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大惊失色,待要回枪挡格,双手却已被他左手重戟击在枪上,震得双手发麻,只能拼尽力量回枪挡架,心中骇然:“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壮汉,竟有如此巨力!这真的是一个无名之辈么?”
乌黑的战戟闪电般地劈过,迅速无伦,便在那枪尖还未来得及挡在戟前时,已重重劈到马腿上。
只听一声:“喀嚓”,那马的右前腿已被锋利至极的战戟当场扫断,断腿跌落尘埃,落下一连串的血珠。
那马惨嘶一声,身体仍向前冲去,却只剩下三条腿,无法保持平衡,重重地向前撞过去,一头摔倒在地。在巨大的冲力下,那马在地面上一直向前翻了几个跟头,才倒在地上,惨嘶不已,鲜血自创口喷出,霎时染红了地面。
田楷骑在马上,跟着战马一齐翻了几个跟头,直摔得七昏八素,差点便晕过去。
一个黑影落在他的脸上,寒气逼来,将田楷从痛苦中惊醒过来。
他抬起头,却见自己躺在地上,双腿被那正在惨嘶的战马压住,动弹不得。
在他的面前,是那高大魁梧的巨汉,双手持着一对锋利的战戟,冷冷地看着他,象在看一个死人。
田楷又惊又怒,放声嘶吼道:“你这卑鄙小人!靠斩马腿的办法来决胜负,这种手段太卑鄙了!”
典韦冷笑道:“你骑着高头大马,来战我这无马之人,还敢跟我说卑鄙!战场拼杀,又不是比武较技,我只要打胜仗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说罢,典韦举起重戟,狠狠一戟劈下去。
田楷大声惊叫,想要躲开,却因身体被那沉重的战马压住,没法逃开,只惨叫了一声,便被典韦右手重戟斩下头来,鲜血自脖颈狂喷而出。
典韦也不怕脏,弯下腰捡起田楷的脑袋,仰天狂啸一声,便有一匹千里良驹自青州军营中闻声驰出,直奔典韦而来。
典韦看那马驰到近前,咧开大嘴笑笑,将那血淋淋的头颅撕开发髻,将田楷长长的头发缠在马颈结实的绳索上,挂在马前,以充作军功。
邹丹与一众幽州军兵,正站在城前看热闹,却看到情势急转直下,幽州有名的勇将田楷一招未过,便死在那无名鼠辈手中,不由惊得目瞪口呆,看着那被挂在马颈上的狰狞头颅,个个都吓得浑身直打冷战。
典韦骑在马上,耀武扬威,大声向平原城叫阵,要他们来阵前相斗。却无人敢于回应他的呼唤,只是紧守阵脚,看着那恐怖的敌将发呆。
在南方青州军营后面,一大片烟尘扬起,遮天蔽日。邹丹远远看到,心中更生恐惧,生怕是敌军大举进犯,自己这一方主将被杀,兵无战心,只怕一战便要溃败了!
正在恐惧之时,忽然看到一骑神骏至极的战马自远方狂驰而来。马上一将,年青英俊,身材高大,手持一杆长大沉重的方天画戟,目光扫向平原城前列阵的幽州军兵,寒光四射。幽州军兵接触到他的眼神,无不浑身剧震,心头狂跳,那满心的恐惧几乎让他们把持不住手中的武器。
邹丹恐惧莫名,心中暗恨道:“孙乾这狗才,竟然连刘沙亲自率军前来都不知道,还敢说什么平原郡内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说典韦只带了几千骑兵,别的大将都没有,难道是故意让我上当的么?这混蛋,就是死,也想要拖爷爷垫背!这么说,刘沙亲自来了,说不定身后还有十几万青州军兵一齐跟来,孙乾这狗才就是不告诉我,想让我打头阵,来替他家主公卖命!”
眼见南方那大片的烟尘缓缓向城池接近,不知有多少军队远远跟着武威王前来攻打平原。邹丹心中一阵恐慌,忙大声喝道:“回城,快回城!”
与此同时,封沙方天画戟向前一指,大喝道:“杀!”
