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粥很快又送了过来,一尝,果然是当年的味道,即便很是难吃,杜芷书仍旧逼着自己将整碗吃完了,一是不想让守卫起疑,二是几天没吃东西,若铮儿前来救她,总不能一点力气都没有,倒是白白拖了后腿。
之后杜芷书表现如常,心里却很是惊涛骇浪,却小心翼翼压抑住,生怕让人瞧出端倪。即便入夜躺在床上,却仍不敢阖眼,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直到深夜守卫交班,外头才终于有了响动,仍旧是她听不懂的鲜卑语,渐渐,又安静了下来。
以为今夜不会有人前来了,房门却被被吱呀推开,杜芷书的心也愈发跳动,砰砰砰地,却不敢有大动作,生怕是慕合或者谁进来,让他们察觉出异样。
直到人影窜到床前,熟悉的声音传来:“三姐。”
杜芷书腾地坐起,眼前一身鲜卑兵卒服饰的人,让她一怔,等那人将络腮胡子扯去,露出一张白皙稚嫩的脸庞,杜芷书才终是喜极。
“三姐,赶紧起来,别耽搁了时间反倒被人发觉!”杜铮递给杜芷书一身兵卒衣裳,而后便往门边走去,不知和门外谁在交谈。
杜芷书没有犹豫,将衣服换上,梳起发髻,而后学着杜铮的模样黏上了假胡子,镜中的自己倒有些男人模样了。
出门,才发现外头守着的是杜伊柯,另外几人她并不认识,但对杜伊柯惟命是从,显然是他的心腹,满心好奇他们怎么做到支开守卫的,但没有时间询问,只得跟着杜伊柯绕道花圃之后,底下竟然藏着一个地道。
杜芷书被护在中间,沿着地道缓缓出去,地道很窄,里面的土还是松动的,泥味很重,显然是新近才挖好的,由于地道有些长,杜铮本就是个话唠,从他嘴里,杜芷书才终于明白怎么回事:陛下派人兵分两路,一路人乔装去了石陵打探消息,一路人则留在附近城镇查探,因为听说鲜卑大王在此处停留了一日,让杜伊柯起疑,便更加仔细打听,直到左贤王府到处寻找会做建安菜的厨子,才让杜伊柯觉着不对。他们一边着手开挖地道,一边想尽办法混入左贤王府,用杜铮的方式和杜芷书确认后,夜里才是行动。而一切之所以这么顺利,却是多亏杜伊柯会鲜卑语,并且手握一块鲜卑王庭的令牌。
听到这里,杜芷书也是诧异,杜伊柯这不是直接暴露了自己是鲜卑人,回去后,陛下会如何处置他?再者,他会鲜卑语很正常,但为何会有鲜卑王庭的令牌?她记得他不过一个鲜卑贩来的奴隶……想起秋蝉和她说的话,隐隐觉得其中还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