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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瞄准,准备——叩!

“疼!”玄翎捂住了脑袋。这家伙怎么这么用力啊。

“你来干什么?”霄暝的脸色可不算好看。

“我来找你有事啊。”玄翎的理由很足。

霄暝哼了一声。这个神神叨叨——他似乎本来就是神灵——的家伙他真是不想再看到了。

“你——”玄翎似乎被他的态度给气到了,嘴巴都都了起来,更像个小孩子了。

“我可是好心来和你说的,不要杀景瀚宇,最好连伤都不要伤。”

霄暝的眉头蹙了起来,景瀚宇,他怎么会提到景瀚宇。

“凭什么?”

很好,居然是凭什么。

这下轮到玄翎的眉头皱起来了。

“哼哼。”霄暝转身就走,“是不是又是不能告诉我?”

玄翎的嘴珉了起来。

就在霄暝要离开的时候,他说话了,“他和你是同一魂魄,你以为是为什么呢?”

霄暝回头,哪里还有玄翎的身影。

“你告诉他了?”

“恩。”玄翎低头走在前面。

“为什么?”来人冷笑,“你忘了你的职责了?”

“我觉得有趣。”玄翎回头,眼里哪里有笑意,“不行吗?意魔大人。”

宁意被这个称呼弄得一震,再看过去玄翎早就走远了。

霄暝一点不觉得有趣。

什么同一魂魄,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朝政中耗费了几天时间之后中景和丰国似乎都开始逐渐进入正轨了。霄暝绷上的弦终于松开了一点,稍微有时间能做点闲事。

问了国师,对这同一魂魄的事显然是没有听闻过,还沉吟着说似乎这要不是上古神灵所为就是以讹传讹。

见在国师那里没有获得帮助,霄暝只好求助于荧惑。

在经过了莫名的昏迷之后荧惑的恢复也很快,在听了宵暝提出的同一魂魄的事之后她先是惊讶,然后是默不作声。

“怎么你听说过?”霄暝想起来她是在九尾狐部族长大的,那里的传闻是不是和人间界有所区别。

“是有所耳闻。”荧惑点头,“我能先知道陛下是从哪里听说的吗?”

霄暝对着荧惑的眼神,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

荧惑的眉头锁紧了,“他说的?奇怪了?他也来找过你。”

霄暝没有说的是某个自称是心魔的家伙也来找过他。下意识地觉得那会让荧惑更担心就没有说出口。

“难道你也——”

这个玄翎还真是奇怪了,到处留下踪迹又到处找不到影子。

“同一魂魄,但你们又是两个人,那就有两个可能。”荧惑肯定地说,“第一,他是骗你的,这根本就是他胡说的。第二……”她看了听得仔细的宵暝,继续道,“他说的真的,你和景瀚宇就是同一个魂魄的两个人。”

“可这怎么可能?”霄暝不信了,同一个魂魄在他们的理解里面不是说同一个人吗?既然是同一个人怎么他是他景瀚宇是景瀚宇。

“有可能。”荧惑示意他稍安勿躁,“在很久远以前或许你和他是同一个魂魄同一个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们的魂魄被分了开来,在没有被拼合起来之前就被各自填补完整进入了轮回,所以你们成为了两个人,但是你们还是在分享着同一个魂魄的所有。就是说你们的性格是一个人的不同面,你们的寿数是相同的。”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这个说法成立,景瀚宇死霄暝就死,反过来亦然。

霄暝被荧惑的语调弄得毛骨悚然。

“据我所知。”荧惑叹气,“能办到这一点的只有上古的神灵,即便是碧落王朝之后成仙的神灵也办不到。”

填补人类的魂魄说来容易做起来相当困难,要想要把一个分成两半的魂魄分别填补成两个人更加不可思议,荧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能说的神仙都在说却没有见过他们手底下有出现成功的案例。

“有没有办法证实呢?”霄暝关心的是玄翎说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他和景瀚宇是不是同一个魂魄的两个人。

荧惑想了想,看看窗外的天气,“应该可以,不过要等到月圆的时候。”

