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偏要过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上一次我没防备,让你占了便宜,这一次,我不会了…”他迈着步子走过来,阴鸷的夜色让他冷酷的脸显得越加恐怖。
念晚几乎不敢看他的脸,抱着头缩在门外的角落里,“不要过来,司南零,你不要过来…”念晚很怕黑,夜色里的她是惊慌失措的,她把自己紧紧蜷起来,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声音里已经隐隐带了哭声,
司南零停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念晚,不怕,有我在…”
他知道她怕黑,夜里睡觉她从来不关灯,她说没有光的日子会让她恐惧,司南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念晚惧黑,但现在的他,已经习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留一盏灯。
梅朵问他为什么要开着灯睡,他说,她怕黑,如果外面的天黑了,她就会到有光的地方来,他就可以看到她。
可惜的是,外面的天没有黑,就算是黑了,也有各样的灯照亮整个城市,所以,他等待的她,也不会再回来了。
念晚,如果我还可以活得再长久一些,我希望我用我所有的力量为你在心里留一灭的灯。
他站在那里,生怕惊了她,“念晚,站起来,这里有人,至少还有我陪着你…”
很多时候他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和夏念晚已经离婚那么久了,为什么他还是放不开她?很多时候他把这种思想归成一种习惯。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习惯了有她在的生活,习惯了有她在的日子,可是,现在他渐渐发现,那不是一种习惯,是一种毒,是一种浸入了血液里的毒,没有解药的毒,一旦发作,非要见到夏念晚,才能止住一些痛…
他的声音似乎可以安定心神,念晚渐渐恢复一些,站起来,靠在墙角那里,大口喘着气。
“司南零,你不陪你的梅朵,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想到梅朵,念晚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如今的梅朵都病得快要成为一个傻子了,他还是不离不弃。
梅朵好幸福,幸福的让人想掉眼泪。
可她是夏念晚,不是梅朵,她也没有必要去羡慕梅朵,至少她是平安的。
对于这个心里眼里只有梅朵的男人,她觉得遗憾,没能征服他,让自己留在他的心上,没能让他一直念着夏念晚的名字,是她一生的遗憾。
现在,她终于放开,终于明白,这世间有许多事,注定是一生的遗憾,一如她当初义无反顾的嫁给司南零时带着的那股遗憾。
她用自己的孤勇为自己上了一堂人生课,那个时候,她深深相认,哪怕是做错了,或者付出了没有回报,都不要紧,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
偏偏,司南零就是她的遗憾,就算再遗憾也没用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是在雪花飘飘的时候,她就会彻底把他从身体内剥离,嫁给另一个男人。
也许她还没有彻底爱上他,但她相信,日久生情是一定可以的,更何况寒暖长的也不丑。
司南零终于向前走了一步,“夏念晚,不要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这时候的念晚已经渐渐平息,恢复如常,“司南零,你没有资格管我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夏念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夏念晚!”
最后一句,念晚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都不是他什么人了,他凭什么还要再来招惹她?
“司南零,如果你再靠近我的话,我真的不客气了!”念晚已经拉开架势,准备给司南零一拳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寒暖了?”
“哼!”念晚忿忿的看他一眼,“当然爱啦,不爱他干嘛要和他结婚?又干嘛劝说他认司伯伯?”
“你爱上他了?”司南零的声音凌厉的异常,“你真的爱上他了?”后面这句话说的有些牵强。
听说她爱上了寒暖,他的心猛一阵痛,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一样,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躯壳,连五脏六腑都不存在了。
司南零自嘲的笑笑: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不去爱别人?他是谁?他是一次又一次伤害她的司南零啊?
那个时候,为了让她离开自己,他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连孩子都送掉了。
想想那里,他觉得自己太过自信了,他觉得除了他以外,夏念晚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偏偏,他错了,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如今,夏念晚果然爱上别人了,他要的结果已经实现,而他,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反而觉得整颗心都空了。
夜里的秋风呼呼的刮着,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把心磨出一个洞来。
“你不是说你会一直爱我的吗?”他的声音暗哑起来,幽幽的透着冷意,和这萧索的秋风一样。
念晚突然笑起来,“司南零,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是情圣啊?都离婚那么久了,我还犯/帐的抱着你不放啊?”
“司南零,都过去了,那个时候单纯到笨的夏念晚说的话,应该改一改了,如果你会爱上夏念晚,那么,夏念晚就会一辈子爱你,可是,你不爱夏念晚,她累了,爱不下去了…”
“你从来没给过她一丝光明,没让她觉得有希望过…”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能要求她的呢?司南零啊,你觉得每天那么用力的爱一个人,到最后伤的是自己,这样的爱公平吗?你觉得我还有多少力量再去被你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