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国寺回皇宫路程仅用了两天,当沈画以裕妃的身份出现子漳沁宫时,看着有些萧条的宫殿令她想起了裕妃那令人心生恐惧的脸。心里郁闷到了极点,顾不得一干宫人,当场就发飙:“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统统给我撤了。帐幔以及榻中被褥、杯具器皿统统给我换新的!听到没有?快去啊!”她甚至连床都想换掉,将整个漳沁宫的布局也彻底改掉。
舍姑知道沈画是沈家堡的四夫人,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也会有些娇气。想想也是,总不能让她用裕儿用过的东西,但是这些个物件都是裕儿的宠时皇上御赐的,都是裕儿最喜欢的。
“娘娘!都是陛下赐的物件,娘娘以前也喜欢的紧!这……”
从进漳沁宫那一刻起她浑身都不自在,连做都没有坐过:“以前喜欢,现在看腻了!你且都收起来,等哪天本宫要还原貌想看这些了,再给摆出来!”又没说要扔,何必这么紧张?今天要是不给我都收起来,我就立马出宫找相公去!心中的小邪恶随时都会跑出来瞎逛逛!
“哦?这个贱人竟然还能活着回宫?斥血蛊都整不死她吗?”女子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扭曲,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堪入耳。
“娘娘!要不要奴婢亲自动手?裕妃在善国寺与神医裴志墨碰过头,没准蛊毒已经被解除了……”一劲装女俾站在女子身后恭敬的回道。
女子抬了抬手道:“不必!现在有的是人帮本宫弄死她!”
漳沁宫。
沈画进宫多日,并未有人来进漳沁宫探望她。别说是皇帝,连块黄布都没有看到。
画儿躺在贵妃榻中,手里拿着燕云国《民风小记》,边看着,一边还不时发出笑声:“这小记还真有意思,什么笑话都有!”哗啦,翻书声!
舍姑在一旁站着,见几个宫女在笑,便提醒沈画:“娘娘!”
“咳”不自在的轻咳,调整了下姿势:“切!连笑都不行啊?傅裕难道就是个冰美人吗?怪不得皇帝不来看她呢!”在沈家堡的芙蓉园里她最大,想做什么都没人敢说,现在连笑笑都有人看着心里不舒服极了。
殿外待命的小太监小佟,鞠着腰小跑的进来:“启禀娘娘!萧太医来为娘娘诊脉了!”
“哦?”沈画依旧躺在榻中并没有起身,看了看舍姑。
舍姑也为难,惠妃虽然不是皇后但是现在掌有凤印,喧太医来替病中裕妃整脉也是首妃职责。但是问题是现在的裕妃一点病影有没有,不是会叫人怀疑?舍姑没了主意,她完全没忘了宫里太医是定期会来给看裕妃的,这怎么办?沈画见她矗在那里也不开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娘娘!你做什么啊?会闷坏的,快把手放下来啊!”舍姑被沈画的举动吓坏了,她竟然用双手捂住嘴和鼻子不让自己呼吸!她要干吗?片刻后沈画脸色由不自然的爆红再到煞白才将自己的手放下来,喘气都有气无力的:“喧!”舍姑这才明白她是在做手脚,这孩子还挺聪明的。
萧太医在殿外待了好一会,正疑惑怎么还不宣她进去,便见小佟公公小跑的出来:“娘娘喧你进去呢!”
萧太医一边诊脉一边抚着胡须,满是皱纹的额头褶皱更深了。
心里有片刻疑惑,接着拂着胡须的手抖了一下道:“娘娘脸色不是很好,脉象有点乱,但身体已无大碍!稍作调养想必很快就能好起来”
其实萧海对沈画身体恢复的状态有些怀疑,虽然他一直不知道裕妃的病因,但是早一个月前明明已经灯枯油尽的人儿,现如今却一点也找不出前些日子生病的痕迹。
沈画及舍姑都没有发现萧太医的双腿都在发抖。
“本宫此次去善国寺,果然有佛祖庇佑!奶娘,将本宫床头的玉如意赏给萧太医!”不亏是御医,竟然骗不到他。
萧太医从漳沁宫出来,额头尽是冷汗。他竟然把到裕妃有喜脉,随便怎么想那都不可能是龙种。谁人不知裕妃因身体欠安已有一年没侍寝了?
胎脉虽不过半月,按日子推算应该是在出宫那段日子怀的。裕妃在为圣主祈福间不守妇道与男人厮混,混淆皇室血脉这等死罪到时候穿帮,裕妃铁定是要被赐白绫或鹤顶红自缢的。
要是此等丑闻被转出去,他一定也活不了。皇帝会先秘密处死裕妃,然后在弄死他。如今看样子裕妃自身还不知道有身孕,要不然怎么轻易就给他诊脉?或是说裕妃根本就知道自己有身子,只是想拖他下水做掩护!
左相府。
“什么?大哥!这是在铤而走险,是欺君啊!”
傅轩云不敢置信,他爹一定是老糊涂了,竟然想出这种荒谬的办法。要是万一让有心人识破,这可不是死罪,要灭九族的!傅家倒了不说,连累无辜枉死要如何交待?
傅文德被这个弟弟这么一提醒,背后顿时渗出冷汗来:“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难道眼睁睁看着裕儿死在宫里?”
不会的,不会被发现的!沈画那丫头将眼角的痣遮起来后,眉眼完全跟裕儿一个样。
傅云轩想起了那天在出城看到的那张跟裕儿如出一辙的小脸,他那日的确没有认出来。但那与生俱来的不同的气质完全是能分辨出来,裕儿相伴圣上多时,陛下要看出此裕儿非毕裕儿,那样遭殃的一定是傅家。
蓝罗国亲王紫芜出使燕云国前来求亲,下塌使节行宫等待文靖帝的召见。
燕云国的民风紫芜早有耳闻,到了之后才真正知道皇城的繁荣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大街上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