月圆之夜她的力量达到顶峰才有能力设法做坛一探究竟。

就在他们的举动引起各方猜忌的时候,在丰国的靡凡终于接受了他就是霄凡的现实,丰国皇太后的出现决定了这个结果,在激动地母亲的述说下霄凡惊讶地发现她所说的一切都和他的出生关系密切,而怀疑的目光则在战粟一句谁要对你这个小臭乞丐做什么的话语中消退了不少。

而皇太后更是对霄凡身上的胎记如数家珍,甚至让国师留守在丰国的大弟子用滴血认亲的方式彻底打消了霄凡的怀疑。

在认亲之后丰国的皇太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去和霄暝分享自己的喜悦,在朝臣的默许下她和霄凡踏上了前往中景的道路。霄凡这个身份已经被丰国承认了,现在该去说服中景的人们了。

月圆之夜。

中景的后花园里设下了祭坛,荧惑身穿白色的素服,在月夜下就好似会发光一样。斌退了身边人的他们就在这个地方开始验证玄翎的说法。

“陛下,等会儿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你要忍耐一下。”荧惑事先和霄暝说了声,毕竟她是妖霄暝是人,她的力量也不知道霄暝能不能承担。

“试试吧。”霄暝只能这么说。

荧惑对着月亮吐出了一颗珠子,晶莹剔透美丽非常。景瀚宇曾经在月夜下看到过,因此他认定了荧惑是妖孽。

珠子在荧惑的身前绕了一圈,荧惑双手在胸前交叉默念着什么。

霄暝看到珠子朝他飞了过来,在头顶上盘绕了一圈之后突然下降,直直从他的天灵钻了进去。

那是一种似乎冰凉的水浇到头上的感觉,霄暝在那里维持着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冰凉的感觉一路从头顶向下,脖子,胸部,腹部,直到丹田停住了,然后就在那里开始环绕,一圈一圈,冰凉的感觉逐步增加,霄暝的牙齿开始发出咔嚓声。

“收心!”荧惑在他耳边厉声道。

说是收心,哪那么容易收心,就算是一个修炼多年的和尚也有他分心的时候,更不要去说统领一国的宵暝了。

荧惑眼见着霄暝的眼睫毛上都有霜花在闪烁了,叹息一声灌注自己的力量在掌心缓缓贴上了宵暝的头顶。

只感觉一股暖流冲了进来,身上的冰寒之感好了不少。霄暝就觉得浑身一松,那轻飘飘的感受就好像是灵魂出窍。

眼前的是一片混沌,就好似天地尚未出生一般。

他在哪里?这里是哪里?

他是谁?谁是他?

冲天的吼声在耳边响起,激烈的厮杀在眼前出现,这个地方就是一个战场,一个比他曾经的战场更加残酷的战场。

断裂的四肢在空中飞舞,落下地面之后又被不断践踏成为了血泥。霄暝的魂魄漂浮在空中,看到了那些怒吼着的魂魄从已经死亡的躯体里飘飞出来,在空气中做着无可奈何的挣扎。

情景在变幻着,他看见那一座座城市化作光影消失,也看到远古的力量在这片大地上消退。

这是碧落王朝?是他们最向往的地方的消失?

霄暝在疑惑。

他看见一点点寒星在那消失的过程中从地底升起,看到了那些曾经在战争中被杀死的灵魂在碧落王朝飞升的过程中被超度。

有那么一点寒星飞到了他的近前,然后在飞升所引起的漩涡中虚弱地移动着,又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停住。霄暝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破碎的卡啦声。那团光就在他眼前分作了两半。

一道清风从身边穿过,他看到那两团分开来的光被风卷了过去,没入一个人的衣袖当中。

他极目望去,或许是现在他是魂魄出窍的关系,他居然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玄翎?看起来比他出现在他面前的样子要大上几岁,他能清楚地看到他披散着的长长的银色头发和额头上银色月牙般地标记……“陛下!霄暝陛下!”

是谁在耳边呼唤,为什么那声音这么遥远。

“霄暝!快醒过来!”

