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寻寒问暖
“好啊?居然反抗,难怪刚才被皇上抛弃到这边来了,就这种劣种,怎么能伺候得了皇上?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撕了她的衣服打!”那总管女人又对里面的几个宫女使唤道,可终究漫罗和这个第一次碰到的女人能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恨呢?她要如此对待自己,也就是那个狗皇帝的命令,于是她就要受到欺凌,这个世道太没有天理了,太没有王法了。
不提那狗皇帝还好,一提漫罗是更加的来了火气,和对方拼了,于是一个女人和一堆女人撕打了起来,抓,挠,掐,切,全用上了,漫罗是一个人,哪里能是那么多女人的对手,被掐、切的浑身是伤,最后被撕扯在地上,被他们又是一顿暴踢。
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那总管慢悠悠的走到了前面,翘起手,用手指头捅了捅漫罗脖子里那还新鲜的痕迹。
“啧!”“啧!”那总管女人不肖的从牙缝里发出声音,“看样子是伺候了龙体了,这个可怎么办呢?身体没了,可还是要在这边做事情,和我们这些一直做宫女的能有什么区别,能好到什么地方?”一阵嘲笑加挖苦,尖酸刻薄,盛是无里头,只为了要打而打,只为了是个新来的就打,哪里来的这种规矩,漫罗一阵心疼加心寒。
些许是她们累了,那总管发话:“好了,明天还要做事,就把那淘厕所,洗马桶的事让她去做。”
那总管一阵讪笑,用手指头指着漫罗的头:“贱货!伺候了皇上不就这样的下场吗?以为卖了身就能飞上枝头了?门都没有。”骂完又是一阵笑,那笑甚是狰狞,几个宫女如马屁精一样的也跟着一阵笑。
“熄灯!别以为皇宫里的灯就好白耗油!”
漫罗手挡在头上,刚才的踢、打让她有一些头晕,还有些恶性,到头来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任凭别人打了,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沙包一样,被他们发泄了,越这么想着越是委屈,委屈到心疼,眼泪唰唰的流,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是如此恐怖的地方,刚被丘普欺负过,还要被这些宫女、佣人欺负。
地上的冷气让她贴在地面的伤痛身体感觉到一阵阵的舒服,她就那么躺着,躺着,迷迷糊糊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由门外一阵阵刮进来冷风,冷得有些骨头疼,漫罗扶着那床边,爬到总管给她分配的地方就那么躺了下来,紧紧的抱着那床薄被,整个人瑟瑟发抖。
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一片草地上玩耍,爹坐在远处看着她,她给爹跳了舞,爹给她鼓掌,可突然的爹就慢慢的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就是消失了,漫罗到处找,到处找,始终不见,于是漫罗一阵抽泣,一阵呐喊:“爹!爹!你不要走!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好怕,好怕!”
边上的丫头宫女,过来用手摸了摸她,一示安慰,发现她满头都是汗,满脸都是泪,额头还相当的烫,立刻就去告诉了那总管。
总管根本没有来,那个靠漫罗边上的丫头,跑去打来水,就那么照顾漫罗睡觉,几乎一夜没有入睡,还好,到后半夜漫罗的烧已经褪去了多半,多半因为这个好心的宫女丫头照顾……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所有人都被一阵锣鼓声吵醒,漫罗也被边上的那丫头摇醒,沉重的身体让她拖动不起来,外面的集合哨声,一阵阵的催促着,漫罗咬牙站了起来,也和那些宫女一起收拾自己,头发挽了起来,穿上了件新的粗布服装,以前都是林罗绸缎的,今天还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穿新的布衣,这个就是身份等级的落差,就连服装也能分辨出来。
漫罗是真的落入到宫廷中的最底层了,只是那个男人一阵不满,一阵心血来潮,她,陈漫罗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要任由他摆布,为所欲为,漫罗对那个男人的恨又加了几分。
漫罗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自己觉得已经相当小心、相当迅速走路了,可还是摇摇晃晃的出去的。
睡她边上的宫女丫头叫小翠,漫罗在梳头的时候顺便问了,她搀扶一样的带她一起出去,可看到总管那阴冷的脸,立刻又放开了手,让漫罗一个人遥遥欲坠一样的到集合的队伍。
“这么慢!今天中午休想吃饭!”那总管恶狠狠地说,好像天生就是和漫罗作对的,可漫罗就是骨头硬,不就吃饭吗?都吃了快二十年了,少吃一顿反正死不了,你个垃圾女人,估计就这么点方法折腾自己,漫罗不放心上,让她那小人的心态根本得逞不了。
分配任务,指令方向,然后所有人都在她的指挥下,各忙各的了。
漫罗被领到了一个水塘边,那边摆满了木马桶,臭味熏天,处处弥漫着尿骚味,稍不留神就是恶臭味,这宫廷中的女人也一样,看起来都高高在上的,还不都吃、喝、拉、撒、睡的,现在看到这些马桶,漫罗更加没有羡慕她们的必要,如果真能凭借双手,那还是2012年的好,用自己的双手劳动,用自己的双手过活,想到2012年,漫罗总想逃离这个世界,可总又觉得对不起爹,爹的仇没有报,她现在也非常迷茫,不知道路在什么地方,到底是咬牙回2012年,还是帮爹报仇,现在是报仇无门,会家无路啊!
