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总有人倔强地说“不相信命运”,但最终还是身不由己地随着时间的洪流飘荡,随着命运的巨轮旋转。在这个被冷漠包裹的时代,无论怎样的生活,似乎都是无趣且无意义的。茫茫尘世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只是醉生梦死、行尸走肉地活着,仿佛只为等待生命的终结。
人是奇怪的生物,喜欢群居,却又都保持着各自的独立与孤独。会找人分享、分担,却还是会把一些秘密深埋在心底,直至它腐败糜烂,却仍不愿让它接受日光的洗礼或他人的触碰,似乎只有守着它、独占着它才能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苦难。”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因为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无尽的苦难,所以在初降人世时才会哭个不休。
离尘便是如此,只是她降生时的第一声啼哭之清脆响亮,直惊得一众医生护士愣了好半晌,而后是一片赞叹,迎接离尘到来的医生言之凿凿地说:“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歌唱家!”
“没错!没错!”护士们笑眯眯地附和。
刚刚晋升为母亲的女人却笑不出来,并不是她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是看着一直期盼生男孩儿的老公,那紧蹙的眉与没有一丝笑容的僵硬脸孔,她实在笑不出来了。
“给孩子起名字了吗?”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像新生命到来时该有的喜悦,医生陪笑地问,企图借以缓和这冰冷的气氛。
“老公,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她怯怯地看向老公,女人产后的声音虚弱得有些颤抖。
男人似乎再也无法容忍孩子是女孩儿的事实,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随便你吧!我公司里还有事,先走了。”丢下一句话后,他便摔门而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霎时血色全无,怔怔地看着白色的房门,无心去多注意一点身边兀自哭泣的小生命。
如果生命的开始是可以选择的话,也许,痛苦的人生会因此多一些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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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倔强地说“不相信命运”,但最终还是身不由己地随着时间的洪流飘荡,随着命运的巨轮旋转。在这个被冷漠包裹的时代,无论怎样的生活,似乎都是无趣且无意义的。茫茫尘世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只是醉生梦死、行尸走肉地活着,仿佛只为等待生命的终结。
人是奇怪的生物,喜欢群居,却又都保持着各自的独立与孤独。会找人分享、分担,却还是会把一些秘密深埋在心底,直至它腐败糜烂,却仍不愿让它接受日光的洗礼或他人的触碰,似乎只有守着它、独占着它才能找到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场苦难。”
——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因为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无尽的苦难,所以在初降人世时才会哭个不休。
离尘便是如此,只是她降生时的第一声啼哭之清脆响亮,直惊得一众医生护士愣了好半晌,而后是一片赞叹,迎接离尘到来的医生言之凿凿地说:“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歌唱家!”
“没错!没错!”护士们笑眯眯地附和。
刚刚晋升为母亲的女人却笑不出来,并不是她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是看着一直期盼生男孩儿的老公,那紧蹙的眉与没有一丝笑容的僵硬脸孔,她实在笑不出来了。
“给孩子起名字了吗?”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像新生命到来时该有的喜悦,医生陪笑地问,企图借以缓和这冰冷的气氛。
“老公,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她怯怯地看向老公,女人产后的声音虚弱得有些颤抖。
男人似乎再也无法容忍孩子是女孩儿的事实,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随便你吧!我公司里还有事,先走了。”丢下一句话后,他便摔门而去。
躺在床上的女人脸上霎时血色全无,怔怔地看着白色的房门,无心去多注意一点身边兀自哭泣的小生命。
如果生命的开始是可以选择的话,也许,痛苦的人生会因此多一些快乐……
清晨的阳光慵懒地炫耀着它温暖的光芒,毛色明艳的黄鹂在树梢歌唱,三五成群的灰色麻雀在台阶上跳跃来去。不一会儿,穿过黑色雕花的大门,展翅飞向绿树成荫的校园。
S大附属中学。
尽管这只是所位于S市近郊,龙蛇混杂的二流学校,但家长们却想尽办法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为什么?