他清醒了过来,重新又开始呼吸。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是汗水。

“荧……惑……”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他的嘴里好不容易吐出了那个名字。

“好了好了。”荧惑的手用干净的帕子擦着他的汗水,“醒了就好了。”

刚才她真怕他醒不过来,如果霄暝真的有个万一,她怕自己就要独闯地府了,为了讨回一个活生生的宵暝。妖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霄暝的眼睫毛上结了冰花的时候她就该停止了,但为了搏一下她还是用自己的力量去主导想要获得成功,如果因此害得霄暝丧命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短暂的修整之后,洗了个热水澡的宵暝和荧惑又聚到了一起。

霄暝承担下了荧惑的力量,也看到了自己的以前。

“好像是在碧落王朝飞升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一个魂魄就分成了两个。”霄暝嘟囔,没有想到神灵也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一个魂魄分成了两个不是把他们凑到一起而是重新填补一下就变成两个。

“说不定有什么深意吧。”荧惑倒觉得神灵没有这么无聊,“你说你看到玄翎了?”

“应该是他,比现在的样子大上几岁,额头上有个月牙的标志。”

“哦。”荧惑点头,“难怪他会来告诉你这件事,大概这个是他的失误吧。”

因为某神灵的失误而出现在世界上的宵暝不乐意了,“这个家伙……”

“不要埋怨了。”荧惑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你是不是会照他说的去做?”

霄暝沉默了。

他和景瀚宇分享着同一个寿数,如果景瀚宇出什么事霄暝也逃不了,可是景瀚宇的立场偏偏是和霄暝对立的,这简直就是个死结。

如果景瀚宇肯从此成为霄暝的丰国一方也就罢了,但是按照他们对他的了解要做到这点还不如去期待他们能更加兵不血刃地吞并整个东洲比较有可能。

“我会好好想想的。”霄暝这么所荧惑说。

他在想的其实是刚才荧惑的叫声,掺杂着担忧、害怕、还有一点连荧惑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发抖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叫他霄暝,而不是陛下,即便今天是没有月亮的晚上,霄暝也觉得天色美极了……

荧惑也不知道是不是霄暝自己的关系,这位丰国的君王,现在是中景和丰国的最高统治者在知道了关于他自己魂魄的事实的时候似乎没有丝毫过多的惊讶。

“其实以前的时候只是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霄暝的解释很简单,“现在明白了。”就好像在梦境中的他叫另外一个名字,有另外一种生活一样。

“是吗?”荧惑表示怀疑,真的有他说的这么简单。

“荧惑。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切断这种联系?”

“你想要切断它?”荧惑的眼睛微微张大了。

霄暝的手指在书册上徘徊,他依旧是个凡人,《归密集》依旧是他看不到的空白书册。

他不想被另外半个魂魄束缚,荧惑说得对,他们两个就像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景瀚宇似乎就是勇敢和正义,而他就像是人心中的黑暗和野心。他想要得到一切的愿望是如此迫切以至于他自己有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问题了。他们分享着同一个寿数,而他不想就这么被命运牵着鼻子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荧惑点头,就好像她身为妖所体会的,没有谁想被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束缚,人心只能归属于自我。

“有办法?”

“有。”荧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是……”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霄暝想要从束缚他的同一个魂魄中解脱,他想要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要是需要荧惑的帮助的话他也不希望她就此为难甚至陷入麻烦当中。

“需要一点时间。”荧惑这么告诉他,“得准备一段时间,我也需要修养一下。”

是了,先前为了帮他证实玄翎所说的是否属实荧惑已经耗费了不少的法力,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到时间了你叫我吧。”

同样的一个人面对选择的时候是不是会做出不同的判断?霄暝和景瀚宇这样一个同一个魂魄分裂出来的两个人又是不是会做出不同的判断?

景瀚宇回到边境的时候丰国的军队早就绕过他们驻守的大营进入了他们昔日的家园。在某些方面他得承认霄暝是相当聪明的,在绕过他们之后这位君王甚至都没有派任何人来监视或者阻拦他们,算定了他们是不会对进入中景的军队有任何抵制的。这样的情况反而让景瀚宇和他的部下们束手束脚无法行动。霄暝握有中景的正统血脉,又有那么个大意的名头,他甚至将在告示中将中景放在了丰国之前,严令军队在中景要视如在自己的家园,不得有任何的骚扰百姓的举动,甚至连杀了好几个没有服从军令的高级将领。随着他们这样的进入,中景原本因景唯而引起不安和悸动逐渐消失了。中景的百姓似乎在平静下来,那些观望着局势发展的朝臣们也接受了这个现实。对中景来说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没有任何损失,霄暝的合并似乎只是让他们重新回到了传说中碧落王朝的统治时期,那个时候没有他们现在的君王,他们和丰国不过是碧落王朝的一个郡洲。

