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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前往蔷薇城

随着越来越接近帝国首都蔷薇城,关于北方公爵阿克赫梅德叛乱的消息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也让梁文渐渐对帝国高层是否有余力应对克罗公国针对索尔科斯的战争计划感到担忧起来。倒不是因为关心蔷薇帝国,而是怕一旦蔷薇帝国高层对索尔科斯的重视程度大不如前,并在当前形势下决定放弃索尔科斯的话,自己的情报将失去价值,那将使得自己寻求帝国官方帮助寻找塞西莉亚的打算落空。

好在成为帝国新任首相的拉德茨已经在两天前率领部下进入了蔷薇城并开始组建内阁。这对于柯丽提三世平息阿克赫梅德的叛乱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不论拉德茨是否与传言中一样,和阿克赫梅德暗中勾结导致了当前的局势,至少在表面上,作为新任帝国首相的他都必须阻止阿克赫梅德对蔷薇城造成进一步的威胁,终止这场战争。至于两人私底下究竟会达成怎样的利益交换,就不是梁文所关心的内容了。

在距离蔷薇城只有最后一天多的路程时,梁文已经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这场柯丽提三世与阿克赫梅德之间的战争的节奏显得有些诡异。一边是阿克赫梅德突然发难迅速占领尤米尔行省并摧枯拉朽地接近蔷薇城,一边是拉德茨不紧不慢地率军“增援”柯丽提三世。但无论如何,这场已经持续了近两个月的战争似乎已经接近尾声。只是局势却并没有因为战争即将结束而得到丝毫缓和,反而因为拉德茨进入蔷薇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离蔷薇城还有一天的路程,怎么这里也能看到拉德茨的军队?”驾驭着马车的里德望着驻扎在路边空旷处的军营问坐在他身旁的米勒,“拉德茨到底有多少军队?”

“据说两万左右。”米勒擦拭着自己的铠甲,对于自己的铠甲和武器,他一直都非常爱惜,只要有空就会仔细的打理。

“那怎么在这里就能看到了?那边的军营看上去,最少也驻扎着几百人吧?”

“或许是拉德茨给自己留的退路。”看到米勒无法回答后,梁文插口说道,“拉德茨获得首相职务的手段如果真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十分不体面,那么给自己留一条安全的后路就是十分必要的。”对于自己的两位新随从,梁文不介意偶尔指点一下。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两人有了全面的了解,也因为里德和米勒先后拒绝了巴尔默偷偷给出的金钱和权力的诱惑而对他们彻底放下心来。只不过两人由于身份和阅历的关系,在对许多事情的见解上还无法和梁文相比。一个在信息时代生活过的普通人,其见识也远非这个世界的许多出色人物可以相比的。这与智慧无关,而是梁文脑袋里拥有的,可是由无数人总结出来的历史经验和教训。虽然不在一个世界,但作为参考却是绰绰有余的。

对于梁文的说法,里德一时还不能理解,但米勒却立刻领会,也让他对梁文的钦佩再次加深了许多。尽管在过去十多天里,米勒已经无数次为梁文所表现出来的“睿智”以及在政治和军事上的“过人见解”所折服。但一眼就看出大名鼎鼎的狼王拉德茨的布置还是让米勒再一次在心里暗暗发出赞叹。

米勒脸上那清晰可见的崇拜,梁文一开始还暗道惭愧,但现在也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并不享受这种来自米勒的崇拜。一个成年人比幼儿园的孩子知道的多,有什么好骄傲的?更何况梁文用来折服米勒的“智慧”,大多都是别人的。