漫罗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那些横七竖八乱丢的马桶,自是一阵心叹,这个马桶也是2012的好,冲水的,不用这么劳累。
漫罗蹲下身体开始干活,那味道实在难以忍受,漫罗扯下一块衣服上的布,由前向后把鼻子蒙上,这样,味道还总算小了点,就那么干起了活,可头总还昏昏沉沉的,不时有一些冷汗冒出来。
那马桶是怎么也洗不完一样,眼看已经太阳偏西了,晕头晕脑的,加上肚子里没有水,没有米的,整个人感觉要虚脱了一般,漫罗总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可终究是没有死,于是只能继续和马桶战争。
漫罗正埋头于那些马桶中,小翠跑来了。
满脸的笑容,上来就帮漫罗的忙,小翠说她也是刚从洗马桶那关过来的,这边的最脏最累的活都是给新来的人的,并不是针对漫罗一个人,她说那总管简直就是个恶人,特别还把昨天对待漫罗的情况又说了次,小翠还说,新来的如果给钱,塞点银子什么的,那总管就不会如此对待。
漫罗又是一阵比较后的心寒,看样子这个朝代也时新给红包,好像是任何朝代这个方法都管用吧!漫罗把自己脑袋中那点历史知识翻了个遍。
漫罗看到小翠那夸夸其谈的表情,自下里有些开心,开心于小翠如此坦诚,如此热情,好像让她在这冰冷的宫廷里找到了丝温暖了一样。
“小翠,你的事情忙好了吗?”漫罗关切地问。
“放心,我事情做好了才想到来帮你的,看你夜里发烧,早上还没有完全清醒,想着你肯定吃不消的。”小翠更关心地道。
漫罗低头不说话,还在干活。
“对了,漫罗姐,你吃东西了吗?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没有给你吃啊?”
漫罗内心突然一阵苦涩,不知道是同情自己还是厌恶别人,她不语,小翠如此一点点的关心居然让漫罗内心一阵酸楚。
“我就知道,这帮坏蛋!就会折磨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人。”小翠不平道。
“靠山?”漫罗自是一楞,看了眼小翠。
“漫罗姐,你在这宫廷里混,没有个靠山是不行的。可惜我也没有靠山啊!要有就帮你推荐了,没有靠山的人就要更坚强,更谨慎,更小心,要不吃苦的机会就更多了啊?”
漫罗一直沉默就那么听小翠唠叨着。
小翠看到了漫罗挂在脖子上摇荡的那块布,是衣服上刚刚撕扯下来的,内心有些担忧:“你衣服上被撕下来一块,不知道总管会不会说什么?”
“没有关系吧!我自己穿的衣服。这味道实在太大!”
小翠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她也没有碰到过,也不知道总管会怎么做,加上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所以一溜烟也就忘记了这个事情。
晚风瑟瑟,一阵阵阴冷。
小翠和漫罗并肩的往回走,马桶大战算是完成了,疲劳,辛苦自然是不用说。
走到快要到厅堂汇合的地方的时候,小翠就先走了,她说怕被总管知道,那样就更加麻烦了。
漫罗一个人往回走,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她的肚子在一阵阵发出饥饿的叫声。可那昏昏沉沉的头,好像又不指望自己吃点东西一样,大概是被一天那味道熏够了,想到吃的居然就有恶性的感觉。
远远的那个总管走了过来,瞥了漫罗一眼,恶狠狠地说:“衣服被撕了?这么矫情?以后别指望发你衣服了!今天晚饭也别指望吃了!去洗摸布去!”