真的没有什么不好?除了一些人的逝去,除了景瀚宇的痛苦。

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身边还剩下的这些饥寒交迫的士兵他也不希望他们再次卷入到战争中去。看着那一张张充满希望的面容,他知道他们疲倦了,他们想家了。

“将军?”那是一声怎样的呼唤,似乎包含着不甘和难受,但在眸光深处又蕴含着一丝逃避的希望。

景瀚宇挥了挥手,“去吧。都回家吧。”

“将军?”他们的神情是疑惑的。

景瀚宇身上这个时候穿的是到景唯面前吊丧时穿的衣服,他一路快马奔来都不肯换下来,既然儿子可以替父亲守丧三年,他怎么能不替他的君王守丧呢。白麻的衣服在路途上已经变得破旧了,但惟有把它穿在身上景瀚宇才能真实地感觉到从前的中景还存在。

他所有的想法都在脑海中盘旋,他想要去报仇,想要去杀了那个害死他最尊敬的人的女妖,可是他不能拖着这么多人下水,毕竟这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中丰”,毕竟眼前这些战士终于可以在长久的战争之后获得自己的宁静。他想看见他们的笑容,不是在浴血的沙场上,而是在夏日午后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们已经没有需要抗击的敌人了。”他站在战士们中间这般诉说,“我们只有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亲族,我们的朋友。我也要回到我的家乡去了,回到我最爱的人身边。我们为中景做的已经足够了,可以回家了……”

不少的人掩面痛哭。他们流了多少的血,用了多少的岁月在这里坚守,可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吗?

他们累了,他们做的已经足够了。

人群开始散去,很多的人都在简单地打点自己的行装之后默默离开,也有些根本就是茫然地往外面走,十年的岁月,他们的所有都仿佛随着战场的风烟消云散。

等他们回到家乡就会好的吧,看到自己久远未曾看到的亲人,叫一声爹娘,或者看到被自己抛下这么久的妻子,抱起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就能康复吧。景瀚宇在那里看着他们走开,那一张张淡漠的面容都深刻在他的心里,让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发抖。

最后离开的几位副官都在他身前久久抱拳,他们是跟着景瀚宇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们的景大将军是他们之间最痛苦的一个,而那内心的结也是他们无法打开的。

两万人的队伍转瞬间变成了空营,景瀚宇知道霄暝不会有任何的追查,中景最后抵抗力量的消失想必这位君王再乐意也不过。

从此以后就没有了中景,也没有中景的景将军,他只是景瀚宇,只是想要回到故乡的景瀚宇。

慢慢的长路似乎遥遥没有尽头,牵着马的景瀚宇在回家的路上越走越远……这是一个长梦吗?

霄暝在自己的寝宫里睁开了眼睛。

梦境里的颓然,梦境里的痛苦和悲伤,还有梦境里那火焰熄灭之后的青烟袅袅,似乎都是他所经历过的,即便他知道那并非他的经历。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梦了,就好像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在这般诡异的夜里清醒过来一样。以前小的时候经常做噩梦,其实那也算不上噩梦,只是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往往分辨不出自己是尚在梦境当中还是已经醒了过来。那种感觉让他害怕,甚至曾在梦境里哭泣。看到他这样的皇太后那个时候为了他经常彻夜陪在他床边,这种情况直到国师给他做法之后才有所好转。现在他知道了,那是景瀚宇的感情和经历,在他白日清醒的时候那些传递不到他这里,在夜晚他入睡的时候却如影随形。

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不知道其中的痛苦的。霄暝想到不仅这一世,就算转生之后他也必须受到这样的束缚他就愈发难以忍受。凭什么他的人生要和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关联的人相连,凭什么他要在实现自己的愿望当中受到这样的牵制。

“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

那是心魔的话语,是人心最底处的欲望。

霄暝看不到他,“你在哪儿?”

“陛下以为我在哪儿?”