于禁早在军营前面跃跃欲试,听得大王下令,连忙发下号令,带齐五千步兵,排成锥形阵势,大步向败逃的敌军冲去。
幽州军兵守在城前列阵,见本军主将阵亡,再无战意,都乱哄哄地向城里跑去。
于禁本是良将之材,此时一心想要在武威王面前露脸,更是卖力,催动军马,向前掩杀而去。
强壮的战士们大声呼喝着,迈开大步,拼命地向前奔跑。他们都是青州军的精锐,却在前日一战中,被敌军赶出平原,心中都愤愤不平,此时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又有勇武无双的武威王在后面支持,都兴奋莫名,挥舞着刀枪,向前狂冲而去。
幽州军兵挤在城门前,一时不能尽数退进城中,不多时便被青州军兵赶到城前,大吼着冲杀进来,刀枪并举,血光纷飞,两军厮杀在一起,兵刃撞击声漫天响起。
幽州军兵刚被斩了主将,都在恐惧之中,面对士气高昂的青州军兵,哪里抵挡得住,当即大败,也顾不上逃进城去,只在野外四散而逃。
于禁率军杀散了城前的青州军兵,正要一鼓作气杀进城去,已经逃到城头上的邹丹见势不妙,大声叫喊道:“放箭,快放箭!”
城上弓箭手慌忙射出箭雨,铺天盖地地向攻来的青州军兵射去。
于禁举刀拨开射来的羽箭,看对方已有了准备,城门处也立起无数精壮甲士,抵挡着本军的进攻,知道是讨不了什么便宜。
正在犹豫之际,忽听后面阵中鸣金声大作,于禁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
城门外的幽州军兵趁势逃进城去,邹丹惊魂稍定,命人关紧大门,牢牢顶上,千万不能让敌军冲进来了。
他站在城头上,远远望向南边,却见在很远的地方,烟尘漫天飞扬,缓缓向这边移动,似是有无数军兵跑向这边,不由心中大恐。
再看看城前,有三员大将手持兵刃,昂然而立。
那持大刀的武将倒还罢了,刚才虽是率军冲杀在前,武艺精熟,带兵经验丰富,倒也没什么;那使乌黑双戟的武将却是刚才一击便击杀了田楷将军,巨力惊人,若是自己对上他,多半也撑不过三招;最恐怖的还在后面,那两人当中,手持方天画戟的高大男子,竟然是那凶残至极的天下第一强者,掌控司隶、西凉、青州数十万军马的武威王!
邹丹看得口干舌燥,面如土色,情知自己这点本领,若正面对上那恐怖的武威王,那是有死无生。只有自己部下三万军兵,还能抵挡一阵,一时不至于被敌军攻破了城池,让刘沙砍掉了自己的脑袋。
一个士兵忽然大声惊叫起来:“将军,东面有敌来攻!”
紧接着,另一个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士兵一边在城墙上拼命奔跑,一边狂叫道:“将军,西面出现敌军!”
邹丹大惊,跑到东边城墙看去,果然隐隐看到天边有烟尘扬起,还有无数旗帜在漫天尘沙中挥舞,似有千军万马一齐向平原而来。
他又慌忙跑到西边城墙上,看到的情景比东边还要恐怖。烟尘已是漫天飞扬,旌旗招展,隐隐有喊杀声传来,看起来人数比东边还要多。
邹丹跌足长叹,回头一眼看到孙乾,怒从心起,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骂道:“孙乾!你竟敢骗我说敌军只有万人!你看西面那支大军,只怕就不止万人!”
孙乾用力挣脱,叫道:“邹将军,不要上了敌军的当!这一定是疑兵之计,用来恐吓我们的!”
邹丹闻声一呆,心中也疑,可是看到那天边的漫天尘沙,还是有些恐惧,心中暗道:“若是疑兵之计,我守在这里,或许能挡住那刘沙的攻击;可若是真的有青州大军前来,我困守孤城,岂不是枉送了性命?”
陡然间,一声巨响自城前响起,地动山摇,震得邹丹立足不稳,几乎跌倒在地。
他跌跌撞撞地向城门方向冲去,还未冲到近前,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立住脚步,呆立不语。
在城前数十丈处,一个大坑出现在那里。那坑既深且大,里面泥土焦黑,似被火灼过一般。
邹丹心中震恐,刚才看时,还没有这么大的坑,怎么一下子地上就少了一块?
这大坑,却是封沙命人在城前挖掘地道,预先将炸药埋在下面。因为担心被敌军听到挖地道的声音而识破此计,所以未曾将炸药埋到城门下,此时一点起引信,当时便将地道炸塌,并在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大坑。
于禁早已在城下率领无数军兵,同声大喊道:“雷神降临,帮助武威王,消灭贼兵!”
邹丹恐惧莫名,心中暗道:“他有雷神帮忙,我这城是守不住了!留在这里只是一死,不如快些退走,赶在他三面大军未至之时,还有希望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