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风黯然神伤,苦情树?这东西听都没听过,眼下人在军中,去哪里寻呢?无忧说已经失传近百年,只怕想找到也是万分艰难,“想要找到苦情树只怕是难如登天吧?”
云非看出他的伤怀,心下也不好过,苦情树与夜障蝶相辅相生,有夜障蝶的地方一定会有苦情树,只是这夜障蝶已经百年不见,只怕苦情树也难以寻找了,不过只要找到东方和西门,那一切还都有希望,这种东西既然出自他们二人的手中,那他们也必然知道从何而来,只要逼问他们,势必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左大哥,你且放心,只要抓住东方汐浪和西门若轩,那就一定会找到苦情树的下落的,只是这些日子恐怕你还要受些苦。”
左子风无奈的笑道:“本就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现在有了希望总是好的,我没什么,你不用担心。”
梅翎凡和周羽铺好床铺,此时他们五人不想再分开行事,就是吃住都要在一起的,好在这个房间也颇大,里里外外一共三进,两间卧房,一共也有三张床,想来是以前知府的家眷所住的,外间的是上夜的下人住的,内间是主子住的,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去城中的酒楼吃东西,反正左右没有什么事情。
用罢了晚膳,几个人回到了府衙,几日来没有好生休息过,几个人都困乏不堪,早早的上床休息去了。
几个人正熟睡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悄的接近了房间,来人用一只小竹管悄悄的向里面吹了好一会的迷烟,过了大概有半盏茶的时间才轻轻的推开了门,径直来到了左子风三人所住的房间,将左子风扛在肩上退出了房间。
那人一路疾行了许久,来到了河滨城外的一个柳树林,方才把人放下,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玉葫芦,对着左子风的鼻子下方轻轻的绕了几下,左子风方才醒了过来,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竖耳倾听,风声阵阵,自己竟然在荒郊野外,不由一惊,再细听之下,眼前竟有人的喘息之声,急忙抽身退出两丈开外,冷声道:“阁下鬼鬼祟祟将我带来此地,不知是何用意?”
那人冷笑一声,“看方才的情形你便知我对你没有恶意,若是想要动手,只怕你早就没命了,还能等你醒过来吗?”
左子风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道:“就算是你没有恶意,这大半夜的你将我迷晕带来此地,只怕也非善类吧,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黑衣人痛心疾首的道:“你这个事非不分的家伙,你可知和你在一起的几个人是灭你满门的仇人,你竟然还能和他们一路,真是不肖子孙。”
左子风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想来是狂剑得知他失忆为真,是来和自己玩离间计了,借自己的手除掉另外四个人,好在自己是装的,否则还真着了这小子的道,若是自己信了他的鬼话对无忧几个人下手,只怕他们还真都会有危险,既然要演戏自然不能露出破绽,想到此他脸色一变,恶狠狠的提起他的衣领,目露凶光的道:“你再说一遍?那几个人当真是我灭门的仇人?”
黑衣人扳下他的手,冷冷的道:“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是你同门的师弟啊,难道你不认识我吗?”说着扯下了自己面上的黑纱,怒瞪着他。
左子风心内暗讽,他的声音自己根本没有听过,可见是个生人,我还真不认识你这孙子,不过面上没露出任何痕迹,手渐渐的松了开来,一脸茫然的道:“我不知道到底该信你们谁,现如今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听,反正我失去了记忆,若非他们告诉我我叫左子风,我连个名字都没有。”
黑衣人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师兄,你我一别数日,竟然是沧海桑田,师父得知你家遭变故,令我们众师兄弟前来救你,只是不想却还是晚了一步,你已落入敌手,我怕惊动了他们,才用迷烟将他们迷倒,再将你带来这里,师兄,你难道忘了我们一起习武一起嬉闹山林的情形了吗?”
左子风无助的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到底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眼睛也瞎了,本就是废人一个,你别再说了。”
黑衣人眼中的精光一闪,露出了些许笑意,脸上的奸诈表情瞬间暴涨,口气却依然悲痛,“师兄,你若不信我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斟酌一下,你我若非旧识,我又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将你带出来,将这些事情说与你听?你若不信,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办法,那个给你诊治的大夫名叫云非,她现在表面上是给你治病,实际上是用了一种邪术在控制你,不出一个月,你便成为一具行尸走肉,她让你做什么你便会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回去在他们身边再呆上数日,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一把紫玉笛,她就是用那支笛子控制人的!”