随着心魔的哄笑,霄暝感到自己的心口一阵疼痛。

“你——”

“哈哈哈,陛下,不止是你,所有人的心中都有我。您忘记了吗,我是心魔,是人心中的欲望和黑暗,您想要摆脱我是不可能的。”

一字一句,每一次发声似乎都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霄暝的心口更加疼痛。等心魔说完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你在挣扎什么呢我的陛下,只要您顺从您的愿望我就能帮助您,不管是切断和景瀚宇的联系也好,杀了他也好,或者您想要整个东洲?又或者是您喜欢上的那个女妖?我都能帮您弄到手。”

就好像把内心深处最黑暗的地方暴晒在阳光之下,霄暝的难受可想而知。

“呵——”

但这个本该痛苦的人却笑了。

心魔在一下子的沉寂之后发问了,“你笑什么?”

霄暝的头发都散落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他的神情,“说我在挣扎,你又在挣扎什么呢?”

“什么?”这句疑问好似不需要答案,黑色的烟尘在室内盘绕,似乎代表着魔的情绪也在翻转着。

将内心的黑暗挖掘出来不止是霄暝,在心魔窥探人内心的时候也必定要将自我展现在被窥探者的面前,如果是普通人大概是不会发现的,但是霄暝——“在过去和现在当中无法选择吗?”霄暝大声地叫着,他只感觉到了心魔在强烈的徘徊在两者之间,所以将它作为反击的方式说了出来。

一瞬间心痛似乎消失了,霄暝松了一口气——“呃——”

满口的鲜血喷了出来,直直地喷了突然出现在对面的心魔身上,曾经斯文的面容现在变得狰狞无比。霄暝全身都好像被冻住一样再也挪动不了,他模糊地双眼看不见昏暗的室内是什么情景,但是却能感受到心魔冰冷的指尖在他的心脏上捏紧再捏紧——“你好像惹火我了,陛下。”

悬坛宗衣的周身都环绕着黑暗的气息,还带上了浓重的血腥味。那鲜血的刺激似乎让魔愈发疯狂。

“我忘了说了,陛下。”他的手就穿过霄暝的衣服和肌肤,直直插进他的胸膛扣在心脏上,“要是想要切断您和景瀚宇之间的联系,你的荧惑大概需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我想陛下一定不希望她这么做吧,那就让我吃了你的心如何,这样你也可以摆脱了。”

十指继续用力,霄暝浑身一抽痛得失去了意识。

很好,就这样在痛苦当中消失吧……“你疯了!”

狠狠的剑光斩在了心魔牢牢抓着霄暝心脏的手腕上,他也没有缩手,就看着那剑切断他的手腕,但是没有一滴血留出来,只有留在霄暝身上的那只断腕化作了黑色的雾气。

失去了支撑的霄暝落回了床上,心魔则站了起来,狠狠地看着眼前出现的人。

那个人收剑,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迷惑。

“你真的疯了吗?”

“你拦不了我的。”心魔身上留着的霄暝的血迹逐渐被他吸收进了身体里,“我的力量大不如前,但是遵守规则的你的力量也打了不少折扣。”

宁意的脸色沉了下来,真的要和他在这里大打出手,保不准有上面的人会来干涉,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就糟糕了。

“我们去外面做个了断。”他咬咬牙,要打也要找个上面的人看不见的地方。

心魔点头,“是该做个了断了。”他很想撕裂什么东西,想要毁灭什么东西,宁意的出现正和他意。

两个魔都出去之后室内变得干净了不少,霄暝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如水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嘴角的鲜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要是放着他不管,恐怕明天早上进来的宫人会发现他们的王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心魔的到来让这里笼罩上了一层结界,就连专心让自己修复的荧惑也无法发现这里的异常。

叹息声在室内响了起来。

月光似乎在床边凝聚成了实体,霄暝如果张开眼睛的话应该就能看到他在荧惑的引导下看到的长大了的玄翎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玄翎自己也不知道,他就这么介入了霄暝的生命当中,原本只是为了那个小女妖,可是在发现霄暝和景瀚宇就是碧落王朝飞升时割裂的那个魂魄时他就开始不断地感到苦恼了。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遇到过相同的问题,又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经历过同样痛苦的选择。

