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太阳露出橘黄色的光芒。
柒竹微微睁开眼刺痛传遍全身，她倒吸一口气，秀眉紧紧皱起。
一想到那人脸撕扯自己皮肉的那一刻，柒竹就忍不住恶心。
屋外传来女子的哭啼。
“阮公子，我就去拿个披风的时间小姐就不见了。阮公子，你一定要找到小姐啊！不然，庄主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声音似乎出自余惠怜身边的那个丫鬟之口。
余惠怜不见了？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可能往外跑，难道又是昨晚那张人脸？
柒竹忍痛下床，费力走到门边推开门。
阮若书宽阔的背影出现在她眼前，莫名的心安。
“也许，是昨夜那怪物。”柒竹声音沙哑。
阮若书回过头，看见柒竹扶着门框一脸苍白的模样，心脏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嘴里却还是责备的话。
“进屋躺着。”阮若书扶住柒竹摇晃的身躯，不悦都写在脸上。
柒竹微微扯开嘴角，一抹甜蜜涌上心头。
“没那样虚弱。”柒竹推开阮若书的手，径自走到丫鬟面前扶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柒竹盯着丫鬟，丫鬟不敢抬头看她，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
“奴，奴婢名为翠竹。”翠竹唯唯诺诺的模样简直让人想笑。
“我的名字中也有‘竹’字，好巧。”柒竹微微一笑，莫名让人脊背一凉。
翠竹一听这话“扑通”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一声比一声响。
“起来吧，”阮若书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自甘卑微，“你家小姐什么时候不见的。”
阮若书的语气十分冷淡，冷淡到余惠怜的死与他无关，本来就是无关紧要。
如若不是余惠怜是余庄的大小姐，他怎会去管这样一个人。
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人。
“昨日傍晚。”翠竹低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自己会被余庄人杀死还是害怕柒竹的笑。
“好了，你退下吧。你家小姐我自然会去寻，你莫担心。”阮若书望着远处鱼池的方向，若有所思。
翠竹站起来说了一句“奴婢告退。”就抬起发抖的双腿迈着蹒跚的步伐离开了柒竹的视线。
阮若书与柒竹心有灵犀一般看向对方，“你也是这样想的？”
阮若书抚过柒竹的发梢，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手指顿了一下。
“对，我下去，一刻钟还未上来你就来救我。”柒竹一脸坚定好像身上那一道道见白骨的伤口是别人的幻觉。
“你身上的伤？”阮若书有一刻想好好保护她的冲动，又随即想到她只是复仇的棋子，他何必怜悯。
对，就是怜悯。
正午阳光当顶，柒竹看了身上那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
“傍晚时见。”柒竹迈着步子离开阮若书的视线。
这样的她，实在令人猜不透。
明明知道他的戏码，却一次又一次顺着他走下去。
柒竹，你到底怎么想的？
阮若书看着柒竹离开的那个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然而却忽视了，角落里的眼睛。
深秋的池水，冰寒刺骨。
池中水被太阳的余晖映衬成一种鲜艳的红色。
柒竹坐在岸边的青石板上，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一池血水。
“把这个带上。”阮若书摊开手指，掌心躺着一个用黄符折成的福包。
柒竹一手抓过福包戴在项上。
最起码，他会担心。这样就够了。
太阳的最后一束阳光也落入了地平线。
柒竹站起身，走到血池边。
“小心点。”
阮若书急忙说出这样一句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柒竹愣了下，回过头冲阮若书微微一笑，随后纵身跃进池水之中。
水花溅了阮若书一身，那水花落在阮若书的蓝色衣服上瞬间变成了暗红的血液，并散发着血液独有的腥臭味。
阮若书心中一惊暗叫不好，这哪里是普通的血池。
这次就晚了，阮若书本想跳进池中寻找柒竹，可暗处出来的‘月米’愣是给了他掌。
阮若书捂着被击中的胸口，嘴中涌出一口腥甜。
阮若书看着面前的‘月米’用身体摆出扭曲的姿势，心中大惊。
“哈哈哈哈哈哈。”被附身的月米发出极其刺耳的笑声，笑得阮若书心底发麻，他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池里的柒竹。
阮若书口里碎碎念一些咒语，手里也没停下来，在空中画着符。
阮若书的手指向‘月米’空中那条泛着淡淡银光的符咒飞向‘月米’的脑门。
月米没有躲闪那道符直楞楞的穿过她的脑门，“滋”的一声，月米的脸被符咒烧掉一层皮肉，粉红色的肉裸露在空气之中。
她似乎一点也不痛，尖叫着冲向阮若书，嘴角流淌着晶莹的口水。
阮若书望向深不见底的池底心里泛起一丝急躁。
阮若书眉头紧皱，拔出利剑，手指划过剑刃，用血在剑上画出一道血符。
阮若书猛的用剑刺向发疯的月米，剑没入月米的胸腔，血喷涌而出。
月米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一点生气都没有了。
阮若书转身跃进池中，冰凉的池水刺激着他身上每一个毛孔。
池中没有一丝亮光，阮若书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在水中飘荡。
阮若书突然睁开眼，一没有脸的家伙抵在他的鼻尖。
一张脸，不，没有脸。
没有眼睛，没有嘴巴，只有一个鼻子。
阮若书突然想到祖父的《猎妖籍》中，的无脸鱼妖。
无脸鱼妖，顾名思义没有脸，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是鱼尾。
她们会撕下人类的面皮，戴在自己的脸上，以此维持自己的美貌。不过，一张人皮最多维持一年。
“哈哈哈哈哈……我要你！”无脸鱼妖裂开那所谓的嘴，尖叫着。
阮若书看着近在咫尺的无脸鱼妖，那所谓的嘴，无非就是脸上的一道从左耳根到右耳根的裂口。
阮若书看着只觉得恶心。
他反手抽出利剑刺入无脸鱼妖的肩膀，无脸鱼妖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吓得尖叫在水中挣扎。
阮若书被挣扎中的无脸鱼妖击中，一下子撞到池壁上。
阮若书扶着池壁，艰难的站稳在池底。双脚着地的感觉让他安心不少。
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阮若书被水流带到了一个偌大的石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