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重新走进大厅,苏见似乎也在找我们,他本来是在和同学说话,Kristen最先看到我,她拉拉苏见衣角指着我们这个方向,我的神经跟着Kristen的手跳动了一下。苏见朝我们大步走过来,我的脚不由自主的想往后退却被哥哥拦住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见走到我的面前。哥哥最先开了口,把我的手臂拉起来交给苏见并对他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照顾我,然后在我无助的眼光中离场。
苏见抓着我的手臂关心地问我那不舒服?我没有回答。他指着我的领口问我胸前怎么都湿了,再打量,发现我前额两鬓的头发也是湿,一边责怪我一边把我拉向空着的座位坐下,找来他的西装外套给我披上。他看我全程都没有回话,于是蹲在我面前,仰着头,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我真的没有办法忽略他的声音、他的关心、他担忧我的脸,可我像是被什么堵住喉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见把我送上车让我先回去休息,我抓着他的外套低着头没有看他。
那天晚上我到凌晨四点肉体的困倦终于熬不住了才睡着,我睡得并不踏实,我梦到小时候,没有苏见和哥哥的小时候。我的意识很朦胧,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身边有人走动,我的身体被人抱起......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手被戳着针,苏见坐在我旁边,见到我醒来松了一口气。我挣扎的想要起来,身体却很无力,头部一阵针扎般刺痛,嘴里又干有苦。苏见拦着我不让我动,他说我昏迷了三天,一直高烧不退,期间又哭又闹的还胡言乱语,真是把他吓坏了。我看他这幅宿夜未眠邋遢乱遭的模样估计确实是吓坏了。
司机过来送粥,他把床头升起来,固定,搂着我调解我后背的枕头,好了又轻轻把我放下,再把我落在外面的手放进薄被里。我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忍不住用嘶哑难听声音对他开玩笑说,我要碎了吗?他无奈的叹气,打开保温杯喂我喝粥,里面放了百合。
下午做了检查,医生说还是有点低烧。特别让我注意作息时间和饮食规律,苏见在旁边点点头。我问可以出院吗?医生说可以出院,但还是最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我看着苏见,他坚决地摇摇头。过了一个小时,哥哥来了,还特别做作地拿着一捧兰花。
他对着苏见说司机在楼下等着,让他去休息。不等苏见开口又说,这里我会照顾。我配合的点头。苏见没办法离开,临走前嘱咐有事打电话,哥哥不耐烦的摆手。见他离开以后又很嫌弃的问我,怎么会喜欢他,说苏见长得像个女人,性格也像个女人,各种不好的话,我当时是没有力气,我要是有力气,他那捧兰花就会直接长在他头上。
这几天,我的眼睛都没有和苏见的对上过,好像自从我知道自己喜欢他这个真相后,就开始变得不同,他的任何一切动作、语言、表情在我眼里被放大了几倍,我的世界全是他的身影。他对我所有的,包括动作及语气,都牵动着我,让我欣喜又矛盾。我不知道如何去对待这件事情,原本不会幻想的事情我都幻想了一遍,我一边沉浸在这种甜蜜的愉悦中一边饱受精神上的折磨,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苏见的喜欢让我如此痛苦,因为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这种陌生感觉让我惶恐?还是别的什么。我知道我又要花时间去清理思绪,来确定这份情感。
我隐藏着心里这份秘密又要和苏见的相处中让他觉得我和平常一样,时间又要到开学的日子。苏见开学比国内的开学晚大半个月,他送我去学校报到后在家呆了四五天就飞回了美国,他要提前去看学校,办一些手续还有一些生活上琐碎的事情,我送他走后,决定在无人打扰的时间中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情。
还是原来的学校,没有重新分班,小夏的事情在时间的磨逝中渐渐淡去,我和范文宁也因此成为了陌生人,休学的那一段时间还是影响到我的学习进度,班主任找我谈话,给我介绍了一些校外比较可靠的补习班,我拿着名片考虑了几天还是去了。高三学习压力很大,堆满的试卷和习题,课间休息永远都在老师的再说两句就被拖成了上课铃声,学校强制性高三走读生也要上晚自习,周末我要去上补习班,几乎每天过着学校、补习、家这种三点一线的生活。忙碌的生活让我来不及去想苏见的事情,只是在深夜做试卷的时候止不住想起苏见温温柔柔的脸。
我在这个冬天里依旧盼望着能下雪,苏见这个圣诞节没有回,我过着这自上学以来最短暂的寒假。春节一过哥哥就去了学校,我也又重新在学业中上线,我没有花时间考虑太多关于我喜欢苏见的事情,反而在有一天,我对此矛盾反而释怀了,就无由来的。刻意去想一件事反而得不偿失。
我在这个即将高考的繁重的日子里错过了我的成人节日。这一年头发长得特别快,基本上没有再剪过,有天吹着头发看着镜子里的我,看着看着自己竟然觉得陌生了。哥哥说我小时候长得像母亲,小鼻子小脸,长大了反而就不像了,不知道像谁,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吧。我的记忆里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她是在我三岁的时候病逝的,哥哥那时五岁。这样说来,我也从未见过母亲娘家那边的人。
后面黑板报上每天更新着离高考的倒计时,我们像搬运工的小蚂蚁,不知疲倦般着比我们体型还要大的东西,越临近时间越觉得自己掌握的知识不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