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一场游戏。这可不是无往而不胜的季节。有时候你会赢,有时候却会输。要充分地享受人生,人就必须玩各种各样的游戏,重在求胜。
求胜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也是最有回报的事情。跟品尝胜利的滋味比较起来,别的一切都淡而无味。道理都是一样的,无论赢的是一场饼干销售或者是一生中的所爱,都是值得乐一乐的。
目标应该是百发百中,每赌必赢。但是,别做这样的指望。即使没有赢,也应该高兴才是。如果什么都赢,那意味着你没有冒足够大的风险,这就使生活中的乐趣少了很多。
在如何度过人生的成绩单上,成败记录是最重要的内容。100%是太高了。99%很不错。但不太可能实现。95%相当不错,低于90%就不好了。
虽然成功是世界上最好的感觉,但是,失败也不一定会造成很大伤害。失败应该成为一次教训,使人以后谋取更多成功。我从失败中学到了很多,越是失败,就越是让我更想成功。
最让人满意的胜利,就是胜算机会不太大的时候获得的胜利。但是,长期的不利并不一定会让你想完成的事情更加困难。
事实上,人们越是告诉你某件事情难以办成,那你得到胜算把握的机会就越是大。这通常意味着你明白他们并不知道的一些事情。或者意味着你的思想与众不同,你的胆识大过别人,因而使人无法理解。
如果看准了确定的目标,别人说这些目标无法实现并不应该成为让你放慢速度的理由,反而应该成为你加速前进的动力。
低沸点的兽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这样的问题已经问过好多次了。甘奈特公司到底为什么要进行像《今日美国》这么一项成本高昂、风险也高的新事业?
1981年,当我们宣布此事的时候,大部分评论人都说我们疯了。我们还没有出生,讣告就已经写好了。
1982年,我们在9月15日出版了第一期第一版,许多人说,我们在发射台上就已经失败了。
对于报业俱乐部和新闻评论人来说,这个想法太大胆,规模太庞大,使他们无法接受。
对于我们所做的事情,他们已经有了现成的答案:纽哈斯庞大的野心,该公司的这一浪漫之举,说白了就是愚蠢行为。
并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今日美国》是再次付诸现实的一个梦想。30年来,我一直都梦想着创办一份新报。这个梦想让我噩梦不断,也让我看到新的远景
1952年,那个梦想变成《南达体育》,结果成为失败者。
1966年在佛罗里达创办了《今日》,成为成功者。
跟大部分梦想或远景规划一样,一份全国性新报的想法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完整计划的。但是,一旦想到了这个点子,就再也没有办法摆脱了。
过去10多年来,我一直都在酝酿这个点子。我宠它、放纵它、滋养它。在接下来的3年里,我与其他人分享这个点子。我们一起筹划,一起算计。
一个夙愿以大规模的新方式展现出来,5年之后,《今日美国》成为全美阅读最广泛的报纸。
一家全国性的大报从梦想变成现实的理由和答案如下(理由分成两大类):
一、职业上的原因。
二、个人因素。
到1979年的时候,我已经握住世界的尾巴了。
当时我已经55岁,是美国最大报业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年薪100多万美元。无论想去哪里,公司的喷汽式飞机都可以供我使用,这是一种免去了地面交通拥堵麻烦的高级轿车。
我有相当豪华的办公室,在纽约市、华盛顿特区、佛罗里达的可可阿海滩和内华达州的塔霍湖都有奢华的私宅。凡有甘奈特公司派驻机构的地方,都有员工照顾我的衣食住行,无论是大西洋上的维京群岛,还是太平洋上的关岛,还是这两者之间的任何地方。
总统和政要、体育和娱乐界男女大腕都是我的朋友或熟人。无论是超级杯赛还是世界杯赛,最好的座位总是为我留着。
甘奈特公司已经搬上了自动机,一年比一年赚取更大的利润,甚至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获取更大的利润,在当时,已经是连续46个季度盈利了。
我有一份长期雇佣合同。如果愿意,我可以慢慢滑行10年,然后到1989年退休,拿到相当丰富的一笔养老金和额外补贴,之后安度晚年。
有两件事情让我远离了大部分人走过的人生道路:
我对自己的职业——新闻和报业所做的工作并不满意。
我又开始烦了,因为生活太优裕。
有很多评论者认为,我的沸点太低,这是一种性情。事实上,我的厌烦点比沸点更低,这也许是我最明显的特点。
一个目标一旦实现,无论是大目标还是小目标,重复或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会弄得我心烦意乱。事情一旦得到控制,我就会让别人去看店子,我自己再去找新的冒险机会。
一个更新的白日梦
到1979年,我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资金,可以把已经变成了一种新远景的白日梦付诸实施了。有些人认为那是一种痴狂而不是梦想。我曾对自己早年的一些伙伴透露过主要的目标:
