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炎书房中。
“小星,你跟郭光去住几天好不好?郭光说想你了。”皇甫炎温柔地对小星道。
小星歪歪脑袋,“光光?”
“对,你都不知道你多讨她喜欢,她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无亲无故的,你去陪陪她好不?”
“可是,我想陪着炎炎。”小星嘟着嘴巴道,“光光没炎炎好看,我不想去陪她。”
皇甫炎哭笑不得,“小星,光光对你好不好?”
“好像不错的,她总是自个儿走来让我玩,很好玩!嘿嘿。”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画面,小星一个人径自傻笑起来。
皇甫炎看着小星,小心翼翼地把离别的悲伤隐藏起来,无论如何,这次的劫难只是皇甫家的劫难,小星什么都不懂,还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最多也就十三、四岁,她这一辈子还很长很长,自己绝对不能连累她。这么单纯干净的孩子,该是远离是非,活在净土当中的。
皇甫炎看到小星回过神来,接着说:“所以,小星,做人是不能忘恩负义的,郭光想见你,你就去见见她吧,你的任务就是不要让郭光再孤单一人,知道不?”
“可以是可以啦,可是炎炎,我走了,谁陪你?”
“呵呵,小星,我是个大人,就住在将军府,哪里都不去,家里那么多人,我怎么会孤单?爹爹,娘亲都在,甚至珠儿那个捣蛋鬼都在,我不会无聊的,你放心过去住几天就行了,下次回来就能见到我啦。你这个小脑袋瓜就不要在多想了。”
“可是……”小星挣扎着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样决定了,郭光今天就会来接你走,你乖乖的,知道吗?”
“嗯,好吧,那炎炎在家也要乖乖的。”
皇甫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小星笑了起来,小星看着笑着的炎炎也忍不住笑了。炎炎笑起来真的很好看额。
午时过后,郭光就来了。
郭光看到皇甫炎,忍不住叹了叹气:“将军,你决定了?”
“嗯,她跟着你最好。”
“如果让这孩子知道了真相,又该如何?”
“郭光,我只希望她无忧无虑地,最好连我都忘了。郭光,从此,她就是你的责任了,请你务必照顾好她。”
“将军,你知道的,小星单纯还单纯,人却是极聪明的,我没有把握能瞒住她多久,恐怕到时候就无人能治得住她了。连你我都不知道她的武功有多高。”
“郭光,你就尽力而为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叫军医给她下药,再让她忘一次,忘记总比丢了姓名好,知道不?”
“唉,也唯有如此了。将军好好保重,今晚我就带小星回老家。”
皇甫炎定定地看着郭光,红了眼睛:“郭光,谢谢你!”
“将军此言差矣,照顾小星是我心甘情愿的,反正我孤单一人,有个女儿给我送终也好,小星这么聪明可爱,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呢。我都快五十了,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再在军营待下去,就成累赘啦。将军尽管放宽心,事情还没到最坏的程度,也许还是有转机的,当今皇上不是昏君。”郭光宽慰道。
“我知道,我只是做了最坏的准备,小星是一定要走的,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
“将军,保重!”郭光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看着皇甫炎:“将军,无论你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我郭光这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也是军中所有士兵最爱戴的将军!”说完之后大踏步走到大踏步去找小星。留下的皇甫炎泪流满面。原来他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毫无意义的,有那么一群可爱的人,不在乎他是男子,知道他的才能,了解他的苦衷,体谅他的辛苦,她们不善言辞,可是她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每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真诚。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即使这一刻就此死去,也是值得的!
小星,小星,皇甫炎在心中呼唤,不要怪炎炎,我只是不忍心你跟着我们一家一起受罪,你没有错,是我们错了,怕连累到你,怕你知道真相更加不肯走。炎炎知道小星很固执,如果知道炎炎可能会没命,一定会豁出自己来救炎炎,炎炎不希望看到小星受无妄之灾,小星该是天真无邪,该是在军营中恶作剧成功之后然后径自大笑的小星,喜欢笑的小星永远不适合眼泪。所以,就让炎炎自私一次,欺骗你一次,如果炎炎幸运的逃过一劫,那么小星,炎炎也将永远是你的炎炎。
生死关头的炎炎终于体会到了这种痛彻心扉的情感,之前爹爹说自己爱小星,叫自己离开小星,自己都没有这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毕竟人活着就是还有希望的。可是此刻,皇甫炎并没有把握皇上会那么仁慈,毕竟是他们皇甫家做错了,无论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
再见了,我的爱人,我的小星!
小星和郭光走了,皇甫炎一家静静地待着将军府中等待皇上的判决。
突然府外传来了一声大喊,“圣旨到,皇甫炎一家出来接旨。”
皇甫竹他们赶紧跑出来,跪下来接旨。
女官手持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甫炎男扮女装,上阵杀敌,欺上瞒下,罪不可恕,削去将军头衔,贬为庶民。皇甫家其余的人知情不报,视为共犯,一律同罪,皇甫一家先暂时收监宗人府,再另行定夺,不得有误。钦此!
“罪臣接旨。”皇甫竹等人齐喊。即使有罪,也不可辱没了军人之姿!
宗人府中。
“妻主,究竟皇上在想什么?怎么圣旨只是叫我们入狱,没下文?”江玉疑惑地看着皇甫竹,不解道。
皇甫竹思索片刻,无果,只好放弃:“玉儿,君心难测,皇上的想法哪是我们能够猜得出的?我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放下过去,重新生活而已,她太累了!”皇甫竹摇摇头,叹了口气:“至于我们一家,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