由于拉德茨进入蔷薇城时还带来了大量的军队,庞大的后勤压力立刻就被这位新任首相转嫁给了蔷薇城的本地官员。因此,蔷薇城外的所有村庄近一段时间都在进行粮食物资的征集,也由此营造出一副虚假的繁荣。坐在马车里的梁文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因为失去最后一点粮食而悲伤绝望的百姓,因为他知道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而米勒则因为在图伦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甚至亲自参与过,所以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在米勒的观念里,那些卑贱的贫民并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起初梁文还对此有些不满,但很快便释然,这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具有的再正常不过的观念。从那条“贵族领主们对领地内一切事物拥有绝对支配权”的法律条文中就可以看出,许多梁文很难甚至无法接受的行为和观念,在这里的人看来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只有里德对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们表示出强烈的不满,不过,仍然不是基于对弱者的同情,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委屈——那些帝国官员与士兵们明目张胆的“抢劫”远比他这个曾经的盗贼首领还要凶狠残忍,可他们的行为却是合法的,而自己则是犯罪。然而即便如此,满心期待里德说出一句“不公平”的梁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听到。

“我帮不了你们。”梁文默默地说了句,不论他对这个世界有没有责任和义务,他都没有改变这个世界的打算。即便他真的拥有了这种能力。更何况,社会的变革绝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何一种体制和意识形态的改变,都需要以文明的整体发展进程为基础。就像封建时代早期的百姓认为皇帝的存在是天经地义,哪怕是起义成功,将皇帝最终拉下马,也只会换个人填补那个空缺而不是尝试建立一种新的社会制度一样。直到封建时代后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极大提高,新的社会阶层出现并逐渐掌握了一定的社会资源与权力,社会结构发生巨大改变之后,人们的意识才开始出现转变。比如最终造就了君主立宪制的“不曾流血”的英国“光荣革命”,如果不是因为资产阶级和新兴贵族阶级在掌握了足够的力量之后才对统治者发出代表自身阶级利益的政治诉求,那场变革或许根本就不会出现,更不可能“不流血”。

里德的表现让梁文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平民百姓还根本没有“公平”的意识,这意味着连最起码的“土壤”都没有,遑论“种子”?如果梁文不打算离开这里回到曾经的世界,同时他又拥有足够的力量和生命的话,他不介意耐心等上个几百年。但显然,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待合适时机发起社会变革完成这样的伟业。

胡思乱想让自己得以放松之后,梁文再次将精力放到对力量的学习上。虽然只是十多天时间,但由于放逐法师科里亚蒂、达里斯.雷角以及不朽君王和那场突然开启又迅速结束的地下战争的缘故,梁文对力量的认识和掌握还是取得了不小的进步。放逐法师科里亚蒂和达里斯.雷角让梁文见识到了魔法的力量,而不朽君王和兰斯沃德则让他见识到了自己所拥有的,源自死神的死亡的力量。还有堕落生物和骸骨巨龙所彰显出来的,源自生物本身的强悍的肉体力量,如果骸骨巨龙也能算是“生物”的话。这些都给予了梁文对力量的体现最为直观的认识,也让他开始明白自己当初简单的将力量视为魔法的另一种表现形式是错误的。

错误的纠正让梁文开始能够正确地认识和使用自己的力量,虽然仍然十分有限,但效果却大为改观。如果说魔法的力量,是通过引起魔法元素的共鸣与爆发从而产生巨大能量杀伤对手的话,那么自己这种源自死神的力量则更像是从灵魂的层面对敌人发起控制或者攻击。比起魔法,或许场面上看起来没有那么震撼,但造成的伤害却更加纯粹直接。因为灵魂可以控制自己的肉体,但肉体不可能反过来操纵自己的灵魂。肉体被毁灭,灵魂依然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得以保存,可灵魂一旦被毁灭,不论多么强大的肉体都将失去存在的意义。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巴顿.石瞳等佣兵和克莱奥.影歌会提到自己的力量十分可怕的原因。

有了这样的认知,梁文对自身力量的运用终于从最初的只能虚张声势,转变为可以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了。他相信如果再次和那个叫做杜立安.黑角的牛头怪交手的话,自己虽然还是会输的很干脆,却并非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当听到里德发出大声的惊叹时,梁文睁开双眼结束了休息。终于到蔷薇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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