可那是谁呢?他的记忆在不久之前混乱成一片,努力回想也找不到丝毫的踪影。

“你不想被过去束缚是吗?”玄翎这么问昏迷中的霄暝,后者没有回答,但玄翎明白他的选择。

轻轻在霄暝上方挥动了一下手臂,银白色的月光从他画过的圆圈当中撒了下去,撒进霄暝重伤的身体里面。

看不见的精灵在舞动着,霄暝胸前被心魔抓过的伤口逐渐愈合得连疤痕也看不到,慢慢地,连他身上所沾染的自己的鲜血也不见了。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仿佛是生了一场重病。

玄翎猛地顿住了自己的动作,他在霄暝床前弯下腰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随着那一声声的咳嗽他的身形也越变越矮——“你何必……”霄暝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边上痛得脸色煞白的少年玄翎。

那不是治疗而是转移。玄翎把他身上的伤挪到了自己身上。

“我本来以为没有关系的。”玄翎雪白的脸上有种失算了的神情,“心魔的伤口只会在人类身上出现,我还以为我不要紧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自己也算是半个人,结果就被心魔留下来的创口狠狠折腾了。

霄暝沉默不语,心魔不知为什么的失控让他很是一番折磨,好在有人相救才没有丧命。但是他下意识地感到心魔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为了他的愿望让荧惑丧生的话……“你是不是在想悬坛的话?”玄翎的恢复很快,坐到了霄暝的床上荡着脚。

“要是要用荧惑的命去换我还不如不换。”他不想要那个一心修炼的女妖为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那你想被心魔吃掉?”玄翎歪着脑袋看他。

霄暝一窒,随后颓然,“在我死之前……也许……”

“被心魔吃掉心的话就再也不会转生了,这也算是一种解脱?”玄翎说了他不知道的。

“我……”他很想解除自己身上的枷锁,但是这两种选择他都不愿意。

“人心总是有愿望的。”玄翎的声音轻轻的,“只不过你们分辨不出哪些是好哪些是坏,有的时候好的愿望会变得糟糕而已。”为什么他对霄暝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想帮他。

“你会帮我?”霄暝从他的话语里听了出来。

玄翎看着他,“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方法,今生你是注定解脱不了的,我顶多帮你延长一点寿命让你把该做的都做完,来生的话……也只是或许,要看你自己的选择。”

“选择?如何选择?”霄暝不解。

“魂魄是在十界之内轮转,如果你能超出十界之外就可以截断和原来的联系,你会变成单独的你,景瀚宇的那一半也会变成单独的他,你和他再也不会有联系。”玄翎的眼中似乎有东西在紧告他,“但是超出十界之外,你就无生无死,也无法重新在十界内轮转,永远在孤独中徘徊。在选择之前你一定要想清楚是否值得你这么做。”

玄翎离开了,他给了霄暝一件玉器,温润的玉器在灯光下发着柔和的光,那是一件玉虎面,雕刻得栩栩如生。霄暝用力握紧它,给了自己一个决心。

“荧惑,我从国师那里找到了其他的方法,不用麻烦你了。”说出这样的谎话的时候霄暝很好地用笑容遮盖了过去。

“真的?”荧惑本来不以为霄暝的国师那里会有比她更好的方法。原先她是打算用自己的一半修为去试试的,她想要帮他,帮这个让自己心动的人类,尽管成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甚至会让她付出可怕的代价,她原本还是想试试的。

“当然是真的。”霄暝把玉虎面拿给她看,“你看看这个。”

荧惑能感觉到玉器上面缠绕着的强大的灵息,原来是找到了这么好的法器,那可比她的成功可能性要很多。

见她放下心来,霄暝的内心不知为什么划过一丝痛楚,是心魔留下来的伤痕还没有消失吗?玄翎走的时候曾告诉他心魔有在他身上留下灵息,这些强烈的执念恐怕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消失。惟有用他自身的意志去克服才能把心魔阻挡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不去理会那之后就不再出现的魔,霄暝专心地进行了他的仪式,在某个没有月亮的夜晚,他在中景王宫的后花园里摆设了祭坛,上一次的主祭是荧惑,这一次是他,祭品也是他。

隔开自己的手腕,看红色的血滴落在玉器上并逐渐浸没,霄暝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但他仍旧坚持着。

漆黑的夜里为什么会有闪电划过,浓密的乌云瞬间就遮盖了原本晴朗的天空。

“彼欲何为?”隆隆的声音在耳朵边上炸雷一般响起。

霄暝在笑。

“彼欲何为?”再一次的声响,这一次就如那曼妙的女子在耳边吹气。

“实现我的愿望吧。”他的声音在破旧的祭殿里回响着,“我不管你是魔还是神。回应我的愿望!”

