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话?”
“王爷晚上不要宿在宫里的,现下皇上病着,总要避着些的才好。”
白锦绣又低低的压着声音,几乎让人听不真切她在说什么。
孙恪所住的宫殿与后宫间隔着些房子,而且加之宫规森严,虽是住在宫里,却也是与内宫有很大的分别的。
“怎么?”
孙恪伸手抬起白锦绣的下巴,嘴角略笑。
“听了什么人跟你嚼耳根了?”
宫中的宫女情旷日久,又有些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还有的更是有些别的心思的,所以那些风月情事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孙恪早年因为母后的原因,对那些宫里的宫女,一律是防备着的。
直到后来王太后没了以后,孙恪又是忙着南北两地的官员任免,那是牵一发动全身的布局,要操心的地方太多,至到后来先是元泰的封号和和元泰营建宫殿,紧接着便是白锦绣又怀了孩子,孙恪已然是每日里只能睡一个多时辰了,至到了后来又是皇兄病重,孙恪更是忙得连什么都惦记不起来了的,就连白锦绣这里,他都一两个月才能看上一眼,可想而知,那些宫娥之流,孙恪又哪里来的心思。
此时,白锦绣却吃起了这些无边的醋,孙恪眼里多了一抹凛然。
孙恪是个手持着杀伐决断的王爷,没有人敢忘了他的身份,而且,他的一个动作和示意那便不是一两个人身家性命的小事了,白锦绣当即也害怕了,缩了缩脖子,懦懦的辩解。
“我,我,我……”
接连着的说了三个我,白锦绣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孙恪的耐心却已然像是快被白锦绣消磨尽了。
“说。”
孙恪越发的严肃,白锦绣就是越是害怕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松了扯着孙恪袖笼的手。
只是,白锦绣放手的时候,却太快过了,孙恪袖口的金线龙纹的鳞边刮过白锦绣的手背,竟是出了一道血道子。
孙恪不仅见过生死的,从十岁起,坐在马上,踏足沙场,便对死亡有了认知,而且,他不能怕,更不能表现出恐惧的神色。
那时候,他便是三军的统帅,于军前,身后是像是要把天地都敲开了的军鼓咚咚的震着人的心脉,身后是烈烈的旗帜。
没有人容许一个十岁的孙恪害怕,惊恐,于是在血都流成了河的疆场,在扑天盖地的血腥里,孙恪要伫在那里,任山崩于前!
血珠滚动,在白锦绣分外白细的手腕上,若是上好的南红玛瑙,孙恪盯着白锦绣手背上的血珠,心中分明的升起了一股怜惜和心疼似的情绪。
未及明白是怎么回事,孙恪已然看到了自己的一双掌将白锦绣的手指捧着的到了眼前。
“来人!”
孙恪才沉声唤了一句,就有嬷嬷已然将干净的帕子奉了上来。
白锦绣自己并不在意手上的痕迹,只是觉得这些嬷嬷平日里做事没有这么麻利的。
拭干了白锦绣手上的血迹,孙恪冷眉冷目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