左子风心内暗道紫玉笛害人不浅,原来这世间的独一无二也并非好事,“好,我就依你所言,看看她是否有紫玉笛,如若没有,我定不饶你。”
黑衣人脸上的得色更甚,“我若骗你必遭天谴。”
左子风看看他将事情演的差不多了,轻声道:“我们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万一有人醒来,只怕会让人疑心了,你可否送我一程?”
黑衣人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道:“那是自然,你现在眼睛看不见,我自是要送你回去的。”
不多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房间,里面的人还在熟睡,没有丝毫察觉。
黑衣人将左子风送回房中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左子风躺在床上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怎么也睡不着,这人无声无息的接近了众人,却没有人发现,可见这营中真是危机四伏,若真有心对他们不利,只怕是防不胜防啊,正思索着,只听见门被打开了,一瞬间他全神戒备起来,难道那人去而复返了?
“左大哥,刚才你那出戏演的还真叫绝,只怕狂剑再也无疑虑了,他这离间计只怕要落空了。”云非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左子风一下子就放松了神经,原来是无忧进来了,原以为屋内所有人都被迷倒了,却不想那人机关算尽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忧早就跟在身后了,却没让任何人发觉,自己自从眼睛看不见,耳力日益增进,却不想也没发现她,可见她的轻功当真是一绝,“你都看见了?”
云非浅笑道:“不只我,还有梅大哥,那个黑衣人一接近房间,我们便醒了,怕打草惊蛇才没有动声色,只是静观其变。”
左子风一愣,看来自己终归是和他们二人的武功差了一筹,“那迷烟竟然没有将你们二人迷晕?”
云非轻笑出声,“你难道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论起用毒功夫,我敢居二,还没人能居一呢,更何况我一早便知道有人进来,早就防备了他们有这一招,事先服了解药,所以那迷烟根本没有作用。”
左子风一拍额头笑道:“我还当真糊涂了,怎么忘了你这个绝技,那好吧,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云非看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周羽和凌霄寒,拿出解药给两人一人服了一颗,才开口道:“那就将计就计吧,反正你刚才已经让他深信不疑了,估计他下一步打算就是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再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幕后的黑手也只露出一半而已,我还想看看他到底是谁。”
“你可曾看清了来人是谁?”左子风问道。
云非靠坐在床头,打了个呵欠道:“那人从未见过,功夫一般,轻功倒是一流的,否则你也不会没发现,不管怎么说,现在冰山总算露出了一角,我还真怕他们没有动作呢,现在倒是好了,省去了我不少麻烦。”
梅翎凡冷笑道:“只要他们不停的出手,那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只是现在碍于我们要借助展逸的势力来打击西门若轩等人,所以暂时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云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梅大哥所言正是,这场战事西门必败无疑,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我们还要暂时忍下这口气,先静观其变吧。”
凌霄寒两人醒了过来,摸着自己的头大叫头痛,睁眼一看云非和梅翎凡全在房内,不由一愣,问道:“你们怎么还没睡?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左子风叹道:“若是只有我们三人在,只怕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凌霄寒一惊,慌忙起身道:“到底怎么了,我的头怎么会如此疼的?”
梅翎凡压下他的身子道:“别起的太急了,你们的迷药刚刚解了,现下还晕着,仔细头疼。”
凌霄寒气得咬牙切齿,“这群肖小之辈,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难怪我头疼欲裂,竟是中了迷烟,没发生什么事吧。”
云非摇了摇头,慰道:“放心,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人来故意试探罢了,看看左大哥是否真的失忆,顺便来个离间计,想让左大哥对我们下黑手呢。”
周羽气得破口大骂,“这群乌龟王八蛋,若子风真的失忆了,我们岂不是要遭人暗算?无耻!”
云非忙拍着他的背,道:“消消气,为这种小人生气不值当。”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对策便又都去睡了,这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已经有人来过,今夜断不会来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