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然后顺手把书扔向四阿哥,大笑道:“来啊,来啊,看你能不能得手。”四阿哥没想到我是如此反应,也笑道:“你以为我受了这么点小伤就治不了你了是么。”边说着边作势要来抓我,我忙喊道:“小喜子。”车外的小喜子掀了帘子道:“什么事,香娅姑姑。”我笑着吩咐道:“你家主子爷口渴,上壶茶来。”小喜子“喳。”了一声,跳下车准备去了。
“就知道你是嘴把式。”四阿哥笑着摇摇头,不再与我闹。我本就不是个做作的人,既然心里对四阿哥动了情,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再端着了,只是跟同学朋友之间的那种本性一时还不敢完全暴露出来,四阿哥再怎么说也是古人,我随性也得有个度。
马车行至宫门口时,我收拾了一下准备下车,四阿哥突然拉住我的手道:“就这么走了?”我回眸一笑道:“是回宫里,又不是去别的地方,待你上朝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见。”四阿哥点点头道:“怕你回到宫里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彬彬有礼的香娅。”我笑道:“不会的。”
回到宫中后,不知为什么觉得宫里气氛有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毕竟皇上遇刺不是件小事,总是要揪出罪魁祸首的。过了没多久,宫里果然出了件大事,不过不是坏事,是好事。四阿哥五阿哥因救驾有功,分别被封为宝亲王和恭亲王,满朝文武再次沸腾,雍正一直未立皇储,有人拥护三阿哥也有人拥护四阿哥,雍正此次的动作自然使得某些人做出臆测,一时间四阿哥的呼声超越了三阿哥。
从箱子底儿翻出了以前四阿哥送我的那串小狮子手链,在手里把玩了半天,最后还是带上了,心中暗自笑自己,以前不屑的行为如今自己到是做的津津有味。
今儿个养心殿气氛有些沉闷,几位阿哥面无表情端坐着,我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雍正的脸色,发现雍正面色苍白似是忍着极大的怒气,上完茶后退至门外,不一会听见里边有摔茶碗的声音,接下来听见三阿哥不停喊着“儿臣冤枉。”心中一震,不可避免的终于要来了么。
三阿哥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面如死灰眼神直视着前方,四阿哥却是面色自如,嘴角还是那抹微笑,不过多了份自信夹杂在里边。我心里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跟打翻了调味瓶似的,百味交集。
在雍正身边伺候也有年头了,加上对历史的了解,雍正的心思我大概能猜出个三四分,雍正对三阿哥一直期望很大,在雍正初年的时候雍正是有立三阿哥为储君的心思的,不然也不会多次让三阿哥监管国事,但是三阿哥的额娘齐妃却是出身汉军旗,如立三阿哥为储君,各满洲贵族难免会心存不满,想尽方法阻挠。
四阿哥的额娘虽出身低贱,但却是正宗的八旗子弟,虽说从血统上来说四阿哥是占了较大的优势,但其他方面来说还是比不过三阿哥,可是经过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加上娶了富察氏做嫡福晋后,四阿哥的优势越来越明显,雍正为团结满洲上层贵族,稳定政治局势,心里大概已经是做下了决定。
三阿哥必然也是看清了现在的局势,对于夺位越来越有心无力,心中难免愤慨,行事也偏激起来,最近与八贝勒允禩交往越发密切,雍正发火八成是为了此事。八贝勒允禩一直是雍正最大的政敌,当年十三阿哥被康熙囚禁于养蜂夹道估计就是八贝勒允禩的手笔,雍正登基后,将九,十贝勒囚禁,却将八贝勒留于朝间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但不管是什么心态,都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投向自己政敌的阵营。
三阿哥走了这步,实际上时置自己与险地而不自知,我在局外看得是清清楚楚,可是又不能提醒三阿哥,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历史,再说,即使是提醒了三阿哥,让他放弃争夺皇位,他会听我的么,我又有什么立场去提醒他呢。
雍正六年七月,赐汉大臣子蒋溥等十三人举人。以内外诸臣谨慎奉职,加怡亲王仪仗,张廷玉少保,蒋廷锡太子少傅,励廷仪太子少傅,傅尔丹、岳钟琪、鄂尔泰俱少保,田文镜太子太保,李卫、查郎阿、席伯俱太子少保。
这道圣谕一下,无疑是告诉群臣,四阿哥已经被雍正当做储君来对待了,因为这里边起码有六七人是与四阿哥关系亲厚的,据我所知,这其中很多人都是乾隆年间的重臣,雍正现在已经开始为四阿哥铺平道路了。
从四月份回宫后,四阿哥非常之忙碌,在养心殿加共没见过几次面,更别提私下里说句话了,我苦笑着摇摇头,以前心里没念想的时候,总觉得他出现在我面前的频率太高,现在心里有了那么一席之地给他吧,他又不知钻到哪里去了。
闲暇的时候,到也不是太无聊,起码还有各类书籍陪伴着,想起以前从来不读书,看本小说都得大半年的,现在到好,什么诗经史书啊,读了厚厚一大摞,估计赶考的话,怎么地也能中个举人了。
每日雍正和他身边那位道士倾谈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人说话时,是不允许任何人在身边的,就连我跟高谙达就不行,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只有高谙达守在门外添茶递水什么的,我到是落了清闲,还可以去御花园走走,采两朵花草什么的来装饰下殿内。
正在御花园溜达着呢,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和诚欢荡秋千的地方,手扶着挂秋千的绳索轻轻的摇着,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当时两人荡秋千的欢声笑语来,诚欢已出嫁两年,从雍正嘴里得知她过的很不错,翎亦都没有食言,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宠爱。
打上次养心殿雍正呵斥了三阿哥后,三阿哥进宫议事的次数越发的少了,雍正对外边的说法是三阿哥身体抱恙想让他多休息休息,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在渐渐疏远三阿哥。
这种情况维持了大概有半年吧,雍正的一道圣旨彻底打碎了三阿哥的皇权梦,“年少放纵,行事不谨削宗籍。”这就是雍正给自己亲生儿子的结局,这期间究竟经历了多少起起落落我不是非常清楚,但我却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三阿哥走到今天这步并不是偶然,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