“超脱十界之外?”那个声音又变化了,这一次就如同清冽的泉水,“你真的想要达成这个愿望吗?”

“是的。”霄暝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直响,身形也摇摇欲坠,“你自己给世人的承诺,你要实践你的承诺。”

“我会实现的。”那个声音这般轻松地说着,仿佛是对霄暝狼狈的样子感到了好笑,“或许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误,但是既然你已经出现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你是在说就这样很好吗?”霄暝冷笑,“这不是我希望的,我就要用我的力量去修正。”

“那么——你知道不在十界之内会有什么后果吗?”那个声音叹息。

“我的后果,我自己承担。”霄暝的声音斩钉截铁。

“既然如此——”声音又在笑,“不在十界,非神非魔,非人非妖,无生无死,你的归途将只有寂灭,不再轮回,不在转生。你可愿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尽管知道那个凡人会如何选择,但仍旧要问最后一遍。

“愿意。”

随着霄暝的那一声愿意,天地都仿佛变了颜色。几十道闪电划破夜空,震得破旧的古建筑瑟瑟作响。霄暝摇晃了一下,倒在地上谁人没有秘密,谁人会想要公开自己的秘密,谁人又隐藏在黑暗中窥探他人的秘密。

霄凡无聊地趴在窗台上喂小鸟。绒毛短短的小鸟起先是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然后是一步步地小心靠近,再是在啄起一颗米粒之后就跳开几步,等到小心谨慎地观察完毕后它们就都凑到了霄凡的手底下争相啄食着来之不易的米粒了。

在介入了明修和皇太后的努力之后靡凡好不容易适应了身份的变化,紧接着又跟着皇太后回到了他不久之前离开的中景国都。

好奇怪,这次来的感觉和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次他要在灾民区里挣扎着养活自己,这一次却是以两国未来的继承人的身份到了中景的王宫里面,在丰国的王宫待着的时候他就已经好奇地把身边的东西摸了个遍。战粟在边上冷着脸看,明修则负责教导他功课,让明修很高兴的是霄凡的天分不错,很多东西教一遍就能学会。他母后倒是宽容地认为这个孩子历经了这么多的劫难才回到身边就是要把以前都没有给他的宠爱都给他。

跟着母后到中景之后他见到了宵暝。

第一次去看那个曾经传说中是中景国最大敌人的人,霄凡有些紧张,双手不由自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

母后在听了臣子的报告之后很是愁眉不展,等到霄凡进了房间才知道曾经被他视为坏人,现在成了他哥哥的宵暝病了。

“请太后和殿下放心,陛下只是操劳过度,只要稍作休息就能康复。”这是太医信誓旦旦的话。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没病没灾的,怎么现在就病了。”太后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宵暝虽然不是她亲生,但她从来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这……”太医僵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身后的战粟站了出来,“回禀太后,这段时间陛下事务实在繁忙,其中牵涉众多劳心劳力也是一个原因。”

“算了算了。”太后挥挥手让太医都下去,“都好好给我琢磨琢磨怎么让陛下尽快康复。”

“是。”太医纷纷退下。

“凡儿,走吧,我们进去看看你哥哥。”

“啊?哦。”霄凡在战粟说话的时候就僵硬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怕很怕这个人,大概是第一印象糟糕透顶的关系。

战粟也不客气,趁着太后看不见狠狠斜眼瞪了霄凡一眼,让他差点在门槛上拌到。

躺在床上的宵暝脸色很苍白,双眼里尽是血丝,病榻前摆满了各色的奏折,看得太后连连摇头。

“母后?”霄暝显然没有想到他母后会来得那么快,想要站起来被太后推了回去。旁边的宫人连忙端来了椅子让太后和霄凡坐下。

“都病成这样了还看什么奏折。”太后不悦地看着那些东西,霄暝这个孩子就是太勤勉,一天到晚就知道做事做事,放松一下都不会。连陪她看戏都是从平常日子里挤出空挡来。

“都是些紧急要务。”霄暝也是没有办法,他想要抓紧时间做些他能做的事。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轻松一点。