只因为这里有着直升S大的优越条件!也因此,绝大多数的学生在这所环境还算优美的学校里,都是在混日子,而非学知识。
“老师早。”经过校门的学生,机械地向每天早上都在同一个位置上,迎接学生到来的教导处主任问好。
“同学们早。”马任良带着高度黑框近视镜,身材还算精壮,只是对男人而言,170的身高未免嫌矮了些。由于是开学第一天,他特意穿了身自认为最笔挺有型的黑灰条的新西装来迎接新生。
清爽的晨风拂过,带来校园中丁香花的味道,馨香怡人。
忽然,一道抽气声在一众莘莘学子汇成的人海中响起,并迅速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扩散,且陆续加入了男生们响亮的口哨声。
马任良不禁侧眼望去,原来这一切纷乱都源自一个面孔陌生的女孩,也应该就是他殷殷期盼的高一新生中的一员。
那女孩有着一头黑瀑布般的直顺长发,随意的披散在纤细的肩头。婀娜修长的身段,将平凡的墨蓝色校服,勾勒成引人暇思的线条。百褶裙下,两条纤长笔直的白晰美腿,曼妙得令人垂涎。一双清澈却又仿佛深藏着无尽悲凉沧桑的黑瞳,大而迷人,只是目光太过冰冷犀利,与她姣好动人的美貌有巨大的落差,因此,只能远远欣赏着这个神秘妖艳如一朵寒潭青莲的冰山美人。
“那、那个同学,你、你、你是高一的新生吧?怎么化这么浓的妆来上学?”马任良咽了咽口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一个女学生的气势而造成结巴。
离尘懒散地瞥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虽只是惊鸿一瞥,却瞬间把这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冰封,不必再多说一个字。
“酷!”
“又一座冰山!跟高三六班的阿信有一拼!”
“我看她比阿信还冷!”
“不知道有男朋友了没呢?”
“就算没有你敢追吗?”
“……”对身边的纷纷议论充耳不闻,离尘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进花红柳绿的校园。
其实,依离尘的美貌来说,本该是追求者成群,却因她太过孤傲与偶尔盛气凌人的寒冽目光,实在令人望而却步。再加之她从不主动与人讲话,更是证实了她外表的冰冷与不近人情,以致从幼儿园到现在,都还没有交过一个朋友。
找到高一四班教室,离尘淡漠地扫了眼室内的空位,无视于满堂惊艳的目光,径直向最后一排角落中靠窗的位置走去。
第一节课的铃声响起,一个娇小甜美的女子踏着欢快的铃声走进教室。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穆雪,很高兴第一次带班就是这么有活力的新生班,希望未来的三年我们能处得愉快。”
穆雪是刚从师大毕业的23岁活力女生,白晰的肌肤吹弹可破,清澄见底的水眸,娇俏的鼻,水润的樱唇,柔顺乖巧的蓬松卷发,清纯得仿若满堂的花样少女。
热烈的掌声响起,只不过分不清是为他们班主任的讲话鼓掌,还是为美女的甜美微笑。
离尘始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当千篇一律的新生自我介绍轮到她时,变得异常简单。
“离尘。”
穆雪怔了怔,妄图缓解霎时被冰冻的气氛,干笑着问:“这位女同学叫离尘是吗?看来好像不太喜欢说话哦?你姓离吗?好像没听过这个姓氏呢?不会是少数民族吧?”
“……”仍旧是沉默与冰冷的目光,穆雪的脸上不禁显出三条黑线,为什么让第一次带班的她就遇上这么酷的学生啊?好难相处的样子。
“好吧,那下一位继续自我介绍。”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已经没人去理会下一个学生是谁,话题都围绕着甜美的可爱班主任与冷艳的冰山美人。
在座的学生都自我介绍完毕,穆雪轻蹙着纤细的秀眉呢喃:“怎么好像还少了一个……”
砰、砰、砰,礼貌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穆雪声音甜美地说。
“老师好,不好意思,我睡过头,所以迟到了。”一个清亮悦耳的男声响起,随后,一个拥有着可爱娃娃脸的大眼睛红发男孩,出现在众人眼前。
穆雪直觉得眼前一亮,粉嫩的可爱男孩漂亮得不可思议,害她险些当场流出口水来,好不容易找回声音说:“没关系,没关系,快回座位吧!”
