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别墅内仅亮的几盏灯随着他们下楼逐一熄灭。只有隐藏在两排银杏树里的路灯闪着灰暗的灯光,勉勉强强把青石小路照亮。
离开禺质多素食餐厅,沈助理开车驶进京藏高速,这是去往林夕租住的方向。一路上,蓝紧紧握住林夕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厉害,无论如何揉搓都无法冰释。有那么几次,蓝感觉自己紧握的那双手里蕴藏了一库巨大的冰窖,以至于自己反被那酷寒的冷气沿着手臂侵入身体,冰冻了内心。尽管如此,蓝还是不想松手,因为这个时刻,那双冰冷的手更需要他紧紧握住。
这是Gal离开后,他与林夕最亲密的动作。面对眼前与Gal一样的脸庞,他却不敢上前一步。虽然,每次与林夕这样靠近,自己也会生出冲动来,但他不确定吸引自己的是林夕本人,还是这副身体。他把林夕看做是亲人一样的存在,自己有责任照顾好她。
蓝将林夕送到小区楼下,叮嘱她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觉。林夕点头道了晚安,转身上了楼。看着林夕消失在一楼的拐角处,蓝才转身上了车。
夜空中浓厚的云层里,投射出几缕暗淡的月光。漆着红漆的老式楼房里,还稀疏亮着几窗狭窄的灯光。整个小区幽深静谧,远处道路上奔行的车声却愈显得异常清晰。
林夕轻手轻脚地踏上每一阶台阶,不敢生出一点儿声响,怕是惊扰了沉睡在寂静深夜的其他人。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楼,她小心翼翼打开房门,不料挂在门后的风铃“叮铃铃”响了起来。倏地,她闭上了眼睛,又转动几下,嘴角抽动着。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看到半开的门却是一脸诧异。很快,她反应过来,推门走进了房间。
时隔一个多月,Gal终于肯出现了。
房间里仅开了一盏灰暗的台灯。Gal双手环住两腿,下巴抵在膝头上,靠着床坐在红棕色的地板上,眼睛直视着那盏发出橘黄色光线的老旧台灯,散落下来的头发隐约遮住了眼角的痣。Gal就这样坐着,眼睛不眨一下。
墙壁上的钟表打着圈儿地“啪啪”走着,直到时针指到数字三。霍地,Gal起身朝门口走去,从门口的桌子上抓起钥匙便跑了出去。门被砰地一声关上,风铃又开始剧烈地“叮铃铃”摆动起来。走廊里回响着夯实的脚步声,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揭破深夜的寂静。
贡院西街的公寓里,蓝冲完澡还未来得及穿上衣服。他站在镜子前一手摆弄者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摇晃着电吹风。这时,浴室里镶着金边的可视门铃响了起来,蓝停下来,当他定睛看着出现在屏幕里的脸庞时,眼角却不由得露出喜悦来。
蓝一眼就认出了屏幕里的眼神,他太熟悉了。虽然心里很清楚自己该担心的是林夕,可是他更想面对真实的自己。
房门打开后,蓝一声“Gal”还没叫出口,就被一双冰凉的手环在腰后,不禁身子一抖打了个冷颤。
“我很想你。”Gal将脸颊紧贴在蓝的胸口上,嘴唇哈着微凉的气息说道。
酥酥麻麻的气息拂来,登时,蓝的胸口突地跳动起来。他伸手揽住贴过来的Gal,她的身体是那样柔软娇瘦。他感觉她呼出来的气息,像是一双纤纤细手在胸前摩挲,这让他整个身体迅速燥热起来。他迅速拉起环在自己腰后的手向房间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