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领着三人沿着走廊经过庭院的时候,一个书生手执一把白玉扇,脸色有些发白地走了出来,见我们三人道士打扮,忙低声嘱咐身边小厮:“速派人去郊外通知城主,说是崂山道长来了。”书生带着我们快步走进大厅。
眼前此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手执一柄白玉扇,正是青城城主的女婿—温如春。温如春其人,据说从前风流倜傥,甚是多情,与城主女儿青娘自小有婚约,月前一场大病后,就由城主做主,娶了自己的女儿青娘,传闻夫妻二人鹣鲽情深,很是让人羡慕。
“内人身体微恙,未能见客,请各位道长莫怪。”温如春略带歉意,彬彬有礼地解释。
“无妨,我们三人此行,正是为了那青城妖孽而来。”臻生开门见山地说道。
“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若蔚好奇地开口问。
“实不相瞒,三位可知,移情阁的如梦姑娘?”说到如梦,温如春声音不经意地颤抖了下,看着臻生他们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臻生开口道:“略有耳闻。”
“那如梦服毒自杀后,老鸨带着所有的财产,不知所踪,三天前,在湖边发现了她的尸体”,说到这里,温如春停顿了下,脸上微微有些发白,继续道:“全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仵作在身上检验不出任何的伤口。而当初,在废窑中的几人,一夜之间也全都疯了,谁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墙上,看到用鲜血写着因果报应这四个字。”
臻生点了点头,“不知那老鸨的尸首现在何处,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此时丫鬟从一侧掀开帘幕,走了进来禀告说,夫人身体不适,请少爷过去一趟,于是温如春便让管家带臻生三人去亦庄中看老鸨的尸体,自己则去后院看夫人去了。
“这个温如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城主女婿,前途无量啊,对自己的夫人又如此照顾,如果如梦遇到的书生也是这样,该有多好。”待管家走后,若蔚开口说话。
“这事情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他提到如梦的时候,脸上的伤痛不是装出来的。”臻生开口说道。
老鸨的尸体停在亦庄的中央,三人走近前来,发现她全身槁枯,满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毛发和皮肤都皱在一处,很是难看。因为已经死了三天,加上尸体被水泡过,开始腐败,散发出阵阵腐臭。若蔚扫了一眼,就远远避了开来,不多时,就见陈平转身走出门口,进来的时候手上拿了根树枝,上前拨开了老鸨的毛发,发出一声“咦?”
“有什么发现?”若蔚捏着鼻子靠近。
老鸨的头顶,有一点银亮的光芒,房间里较室外更暗,分外明显。
“这是什么?”陈平找了个磁铁,将该物吸了出来,众人凑近细看,原来是一根细细的银亮的管子,外形很像是绣花针,但是是中空设计,有点像现代的吸管,若蔚看着眼前的针状物,心里这样想到。
“看来,这可能就是她的致命伤。”臻生看了看银针,再联系到老鸨的死状,作出了猜测。
自亦庄回来,刚到了戈府,就有下人跑过来说城主回来了,有请三位道长,于是三人并行,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大厅,一进门就看见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的男子,脸颊如刀削般,一双鹰目很是凌厉,脸上饱经沧桑的模样,见臻生他们进来,忙起身相迎:“三位道长,请上座。”
这便是青城城主戈如钩,听说他很赏识温如春的才华,自他病好后,就将女儿嫁给了他,关于他婚前与如梦的一桩风流逸事,也只当是少年风流,笑笑便过。
坐下来,寒暄几句之后,戈如钩便问起妖孽作祟的事情,于是三人便把对老鸨的死因的猜测说了一下,并拿出针状物给戈如钩瞧,戈如钩脸色微变,见臻生温润的表情看向他,遂哈哈大笑,“崂山的道术高明,定能将那妖孽捉住,为民除害。”
若蔚打着哈哈,心想这城主的表现未免太过于平静,仿佛知道什么情况似的,但见他没再说其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晚上的时候传来消息,仵作重新检验过老鸨的尸体,确定针状物就是凶器,虽然弄清楚了老鸨的死因,但是再没有妖孽的动静,一时也无从查起,臻生一行便在戈府中住了下来。
翌日陈平与臻生去了镇上废窑看看那几个人的情况,若蔚在戈府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温如春和夫人的身影,心里感觉到有些疑惑,便问起身边的丫鬟,
“小姐病重,姑爷这几日一直在身边照顾,分不出身来。”丫鬟很是伶俐地将床铺整理好,端上点心,让若蔚享用。
“看来你家小姐和姑爷的感情很好啊。”若蔚托着腮,随口问道。
“是啊。”丫鬟答得飞快。
“他们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么?”
“城主与姑爷父亲素有交情,两人从小就订下了娃娃亲。”
“这样,那小姐得的是什么病,很严重么?”
“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病,许是受了惊吓。”丫鬟想了想,斟酌着字眼。
“此话何解?”若蔚直觉觉得这里面有故事,便开口询问。
丫头见若蔚关心,又是主人请来的崂山道长,便把事情与若蔚说了一通。
“姑爷在大婚前,有大半月的时间待在移情阁,回来后就说要解除婚约,老爷自然是反对了,不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姑爷自镇上回来,就大病了一场,之后就由老爷和温父商量,办婚礼冲喜,果不其然,姑爷的病就好了起来。
三天前,姑爷与小姐外出回来,路上遇见到一名身姿窈窕的女子背影,公子脸色大变,疑惑地在背后唤了一声:“如梦。”那女子听到声音不但不停,反而加紧脚步,匆匆向前走去。姑爷大急,边呼唤着如梦,边追了上去,急急追到了河边,只听扑通一声,不见女子身影,只看见湖中泛起阵阵涟漪,向外扩散,姑爷惊得顾不得许多,也跳进了河中,却遍寻不到女子的身影。上到岸上,便听见小姐的惊呼声,循声过来才发现,小姐晕倒在地,旁边是老鸨的尸体,小姐受了惊吓,回来就卧病不起,我也是听那天随从的下人们讲的。”
“原来如此,”若蔚伸手取了个点心,刚要放到嘴里,看见红彤彤的颜色,忽然间想到了老鸨的尸体,赶紧放回了碟子里。
当夜大师兄和陈平回来,说是废窑中的那几人已经完全疯了,神志不清,根本记不得任何事情,若蔚便将丫鬟所讲与他们说。
“看来要想查清楚妖孽的事情,还得先弄清楚温如春与如梦的关系。”臻生听完后,手指敲着桌面,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