漫罗有些心寒,人怎么可以到这种程度,是恶毒还是习惯?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端一大盆子摸布往庭院后面的河边走去。
夕阳最后一丝余光照射在湖面上,泛出一片片红,河边的植被已经褪去绿装,换上了红色和黄色的衣裳,看起来真是一幅完美的画卷,漫罗此时是那画中人,可那心境和那景色实在不搭。
想着自己如果就那么流露街头,也许是比现在还要凄惨吧?好像不可能,自己可以去一些酒家,一些吃饭的馆子里洗洗碗什么的,那样也能勉强度日吧?总比在这里失去了自由和尊严要好,于是漫罗再次恨那个带自己来这边的那个男人,那个皇帝。如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过如此的日子,当然也过不到前段时间的那种恬静悠闲的日子,可终究还是恨他,她在外面要饭也比现在好,这么被他困着,想走又走不掉,逃也逃不了的,还要被那些没有人性的人折磨,简直是活受罪。
夜幕降临,迎着皎洁的月光,湖水也是一阵清凉,内心的那些浮躁都不在面前了一般,漫罗就那么一直忙碌着,她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睡下了。
中间小翠来找过她,偷偷地给她带了个馒头,那馒头在这个时候的漫罗看来赛过任何东西,饿了,真的是太饿了,内心的煎熬,加上那饥饿,在看到小翠举着馒头的笑脸时,漫罗觉得那都变得云淡风轻,小翠感觉抱歉,没有能揣测到总管的心思,让漫罗为衣服的事情再次挨饿,也许以后还要受冻。
漫罗则感激小翠,虽然只是这么一点东西,可那是人心,“千里送鹅毛,礼轻情谊重!”。她陈漫罗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做什么,那都没有办法忘却小翠的恩惠,小翠和自己一样是个孤女,现在没有一个亲人,如此的漫罗和小翠之间的关系是近了又近,虽然只是两天的功夫,漫罗意识到,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并不是时间长短来定夺的,而是真心来付出的。
看着为自己着想的小翠,漫罗想到了碧珠,那个比小翠陪伴自己还多的女孩子,真不知道自己当时逃出来,给她带去了多大的麻烦,不禁又是一阵自责,又是对碧珠的一阵思恋。
这样的日子才是开始,才是第一天,如果陈漫罗就此认输,就此倒下,那以后怎么过?
漫罗下定了决心一样,面对那宁静的湖面,面对手边的那些事情,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和马桶大战的时节,每天都那事情,千篇一律,只是总管的脾气是一阵好,一阵坏的,阴晴不定,好的时候会面带笑容和漫罗打招呼,不好的时候一顿臭骂,甚至是一个人骂了,骂所有的人。
漫罗分析下来觉得总管是更年期间到了,虽然那女人比2012年所说的更年期要小上十岁,可漫罗决定就当那总管女人更年期到了,如此她才能不把那些情绪放心上,如若不然,她怕她会和那总管拼个你死我活,实际上是漫罗白送命,在这种地方谁也不认识的地方,死了她一个佣人,不就和死条狗一样,她还没有活够,不能就此死掉,虽然在某些时候曾经想过,大不了一死,可这几天下来,她又想得不一样了,好像看得更淡定一点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话不是白说的。
漫罗高烧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洗刷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毕竟年轻,加上用心了,常常回去的比较早,然后又开始忙碌别的事情,一天天就那么忙忙碌碌的,这样也好,总不会空的想爹,想家,想2012年,想如何回去,可漫罗内心总想着,如何的,自己才能回到2012年,到底有没有人能知道回去的方法?可她又总给自己信心一样觉得有,既然有来的方法,就有回去的路!
小翠成为她这个时候唯一的吐露对象,唯一的朋友,知己。
晚上漫罗躺在床上,她推了推边上的小翠:“小翠,问你个问题,这个朝代有没有巫师之类的?”
小翠笑了:“漫罗姐,看你说的,这个朝代,难道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啊?”
漫罗突然觉得说露了嘴一样,连忙改口说:“我们朝代。”
小翠自是紧了下眉宇:“漫罗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个朝代有没有巫师,这个有点奇怪,好像你真不是这个朝代的?”说着自是一阵笑,这个陈漫罗说话真有意思。
漫罗一笑“鬼丫头,就你钻牛角尖,我以前真没有听说过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也不特别清楚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