红发男孩笑眯眯地跟老师颔首道谢,向仅有的几个空位审视一番后,不顾众多女生渴盼的目光,直走向角落里离尘身边的位置。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无邪的目光、漂亮的可爱笑容、彬彬有礼的轻柔语气,想来任谁也无法拒绝这样的请求。
离尘斜睨了男孩一眼后,便又将目光转向窗外某一处风景。
莫名的一阵寒风掠过,冰冻了全班向角落行注目礼的目光与他们脸上的各种表情。
“那我就当你默许喽。”男孩漾起个大大的可爱笑容,将书包塞进书桌,欣然落座。
多怪异的搭配呀?穆雪干笑着想:“新来的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刚坐下的红发男孩闻言,挂着招牌式可爱笑容又站起来,好听的声音再次萦绕在众人耳畔:“大家好,我叫韩熙,大家可以叫我小熙。双鱼座,身高175公分,体重60公斤,跟大家一样是16岁。爱好很多,最喜欢的是音乐。而且,我就是因为加入了阿信的Wing乐团做吉它手,才来到这里读高中的。”
“哇!你是Wing的吉它手?好帅!”坐在他前排一个短发女生,第一个喜出望外地回首惊呼。
“那你跟阿信一定很熟,可不可以介绍我们认识?”坐在第一排的两个女生异口同声的问。
“阿信?哪个阿信?不会是信乐团的阿信吧?还是五月天的阿信?”一个不明情况的男生一头雾水地问。
“笨!我们说的是本校招牌风云人物,鼎鼎大名的风义信!”那男生同桌大姐头模样的女生,狠敲着男生的脑袋道。
穆雪见围绕着那个叫“风义信”的话题情势愈演愈烈,而“罪魁祸首”的男孩竟好整以暇的继续展露着他那迷人死人不偿命的可爱笑容,不发一语地旁观。她不禁又在心里哀嚎一声,力持着可亲的笑容道:“同学们,关于Wind乐团与阿信的话题,请大家下课后再继续好吗?现在我们要开始上课喽。”
“嗯,穆老师说得对,乐团的事我们下课再聊,现在应该是学习的时间了。”韩熙微笑着落座,终止了课堂上的一场纷乱。
穆雪满脸感激地看向韩熙,双目甚至闪起晶莹的泪花。
“好可爱的老师喔!是吧?”韩熙笑眯眯地向身边的冰山说。
离尘不语,甚至没有再看韩熙一眼,清冷的目光随着窗外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游弋,最终落在一抹桀骜不驯的高挑身影肩头。
校门已经关了,他是怎么进来的?离尘似乎没有意识到,向来淡漠的自己,已被这陌生的男孩引去注意。
这片叶子也是雌性吧,不然怎么这么爱黏着他?风义信如是想着,恹恹地抬手摘掉粘在肩头的翠绿树叶,慵懒的脚步踏入肃静空荡的教学楼。
砰地一响,高三六班教室的白色漆木门被应声踢开,教室中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全班的目光都聚在了门口。
“风义信,你不会敲门吗?你迟到了知不知道?竟然还敢踢门进来?!”怒发冲冠的英语老师,高三六班的班主任李栋梁,紧攥着沙包大的拳头喝问。
“知道。”风义信揉揉睡眼惺忪的迷朦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你……”李栋梁已气得脸色发白,但当想起他是二年来全班成绩第一的保持者后,硬生生压下了沸腾的怒气,隐忍道:“为什么迟到?”
“如果是女老师,也许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风义信不耐烦地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李栋梁走近两步,想要听清那含糊不清的语句。
风义信轻叹一声,“我说我是睡过头了,所以迟到。”
李栋梁莫可奈何地接受这个理由,斜睨着他的一身休闲服又问:“为什么不穿校服?”
