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帕一碰到被热水烫到的地方,顿时感觉更是灼热了几分。这丝帕是由冰蚕丝织就,按理说,只会触手冰凉。
慕容氏想到这一层,也顾不得手上的轻微烫伤,连忙拿起那丝帕置于鼻前半尺远,对着用手扇过来的风细细的嗅起来。慕容氏将丝帕拿的越来越靠近鼻子,却是无奈丝帕沾水之后并不能闻到什么。
“将这房中所有的丝帕都给我呈上来。”花芙和花蓉闻言忙去拿丝帕,秋雨寒看着慕容氏手中的丝帕,忙想着这丝帕可有什么不妥。
花芙和花蓉办事利索,马上就把一堆丝帕呈了上来。堆在慕容氏面前,俨然像是一座小山。
这么多的丝帕,慕容氏就慢慢的一条一条的细嗅着。不紧不慢,条条都那般慎重。众人在一旁皆屏气凝神,紧张万分。
小别院这番大阵仗,自然惊扰了老太太房中。老太太房中派来的人混在屋外候着的一大群丫鬟婆子中,往屋内细瞧。见这番场景,发现真的是出了大事了,忙回去禀报。
老太太听后,也顾不上雪夜路滑等问题,换了衣服就往小别院这边赶来。到小别院时,慕容氏仍在专心致志的嗅着。秋雨寒也在专心致志的走时,因为她又感觉困倦了,混沌之余突然发现门口的老太太,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想请安,就被老太太制止了。
屋内仍旧是安静一片,就连屋外的一大批丫鬟婆子也都是静谧无声。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秋雨寒只知道她的困劲儿来了一次又一次。慕容氏这边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
此刻,之前的一座丝帕小山已经变成了一座小山和一叠丝帕。
“终于找到毒源了,就是这几方帕子。这上面隐约有夜露之气。”
“夜露?”
“夜露!”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一个疑问一个惊诧。
秋雨寒从脑内搜索着夜露这个词儿,可是她前生今世都对这个词儿感到很陌生。而感到惊诧的秋至瑾却是知道的。
秋至瑾听闻后,立马跟着父亲母亲还有大哥赶来。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这么的一个名词。
夜露,是山上的一种红色小浆果。等晒开研磨成粉后,可入药。不过一般都是安神入眠药,因为它稍微一点,就能让人立马感到困倦。不能天长日久的摄入,因为肌体长久摄入,会损坏神智。先是犯困,然后混沌,越发的让人嗜睡,最后不睡觉的时候神智也是一片混沌的,神智不清,不能思考。
秋雨寒听到秋至瑾解释后吓一跳,因为她感觉自己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步。清醒时也是懒得思考的,难道真的要变傻子么?她默哭。
“寒姐儿且别怕,这毒是可解的。毒解了之后神智可逐步恢复。”
秋雨寒听后也没太大反应了,因为她实在是太困了。慕容氏看到她困倦成这样,也就知道一时不能做什么了,而且夜已深,各房该回去休息了。
“母亲,大哥大嫂,你们放心的先回吧。这大半夜的也不能做什么,我在这里陪着寒姐儿,等她清醒立马诊治。”
张氏过意不去,道:“怎能劳累三弟妹呢,你也忙了一晚上了。这边我陪着寒姐儿吧。”
“大嫂,我是个大夫,理应陪在寒姐儿身边的,寒姐儿有什么状况,我也就能理解的更加清楚。”
“就老三家的留在这儿吧。”来了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终于发话了,众人也就散了。只是老太太到临走时,紧皱的眉头都没有松开。
当事人秋雨寒却是在一边困倦的不省人事,迷迷糊糊的由花芙和花蓉伺候着梳洗完,躺倒在床上立马就睡了过去。
慕容氏吩咐这些丝帕好生保存,简单处理了一下手上轻微的烫伤,也就看着秋雨寒入睡了。
第二日,所有人都被担忧折磨的起了一个大早。唯独之前生物钟严苛的秋雨寒。
她也是感到很痛苦的,明明睡醒了却还是感到想睡,明明知道自己中毒了却还是不能抗拒。
慕容氏又细细的把了一次脉,先写了一份方子交由花蓉去煎,让秋雨寒服下暂且抑制毒性。又派人去请了韩大夫以及自己的丈夫秋自延过来。
其余众人皆焦急的等候在外室,就连老爷子都一脸阴沉的赶过来,随时都有雷霆震怒的感觉。
韩大夫和秋自延过来后,三人在侧厅研究半天,才交出一份方子。负责煎药的花蓉却是犯了难,这方子抓遍整个药库,却还是缺一样。谁不知道这秋府药库的齐全,可是这样都不能抓齐药。
花蓉连忙返回小别院,禀报这一消息。
缺的是紫牧。
秋家老爷子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的私库里是否有这一药材。怕自己年纪大了想错,又忙命人去自己的私库里仔细的找一遍,却也是没找到。
众人无奈,问向他们三人,是否能不用这个药材,换个药。
答案却是不能。因为解夜露的毒必须要用到紫牧,否则药效就失了一大半。
紫牧,紫色的一种野花,晒干后可入药。外表普通无常,但是植株稀少。由于药效单一,鲜少有疾需要用到它,也就并不算得罕见药材。
可偏偏就在这普通稀少的紫牧上犯了难。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韩大夫的徒弟邱斯年求见,道是他手上有紫牧。
花蓉接过紫牧连连道谢,然后忙不迭的去煎药。其余小丫鬟又把他引到韩大夫所在的侧厅。
慕容氏看了一眼进来后,就窝角落里内敛的少年,不由得好奇,若是寻常学徒,定是不会身上有紫牧的。因为紫牧的药性单一,而且也并不为世人所熟知。那他,为何手上有紫牧呢?
更让人惊诧的是,他手上并不是只有一株。他有的,是整整秋雨寒半个月的量,这半个月,足够秋府付出财力能力去收集更多的紫牧了。
自从邱斯年带着他的紫牧出现后,侧厅里的三个人就各自心思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