眼光一转,看到了坐在太后身边的霄凡,霄凡让他看得低下头去。

他们当然不知道霄凡的心思,他一个劲儿地想怎么景瀚宇大哥说的坏人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坏人的样子——没有办法,霄凡印象中的坏人样板就是他曾经遇到过的山贼——而且看起来还很虚弱的模样。

“霄凡,快叫大哥。”太后连忙催了催自己的儿子。她笑得非常开心,霄暝是她从小养大的,即贴心又是丰国有史以来最有功绩的王者,另一个儿子是她的亲生骨肉,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流浪之后终于回到了她身边,而且听教这孩子的明修不住地夸奖他聪明伶俐,让她舒心极了。

“大哥。”霄凡的声音轻得就像蚊子叫。

霄暝倒是不介意,伸手把霄凡拉到了身边,上上下下好好看看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吃了不少苦吧,以后也不会轻松。”

霄凡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景瀚宇大哥那个时候是有什么说什么没有顾及,可这里不是边境的营帐,这里是中景的王宫,有很多的规矩——明修教导的——不能没有礼貌不能说话太大声,身边的是他的母亲和兄长,但也是中景和丰国的最高统治者。

“陛下,我有事和你商量。”太后听到霄暝的话后脸色严肃了起来,“霄凡,你先出去。”

霄凡正想走出去,霄暝握着他的手却阻止了他的离开,“母后,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霄凡不用出去,就在这里好了。”

太后轻轻吐出一口气,“你说霄凡是有中景的血脉是不错,可是既然现在你已经把中景牢牢握住了,就没有必要让霄凡继承王位了。”她很明白,这个国家这个天下是霄暝一个人努力得来的,她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儿子从中受益。

“母后。”霄暝当然知道他要是直接说反对太后肯定是听不进去的,索性换了一个方法,“现在霄家能继承王位的也只有霄凡,你不让当继承人还有谁能当。”

这是事实,太后的语气松动了一点,“可是你将来也会立后,你自己的孩子就能继承了。”她苦苦念佛十多年不过就想要自己的儿子平安,现在能回到她身边已经让她喜出望外,怎么还会想要他去继承中景和丰国的王位呢。

“你担心得太早了母后。”霄暝笑起来,“那也要等到我有王妃有孩子之后,现在就暂时让霄凡当继承人吧。”

“好吧。”太后同意了,“你要保证你有孩子之后就立刻发布皇榜说明。”

“好好好。”霄暝连声答应。

太后当然想不到霄暝答应得那么爽快是已经想好了几乎之后的所有计划,而这位继碧落王朝之后统一了中景和丰国的王者最终也没有能留下自己的后裔。

能够揭露别人秘密的人当中,绝大多数的人是为了金钱。霄暝是个称职的王者,当然会有自己的情报网,也有自己的密探,这些人在中景潜伏已久。在丰国已经把中景全境占领之后他们的身份并没有被曝露,而是更加在暗中窥探那些有可能会反抗的人。

接获禀报的时候霄暝的身体还没有从那天的祭祀活动中恢复过来。荧惑称这个是祭祀活动,以自己的魂魄作为祭祀献给上天,原本这是可以满足祭祀者的愿望的,以鲜血和生命来换取一些想要获得的东西。但是霄暝进行的这一次不同,他的祭品还有那块上古的玉器,在抵消的情况下上苍似乎是在霄暝身上收取了不是很多的利息。

霄暝没有告诉荧惑具体的内容,他只是告诉荧惑他成功了,他和景瀚宇的关系消除了。荧惑不疑有他,真心为霄暝高兴。

这之后霄暝一度处于身体虚弱的状态,荧惑用妖力帮他收效甚微,估计是因为祭祀只连上苍的关系,他们也只能等他慢慢修复。

景瀚宇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霄暝的监视范围内,原本他就是中景的将军,是值得注意的人,而后景瀚宇又被霄暝证实他是那个和他寿命相关的人,自然是倍加注意了。

霄暝知道是景瀚宇从国都回到边境后就解散了部队,那些常年为中景卖命的士兵也不在丰国招揽的范畴之内,朝臣会变节,那些战场上和丰国血肉相搏的士兵则是没有可能投入他们的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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