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零,如果你爱一个人爱到那么伤心,你还有爱下去的勇气吗?”念晚的情绪很平静,说这些的时候,她觉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夜色把她眼角的泪光掩饰的很好。
那些曾经为爱所受过的伤害,就到此为止吧,如果还可以再选择一次,她想,她真的不要再那么勇敢,不要再那么傻。
夜色中的司南零微微有些惆怅,轻声叹息着,那一刻,他走到她跟前,轻轻揽她入怀,喉头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他后知后觉爱上的夏念晚啊,那么勇敢,那么孤独的奋斗着,而当他明白他已经爱上她习惯有她的生活以后,上天却突然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如果这是惩罚他以前对她所做的所有的不好,他愿意让时光倒流,只不过,这一次,他愿意做那个先爱上的人。
那个时候,父亲曾告诉过他,在爱情里,先爱上的一方,就是输的一方,所以千万不要先爱上那个她。
那个时候,看着夏念晚那样的爱他,他甚至觉得是一种炫耀,一种骄傲的资本,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用他的骄傲和傲慢伤了一个女人最纯真的心。
“念晚,对不起…”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别得再也说不出来。
难道他要告诉她,念晚,我病了,病的很厉害,就快要死了,因为我不放心你,所以才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不!
他不能这么说,他只能咽下去,什么都不说,却在夜风里偷偷拥抱她,哪怕只有一下,也好…
念晚,原谅我,我还是那么自私,自私的想要拥有你,明知那么无望,我还是要执着这一次。
风扬起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道,钻进她的鼻孔里,刺得她一阵鼻酸。
“你是在为你以前对我所做的恶徒道歉吗?”
许久许久以后,她终于还是艰涩的开了口,今天的司南零很怪,现在她越来越搞不懂他,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他的行为怪异的离谱,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
有时候念晚也在想,他会不会是爱上自己了,可再想想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她觉得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他应该只是觉得没有一个像自己那么爱他唯他命是从的人继续崇拜他,不习惯而已。
念晚想想,很平静的告诉自己:应该就是这样。
夏念晚啊夏念晚,你千万不要被丫现在的小绵羊外表骗了。
司南零突然笑起来,松开念晚,明明不该在乎的,还留恋些什么?即便是毒,他也要强行戒了她。
“哼!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我有什么行为要向你道歉?!”
松开她的那一刻,他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他知道,他不能再给自己机会了,如果他还是这样痴缠不休,她一辈子也嫁不了别人了…
念晚方才涌起的那一丝小小的温意瞬间褪去,像司南零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的,他最讨厌别人同情他,施舍他,她夏念晚真是残了脑子才会去觉得他可怜。
“很好,那么请你让开路,我要去和司伯伯说再见了…”她也板起脸来,又是那个充满戒备的夏念晚。
司南零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这里路宽的很,没有人拦着你,如果要走,请你绕开了走!”
念晚气得脸鼓鼓的,也懒得和他计较,冲着他走过去,“好狗不挡道!”
司南零也不介意,笑笑,朝着念晚走过来,“夏念晚,好像挡道的是你吧…”
念晚气到要吐血,看一眼他那无耻的笑,朝着他的脸又是拳,“通常在对待没有人性的动物时,我都直接用拳头,不用舌头!”
司南零猝不及防,被她打个正着,捂着火/辣/辣的眼睛,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夏念晚,你够狠!”
等司南零回过神来再去找念晚的时候,黑茫茫的夜色里早就没了念晚的影子。
他摸着念晚打过的地方,暗暗叹息:女人一旦恨起你来,果然不能惹,特别是像夏念晚这样冲满恨的女人。
“南零哥哥,疼吗?”梅朵怯生生的走过来,望着司南零被念晚打过的脸。
“咦,南零哥哥,怎么你的两只眼睛都是青的?”
刚才念晚打司南零的那一下,她全看见了,“南零哥哥,我去告诉阿姨,那个漂亮姐姐打你…”
“朵朵,不要…”司南零还没有来的及拉住梅朵,梅朵已经飞快的跑进了正厅里。
念晚正在跟司爱国夫妇道别,“司伯伯,白阿姨,我告辞了…”
司爱国正在看新闻联播,透过老花镜看一眼念晚,“小晚那,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司伯伯还想和你说说话呢…”司管国朝念晚招招手,示意念晚过来。
“你有非常着急的事要办吗?”
念晚细细想想,也没什么要办的急事,她只是不愿意看见司南零那个可恶的人罢了。
“就是嘛,我和你爸爸都那么久没见你了,怪想你的,坐下来,陪我们聊聊天,都不行啊?嫌我们这把老骨头了?”白婉苏端着一杯茶过来,递到念晚手上。
念晚看一眼扁着嘴不高兴的白婉苏,接过茶来,在司爱国旁边坐下,“白姨,您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呢?”
“没有这种想法,那就坐下来,好好和我们说说,这都大半年没见过你了,你爸爸可想你了…”白婉苏的胳膊肘轻轻碰碰念晚。
虽然念晚已经不再是司南零的妻子,但在司爱国的眼里,她就是司家的儿媳妇,这一点,不会改变。
而白婉苏也默认了这一点,还是称呼司爱国为念晚的爸爸。
看念晚坐下来,司爱国乐了,“小晚那,跟爸爸说说,寒暖那小子有没有欺负你?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得了吧你,人家寒暖还没叫你爸爸呢!你在这儿乐得跟只老鼠似的,也不知道人家寒暖买不买你的帐,就在这儿瞎许承诺,要知道,答应了人家的事,做不到,那就是食言,到时候,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白婉苏在一旁打趣他。
司爱国可不爱听这话,一听就站起来了,“他敢?!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儿子,儿子不听老子话,那就是不孝,我们司家四代单传,还没出过这样的不孝子呢!”
司爱国瞪的脸红脖子粗,虽然寒暖还没有叫他一声爸爸,但他知道,那一天不会远。
“好了,司伯伯,白阿姨,你们都别争了,寒暖他那么爱我,怎么会欺负我呢?”念晚拉拉司爱国的手,“司伯伯,你就放心吧,寒暖他不是那样的人。”
司爱国突然就咧开嘴笑了,“我就说吧,我司爱国的儿子,哪个会欺负女人?!”
念晚立时皱了眉,真不知道司爱国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那个司南零,就是专门来欺负她夏念晚的!
白婉苏不服气的抽抽鼻子,“得了吧,这是人家小晚懂事儿,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人那?”
“苏苏,讲话要有良心啊,你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司爱国一听白婉苏这样说,不高兴了。
念晚少不得又哄一阵子,才让两个人安静下来。
好不容易平息了二老的战争,念晚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寒暖差不多快下班了,她该走了。
就在这时,梅朵突然冲了进来,“漂亮姐姐,你为什么要打南零哥哥?他又没有得罪你?!”
梅朵站在三个人前面,隔着茶几指?念晚的脸,“你…打了我的南零哥哥…”梅朵哭了起来。
念晚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梅朵,更不知道该如何圆场。
司家二老对她那么好,她竟然…竟然动手打了他们的儿子…
“打的好,要我说,那混小子就是该打!谁叫他老犯糊涂?!”司爱国可不帮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