“老师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风义信半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问。
“废话!”李栋梁已经被气得口不择言,再次压下满腔怒火说,“当然要听真话。”
风义信唇畔无意间扯开一抹令全班女生脸红心跳的暧昧弧度,懒懒地道:“因为我的校服,被昨晚的处女弄脏了。”
满堂哗然。
“你……你、你说什么?”李栋梁一手抚着心口,一手指着风义信,沧桑的脸上霎时血色全无,一阵抽搐后,仰天倒在了讲台上。
“啊!”
“李老师晕倒啦!”
“不会死了吧?”
女生的尖叫、男生的探问、七嘴八舌间,教室里已炸开了锅。
“大家安静,都不要乱动,我去找白老师!”班长陈可心霍然起身,快步离开座位,忿恨又哀怨地看一眼伫立在门口的风义信,然后跑向校医室。
“啧、啧、啧,阿信,这次你的祸可闯大喽!”绽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帅气男生,有一头根根直立的金黄色短发,右耳上细钻拼成的星形耳钉,闪耀着璀璨迷离的夺目光芒。他眯着细长的单眼皮眼睛,好整以暇地说:“你也未免太过份啦,就算讲实话也不用讲得这么直白、这么惊天动地吧?”
“金丝猴?”风义信仍旧慵懒的声音却透出危险的意味。
“阿信,”与阳光男孩同桌坐在临窗位置上的男孩,拥有一副白净俊美得比女生还要漂亮的面孔,浑身散发着宛若王子般雍容尊贵的气息,柔声说:“金丝猴说得没错啊,你这次是太过份了,如果李老师真被你气死怎么办?”
风义信无畏地耸耸肩,缓缓走向那两个男生身后整张桌子的空位,将吊在肩头的书包扔在双人课桌上后,大大咧咧半躺式坐下。
“公子,我们还是别为这小子白操心啦,他自己都不担心,我们担心什么?”海遗星皱了皱直挺的鼻子,对绰号“公子”的宫晓夜道。
宫晓夜无奈地摇摇头,既然老师“生死不明”,也就代表没课可听喽?不是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吗?那就不要浪费如此宝贵的时间啦!一向视睡眠为毕生最大嗜好的他,决定趁机补个好觉。才枕着曲起的双臂伏在课桌上,轻微的鼾声已飘扬而出。
“阿信,你昨天是跟哪个?阿丽还是小美?又玩到几点才睡?我们在音乐室排练完,都已经九点了。”不同于同桌的嗜睡与寡语,绰号“金丝猴”的海遗星,一脸趣味地追问着后桌正欲昏睡的男生。
风义信闭着眼睛,懒懒地答:“不认识,她自己找到我家来的。”
“不认识?你来者不拒也不用到这个地步吧?来路不明的女人也敢上?不怕染上爱滋呀?!”
“她说是羽霓的。”
“什么?羽霓学院?那是专业的服装设计与模特培训的学校哎!她是模特吗?一定超正点吧?”海遗星一脸兴奋地追问。
“应该是吧!”风义信的声音开始含糊不清。
“一定很漂亮吧,什么时候介绍我们认识下?真搞不懂你小子哪来的魅力,处女模特都主动爬上你的床!我没你帅吗?怎么就没这种命?”海遗星一脸怨妇样。
风义信哪里还理会,聒嗓如麻雀的海遗星?头一歪,已跟宫晓夜同道去找周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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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两两的悠闲白云,掠过灰蓝色的天空。
微风中,花自妖娆,孤叶飘渺。
浓郁的丁香花芬芳,溢满郁郁葱葱的青春校园。
“风、义、信!”随着下课铃声一并响起的,是班长陈可心纤细却愤怒的声音,“我已经忍你一天了,把老师气倒你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你想怎样?”风义信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气势汹汹的小美人。
陈可心抬起头,尽管仍旧怒目叉腰,但气势难免弱了几分,“我要你去向老师赔礼道歉!”
“哼!”风义信由鼻腔发出一声轻蔑的音符,“是他要听实话的,他心理不够坚固,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可心气得顿足,不淑女地吼:“风义信!”
“你再这样叫下去,我要误会你也在爱慕我了。”风义信轻捏住陈可心小巧的下巴,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桀骜不驯的脸,亲近陈可心的秀丽面庞,语调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