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若书松开自己的手,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柒竹。
“啊!”柒竹抓起手边的花瓶猛的向门框砸去,溅起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脸颊。
鲜血在脸上晕开一朵妖艳的花。
月米匆匆赶来,只见柒竹目光空洞站在门边,鲜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月米大吃一惊,发誓以后不会再乱说话。
“小姐,我去叫大夫。”月米站着柒竹面前,双腿不停地发抖。
“不用。”柒竹关上门,将自己关在房内。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这就是不能看大夫的原因。
她是半妖,这些小伤不用医治就可以自己愈合。
月米在门外徘徊,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阮若书小姐受伤的事,突然一种东西飞快的速度冲进自己的脑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两眼一黑了。
余惠怜独自一人在池边逗弄水中的金鱼,嘴里念念有词。
“该死!小贱人,你就应该去死。你一生病阮公子就为你忙前忙后!凭什么!小贱人!”
余惠怜端起装鱼食的瓷碗狠狠地向池塘扔去。
落日的余晖,将池水映照成诡异的赤红。
余惠怜看见瓷碗沉入水底,叹了口气。就好像看见柒竹的在水中挣扎。
一张腐烂的人脸缓缓浮上水面,用一种狰狞的笑容对着惊恐的余惠怜。
突出的眼珠死死盯着余惠怜的眼,突然人脸用破碎的唇,发出尖锐的笑声。
余惠怜吓得瘫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嘴巴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那张腐烂的人脸悬在空中,猛的向余惠怜俯冲过来。
那张脸用一种空灵的声音说:“把你的脸给我!给我!哈哈!好美的脸啊!给我!”
腐烂人脸的尸水顺着长发滴在青石板上。
余惠怜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啊!……”
下一秒人脸出现在她面前,她的鼻子抵在人脸的鼻梁上,她能够闻到人脸腐臭的味道,那张烂碎的嘴唇在她面前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余惠怜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手指插入身后的泥土。
“救命啊!呜呜呜呜!”余惠怜拖着身躯往后爬,还那有白天那副尊贵模样。
人都这样,被逼到绝境才会露出狼狈的模样。
人脸对着余惠怜狰狞的笑,尖锐的笑声刺透她的耳膜。
“好美的脸啊!给我啊!我要!”
人脸湿漉漉的墨发绑住余惠怜的脸,腐烂的人脸再次贴上余惠怜的脸,这次,人脸牢牢抓住余惠怜的皮肉,与其融汇在一起,分不开。
余惠怜死命地想撕开那张脸,尖锐的指甲刺入肌肤,拼命想将人脸扯下,除了撕下一些自己的皮肉将自己的面孔撕得鲜血淋漓,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渐渐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剩下黑暗。
人脸突然睁开那突出的眼珠,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人脸开始支配起余惠怜的身体,带着那具躯壳跃入池中,再次沉于池底。
太阳最后的一束光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银白的月光。
这大地披上银裳,冷冷清清。
柒竹靠在床上,眼睛微闭,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因为是半妖,她比一般的人和妖都要敏感。
隐隐约约感觉窗外有一股阴气,就像浓雾驱散不开。
柒竹猛的睁开眼,一张腐烂的人脸在眼前放大,那股腥臭简直让柒竹想吐。
柒竹皱起秀眉,反手将气剑甩在人脸上,人脸躲不了这气剑,直楞楞被甩出几米远。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的脸!哈哈!给我!给我!”人脸似乎也没感到疼痛,疯了似的冲向柒竹。
柒竹微眯起眼睛,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向她冲过来的人脸刺去。
人脸没有躲闪任由软剑穿过它的眼球,人脸飞快的来到柒竹面前,张开那破碎的唇齿,咬住柒竹的肩头。
猛的一个撤离,柒竹的肩头就被人脸撕下一块肉来。
人脸将肉咀嚼了几下,含在嘴中。
那破碎的唇被柒竹的鲜血染得妖艳美绝。
“啊!好美味啊!我要你!把你给我!我要!给我!哈哈!”人脸似乎对柒竹的肉起来兴趣,对着柒竹发起猛烈的撕扯。
柒竹还以为这小妖好对付,几轮下来柒竹的白衣成了血衣。
“哈哈!好美味!我要你!给我!给我!”人脸对着柒竹狰狞的笑,被软剑刺穿的眼珠淌着墨绿色的尸水,腐烂的脸上沾满了柒竹的鲜血,它尖叫的样子叫人毛骨悚然。
“嫌命长!”柒竹运起内力将剑刺入人脸的中心。
人脸似乎丝毫不会感觉到疼痛,从剑柄穿出,直楞楞朝着柒竹去,似乎今夜一定要将柒竹嚼碎了。
柒竹伸出尖锐的指甲,闭眼飞速刺入人脸。
只听见从人脸发出的尖叫,再睁开眼只见阮若书手持一把蓝玉剑,剑上还存留着人脸墨绿色的尸水。
柒竹深呼一口气,就两眼一黑。
阮若书急忙搂住晕倒的柒竹。“真是愚蠢,总是受这么多伤,我怎么敢把你交付给别人。如此小妖也让自己受伤,真是没用。”
阮若书嘴上念念叨叨,眉头紧皱,时不时看一看怀里的人。
去书房的路上,他担忧着柒竹的伤势,却忽略了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阮若书一脚踢开书房的门,将柒竹轻放在卧塌上,拿起桌上的剪刀一点点剪开与伤口粘合的衣裳。
道道伤口见白骨,真辛亏她是半妖,没有流失太多的血。
给伤口上药时,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
窗外的黑影,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实在骇人!
烛光轻轻跳跃着,阮若书慢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窗外望去。
果不其然,这些东西还真难缠。
月色下的湖面倒映着花船上的色彩。
墨轩如同往日坐在角落里独自饮酒,身边不时有几只花蝴蝶在争芳斗艳。
可是,他没有正眼看过那些女子一眼,他的视线只停留在台上歌唱的戏子。
那戏子浓妆艳抹,可他还是感觉得到那戏子就是烟馨。
这一场戏完了还是会有另一场戏接着唱,只不过戏子换了一个人。
墨轩收回视线叹了口气,猛灌一口烈酒,喉管火辣辣的。
“客官,酒不是应该要有美人相伴才喝得有味道吗?”卸了浓妆的碧馥是那样清丽脱俗,让人动心。
墨轩抓住碧馥的手腕,猛的往怀里一带。
“你伴我,这酒才有味道。”
墨轩轻抿一口杯中酒,吻上碧馥的唇,将酒渡到碧馥口中。
“这样才有味道。”墨轩横抱起碧馥,往花船后的雅间走去。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