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此时北京已经到了冬天,四处冷风萧瑟。经过几个月的辛苦练习,卜元已经将白老爷子所传授的扑克,牌九,麻将千术悉数掌握。作为世间少有的赌博奇才,在如此短的时日学会白老爷子的大部分赌术,白老爷子十分欣慰。白茜,陈胜一行也为卜元感觉高兴。
这天白老爷子将卜元叫到面前,说道:“如今九成的手上功夫我已经悉数教你,你可以出去闯闯了。”
卜元觉得奇怪,既然还未学全,为何就要出师?于是问白老爷子道:“弟子技法尚未全部掌握,怎能出师踏入江湖?”
白老爷子听了说道:“除去几招绝学,手上功夫我已经教你九成,我能教你的终究只是手上功夫,更多内功心法,江湖经验还须得你自己去慢慢总结。”
卜元听了明白了白老爷子的意思,遂点了点头。白老爷子立即叮嘱道:“待明日你离开这宅子,你就是一行走江湖的蓝道之人。切记不可鲁莽行事,遇到同行前辈须虚心请教,如有百思不得其解之事,可回此处说于我听。”
卜元对老爷子的教诲听得认真。不料老爷子又说道:“还有最重要一点,你此一去,除你们几个,万万不要对别人讲起你是我白世中的徒弟。”
卜元不明白,问道:“那是为什么?”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自打我这没了这双腿之后,江湖上再无白世中这号人物。想我当初名震江湖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心有不甘。他日你若名成江湖,老爷子我倒也了无遗憾。”
卜元一直不愿意提起老爷子的伤心往事,遂不再多问,于是对老爷子鞠躬说道:“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谨记师尊教诲。”
第二天,卜元来到陈胜几个的住处,讲明了事情原委。想不到哥几个都兴奋不已。虽然在这宅子里住着不愁吃喝我,可兄弟几个历来在外飘泊惯了,实在不习惯天天呆在这宅子里。听卜元说道要出去闯荡江湖历练身手,几个都拍手叫好。
可是去哪里成了问题,卜元自打进了云安堂之后就没有再去过远处,除了北京几个地方别的一概不知。商量了半天,还是平日最谨慎的四弟说道:“要不咱们去天津看看,当初在外流浪经过天津,就见那里好多赌场。凭着卜元兄弟的一身手艺,应该可以有甜头。咱哥几个都是粗人,赌博我们就不掺和了,若要打架,咱这几把刀随时恭候。”
兄弟几个都同意四弟的说法,正好天津离北京不远,遂几兄弟决定去天津看看。
说走就走,两日过后一行人就出现在了天津大街上。卜元为此作了充分的准备。在北京的时候花几个大洋每人制作了一套像样的行头。毕竟赌博不像要饭,没个像样的穿着可能好多场子都不会让你进去。
天津果真繁华,相比之下北京比这地方保守了太多。电灯,电车等洋玩艺让卜元几个觉得甚是希奇。一向话语不多的五弟不禁说道:“怪不得宣统那人不干皇帝要跑到这里来呢,确实比北京要强。”
兄弟几个觉得好笑,这里是英租界,花花世界叫兄弟几个大开眼界。陈胜一时忘乎所以,对卜元说道:“要不要咱先在这里好好逛逛,然后再计划别的?”
卜元也觉得好,赌博也不是来了就立马找个地方去赌的,根本没有那么容易。反正一直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索性好好玩乐一番再说。不过卜元心里有数,游玩归游玩,关于哪里有赌博场子一直留意着,这可是日后捞饭吃的地方,得抓紧时间熟悉才是。陈胜几个觉得街上的各国美女看得新鲜,一边看一边品头论足。幸亏身上有一身还算不错的行头,要不然几个的好奇样准被别人当作乡吧佬。
卜元倒并不觉得这些女的有何好看,和白茜比起来差远了。想到白茜,卜元心里倒有些想念。若不是白老爷子行动不便,倒可以让白茜跟着一起出来看看。
第二日下午,卜元几个来到了曲阜道。四弟知道卜元一直在找有赌博的场子,但眼下初来乍到,又不方便去大场子里去赌,只得先找一些街边的“腥赌”来练练。早先游玩的时候四弟已经帮忙打听到,在曲阜道一带有不少“腥赌”摊点,玩法也多种多样,以卜元的功力,应该能捞到点好处。
所谓“腥赌”,就是几个人合伙想法子勾引别人来赌博,然后用种种骗术,把钱弄到手。表面上是赢取,实则明抢。这种赌博往往把人闹得倾家荡产,用赌棍的行话,就是把某某给“宰了”,宰人是有血腥气的,所以把那些坑人骗人的赌博都叫做“腥赌”。卜元跟白老爷子学艺的时候,关于街边“腥赌”的种种行道已经了如指掌,说白了就是需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与大赌场不同的是,大赌场更多需要的是钱财的实力,但街边“腥赌”若是手艺过关,仅凭一个子儿也能周旋半天,捞到不少好处。
卜元们来到的这个赌摊是在一个戏台子旁边,参赌的都是一些看戏的人,不过也有好多专门过来消遣的。陈胜仔细打量了四周半天,确定没有太大问题。兄弟们几个事先已经计划好,将刀都藏于衣服里面才进去,以免太过于招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赌博当然要装成有钱的样子,带着刀别人一看就不对劲。混迹于这种地方的,基本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要亮出家伙。
卜元和陈胜一行走进去后,见好多人都围着一张桌子在下注。卜元走近一看,原来是赌骰子。白老爷子的骰子功夫是顶尖一流,卜元虽然接受过老爷子的传授,可并没有达到白老爷子那般高深莫测。毕竟这是门需要长时间刻苦修炼的功夫。如今摇骰子赌大小对于卜元来说,十次也就能猜中五次,不过这对于一些无知的赌客来说,已经是望尘莫及的高度。
卜元走到桌子跟前,手里拿着几个大洋故意磨蹭却不下注。卜元仔细看了庄家用的赌具,就是一个瓷盘子,一个瓷碗外加三粒骰子,盘子里并没有垫任何东西。这正中卜元的下怀,因为盘子里如果垫了布什么的,骰子撞击根本没有声音,料的是白老爷子来估计也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