓缓地道:“你跟我来。”
话音一落,蓝袍头陀的身子就猛地一提,就掠过了飞瀑流泉,落至在了那古洞的外面。
剑十三见状,他也只好掠起身形,追了上去。
只听,蓝袍头陀道:“万剑归宗,你得慢慢的体会,我能说得也只有这么多了。”
剑十三道:“师傅,您说得话,徒儿一定会紧记在心中的。”
蓝袍头陀抚须而笑。
许久,他才开口道:“好,很好。”
剑十三眼珠子转了一转,他道:“师傅,我几时能下山呢?”
蓝袍头陀道:“一个月以后。”
剑十三听他说完,就马上开口道:“师傅,为什么得一个月?”
蓝袍头陀道:“因为你是我的徒弟,所以,就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剑十三一皱眉,便道:“一个月,可是……”
蓝袍头陀道:“可是什么?”
剑十三道:“我想早点下山,是为了一件事情。”
蓝袍头陀道:“什么事情啊?”
剑十三道:“我……我想下山去找一个人。”
蓝袍头陀道:“找人?你要找的人是谁?”
剑十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话音落下,蓝袍头陀的肚子都要笑疼了,他看着剑十三,道:“天下间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一个人要去找一个人,可是双方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说,可不可笑?”
剑十三的脸被他这样子一说,就有点微红了。
他刚想开口,这蓝袍头陀又笑道:“找人的时间大把,也不在乎这一个月,你说是不是?”
剑十三本来是想否定的,但是,他看着自己的师傅,却不忍心这样子就说出来自己内心当中的想法。
所以,他转念一想,就开口道:“是,师傅说的是。”
蓝袍头陀见他答应了下来,他便又笑了起来,大笑。
突然,他的笑声就停止了。
因为,一条人影就已经从山涧下急掠到了他的眼前。
蓝袍头陀定睛一看,差点就吓了他一跳,原来这个人便是他的一个死对头。
云霞惊魂剑。
蓝袍头陀虽然早已知道了她的身份,不过,他的内心之中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就在他发着愣的时候,那条人影便喝道:“老东西,乌云快手,盖雪神剑,老娘听说你的徒弟回来了,就特意赶过来看一看。”
这个人说完,她的目光一转,就落在了剑十三的身上。
当剑十三的目光与这个人的目光相遇的时候,他不禁就在心里面暗暗地道:“这个女人说话时的口气真是大,她怎么能叫我师傅是老东西呢,这也太不礼貌了。”
他想着想着,正欲开口说话,岂料,那女子就开口道:“玄龟羽士,你真是好福气啊,能收到这么一个好徒弟。”
蓝袍头陀越听越发毛,他道:“铁姑的牛脾气,看样子还是没有改变啊。”
这人冷笑了一声,道:“玄龟羽士,少给我在这儿耍贫嘴,不然,老娘有你好看的。”
话音刚落,剑十三就走上前三步,道:“师傅,她是谁?”
蓝袍头陀道:“乌云盖雪,云霞惊魂剑,铁姑。”
剑十三眼珠子一转,便道:“师傅,她刚才说出了你的名号,是不是?”
蓝袍头陀脸色立变,他怔怔地道:“这个嘛……”
铁姑看着他这个样子,忙道:“老东西,怎么你自己的名号都不敢说出来了?”
话语之中,带着一种轻视的口气。
这蓝袍头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缓缓地道:“这是为师的错,可是……”
铁姑又再一次地冷笑。
许久,她冷冷地道:“老东西,你快说可是什么?”
蓝袍头陀看着她,道:“这是我的秘密。”
铁姑道:“秘密?”
蓝袍头陀点点头。
铁姑听他说完后,她就笑了起来,大笑。
蓝袍头陀又是一怔,他道:“你笑什么?”
铁姑道:“我笑我自己。”
蓝袍头陀道:“为什么?”
铁姑道:“三十五年前,为什么不亲手杀了你。”
蓝袍头陀沉默。
铁姑并没有继续地说下去,她的目光就已经盯在了剑十三的脸上。
一个人,若是被人家用眼睛盯着看了很久,这种滋味自然是很不舒服的。
现在,剑十三就是这种滋味。
他的头皮开始有些发痒,不过,在他的神色之上,却丝毫也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突然,铁姑就走到了剑十三的面前,她喃喃地道:“哎,如果当时我真的下手杀了你的师傅,或许,他也就不会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徒弟来了。”
剑十三听她说着,他自己的心中,也在不停地猜疑着,这云霞惊魂剑与自己的师傅,他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恩怨是非呢?
剑十三道:“前辈,不知道您与我师傅之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铁姑却抢着道:“我与玄龟羽士之间的事情,即使是说出来了,你也会听不懂的。”
剑十三不明白,便道:“这是为什么?”
铁姑道:“不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起过去所发生的事情了。”
剑十三,他一直是个明白人,对别人不想说出来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会多问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听到了一句话,一句让他感到惊讶的话。
铁姑竟然还问他想不想再学一套绝学。
话音一落,身旁的蓝袍头陀就道:“铁姑娘,你就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