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想到什么,绕到萱妃面前,看着她沉声说道,“萱妃,你这算什么?自暴自弃吗?”
明妃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责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看着萱妃这个样子,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遗憾,昔日的萱妃美艳孤傲,虽然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但是至少让人觉得她是存在的,而今天的她却只让人觉得悲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悲凉,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小优没想到明妃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慌忙上前阻止她,她一把拉住明妃的衣袖,也顾不上主仆之分,眸色不悦的说,“明妃娘娘,我家主子静心礼佛,还望娘娘不要打扰。”
明妃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小优拉着,她的脸色微微变得暗淡,眸中掠过一抹深深的无奈,低垂下头,喃喃的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有这般风华月貌,在这个皇宫里难道还愁没有机会翻身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也许她只是为了自己考虑,毕竟皇后若是真的收服了柳妃,那么就没有她的地位,尽管她看透了后宫的薄情,却依然不得不为了家族而抱住地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宁愿有一个人可以和皇后抗争,那么这个人只能是萱妃。
尽管表面上看,皇上废了萱妃,弃于冷宫,但是却没有牵连文氏,谁都看得出来皇上有意偏宠,经过上一次皇上的手段,就连靖国公都敢怒不敢言。
明妃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眸中带着深深的失落,被人扶着离开琼华宫,她离开之后,琼华宫恢复一片死寂,小优陪着琼华悼念经文,这段时日,她就是每天不停的念着,只要身子能撑得住,每天必要念一百遍经文。
小优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她这样折腾自己,那个孩子真的会泉下有知吗?
其实琼华心中也清楚,但是却总想做些什么,除了昏迷不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是想靠着礼佛来静下心。
经文念完以后,琼华的身子就有些支撑不住,歪歪斜斜的向一旁倒去,小优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住,湿了浑身力气将她扶到旁边的内殿,让她躺在榻上。
发现她身上微微有些发烫,小优才知道,原来她又开始发烧,竟然这样还坚持念经文,想到这些,小优有些生气,但是却无处可发。
她急的轻轻跺了一下脚,转身出去准备熬药。
这一个月以来,琼华一直断断续续的发梢,刚开始那几天,小优也不能下床,宫人们又伺候不好,也没有御医来诊治,她的身子一直持续高烧,宫女们个个吓得小脸都发白了。
还是后来小优拖着浑身是伤的身体冒死要去求见皇上,最后被皇上身边的程安拦下,从太医院里拿了退烧的药服了才算好转,然而毕竟是没有御医诊治,虽然退了烧,但是却一直没有去根儿,所以如今还是会断断续续的复发。
小优在厨房煎药,心中愤愤,为琼华觉得不值,当日皇上那么无情的判了她家主子的罪,到现在,竟然连看一眼都没有。
若不是程安一直暗中照顾他们,她家主子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想到这些,小优都不免觉得生气,突然好想听到什么声音,意识到什么,她倏地一下站起来,向厨房的后面跑去。
厨房后面有一个小门,通向一个不起眼的花园,这个地方很早就在了,不过她却是刚知道不久,她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提着一个篮子轻悄悄的进来,小优见状,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喜色。
“小中,你终于来了,快,禀报程公公,让他想办法让娘娘离开这里吧,娘娘的身体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小优一把拉住来人,一脸急色的说。
小中是跟着程安的太监,做事利落,被程安看中,平日里带在身边分派一些任务,平日里程安会不定时的派他来琼华宫送一些东西,都是日常的生活用品,也有一些药材。
他见小优一脸的着急,深知又是萱妃的身体出了问题,这些时日,他隔三差五会来一次,每次萱妃一出事,小优就会这样的哀求。
小中为难的将手里的东西交给小优,轻轻的皱了皱眉,“小优姑娘,你这不是难为人嘛,若是被人知道程公公暗中帮助萱妃娘娘,程公公也会受到牵连,这件事还得皇上发话,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您就别添乱了。”
小优哪里不知道情况,但是看着娘娘这样下去,她真的很心疼,可是她却什么能力都没有。
“可是我家娘娘等不了啊,你知道吗?小中,娘娘又病了,这药也快没了,我不知道她这次是不是能撑过来,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小优说着微红的眼圈就留下泪珠,她宁愿病倒的人是自己,也不想娘娘有什么事情。
小中哪里见过女孩子哭泣,小优这一抹眼泪,他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拿着自己的袖子想要为小优擦脸上的泪,却又怕自己的袖子太脏,只能尴尬的举着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回去跟程公公说说,不过并不保证能有成效,你也知道,此时关系重大,药我给你带来了,这是太医院新开的,应该是可以缓解娘娘的病情,你也知道,这病没有经过诊治,他们也不敢贸然用药。”
小优哭着点头,看着小中手忙脚乱的样子,这才收了眼泪,将他递过来的篮子跨在身上,四下张望了一眼,担忧的嘱咐道,“那你快回去吧,记得跟程公公说说,我家娘娘真的等不了那么久的。”
太监小中转身准备走,听到小优的话,点了点头,倏然好像想起来什么,回身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