一家全国性的报纸,信息量大、娱乐性强,值得一看,可以抓住千百万读者,包括当时并不看报纸、在电视中长大的一代人。
如此不同的一份报纸,其版面和外表以及内容都十分高级,会拉着报业内的其他报纸一起进入21世纪,哪怕需要敲打与呵斥。
“我们将重新改造报业。”我以常有的谦逊口吻说。
我知道事情办起来不会容易,但是,我猜想应该有相当合理的机会存在。应该有比别的任何人更大的机会,而且我知道那一定会产生很大乐趣。
1979年我付诸实施的那项远景规划,跟我1952年的那个白日梦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当时,在《南达体育》亏得肚皮朝天的最后那些日子,来自南达科他州米歇尔市的一位体育记者,叫杰里·迪本斯的一位朋友刚刚从朝鲜战场归来,顺道过来看我。
他希望我也许能够给他找一份工作。我对他讲了老实话,说《南达体育》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日子。但是,我们在西乌克斯瀑布西郊的霍尔酒巴喝杜松子酒的时候,大家为那个已经破灭的小梦想干杯,也谈到了更大的梦想。
“如果我们找到资助它的办法,并且找到一个发行方法,我觉得创办类似《体育消息》的全国性周刊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我说。
迪本斯也是一位体育迷,他同意我的看法。但是,我们的技术专长甚至比我们的融资能力更差,因此,我们并没有想出一个神奇的办法来及时发送任何一种在日报基础上的全国性刊物。
只是一个白日梦而已。20年过去后,卫星的魔力意味着那种梦想以及其他许多种传闻梦想都可以变成现实了,假如那些梦想者同时还是现实主义者的话。
我渴望创办一份全国性的出版物,随着甘奈特公司挣脱其在东北偏远地区的羁绊,这种梦想就越来越强烈了。1966年,我在佛罗里达成功创办《今日》,其后,1969年又收购了加利福尼亚的《圣贝尔纳丁诺太阳电讯报》。现在,我们发展到了纽约州、佛罗里达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并且在全国各地都有了基础。
1970年,我成为甘奈特公司的总裁,我和董事会主席一起参与竞争。大家几乎在所有现实目标上达成一致意见,尽管我们在远期目标上还有不同看法。
他是一位买家,仅此而已。而我也喜欢收购,但我更喜欢自己建造。
在整个20世纪70年代,我们收购了46家日报,每家日报自身都是相当好的投资。但是,自从1973年我成为首席执行官以后,任何一家在地理方位上能够满足我建造一个真正全国性的印刷基地和发行系统的愿望的报纸,都是值得要的,也要求我们的出价越来越高。
正是这个原因,使我们在1982年创办《今日美国》的时候,处在了极好的地位,我们有现代的胶印厂,不仅仅能够为我们自己所有的报纸提供印刷服务,而且还使我们的报纸很容易进入大部分大都会市场。
我们可以在自己的印刷厂印刷《今日美国》,只需要一两个小时的驾驶时间就可以把报纸送往主要的市场:纽约、费城、匹兹堡、底特律、明尼阿波利斯、西雅图、圣弗朗西斯科、洛杉矶、丹佛、印第安纳波利斯、新奥尔良、亚特兰大和迈阿密。
这个网络并没有覆盖到全国,因此,在别的市场上,我们必须跟印刷厂签订合同。但是,这个网络已经是足够大的了,可以给我们相当大的优势,胜过了任何一家想架设全国网络的报业集团。
全美报业出版人协会主席的身份能做什么
有些首席执行官称此为战略策划,并雇用一大堆MBA来告诉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或者一般来说为什么不这么干。我从来都不干这样的事情。
反过来,我依靠常识。首席执行官应该有提前计划的聪明和直觉,之后雇用一批专家来帮助他揣测“如何”实现他的“什么样的”梦想。
对甘奈特公司来说,这种“什么样的”梦想就是一种新的全国性日报,能够吸引普通人的兴趣。到1978和1979年的时候,这样的梦想已经相当明晰了。
此前,我并不能肯定,我们创办全国性的印刷网络和发行系统最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我看出了3种可能性:
成为一家独立的全国性体育日报,按照《体育消息》、《体育画报》和我那份已经流产的《南达体育》的方式。
增加日报副刊,或者是星期天增版,或者是供我公司所有报纸使用的无所不包的一个版面,上面有严格的全国性消息和广告。
办成一份完整和独立、供普通读者看的全国性日报。
1978年,我开始一个人进行全国性调查,以决定到底选择哪一种。
当时,我刚刚被选为全美报业出版人协会的主席和总裁,那个协会是全国报业集团的总汇。
我扮演的那个角色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正如我担任的其他许多机构的职位一样。我担任该协会董事有8年时间,但是,我在那个协会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拿协会成员单位开玩笑,说他们坚守传统,愚不可及。
如果我所宣传的民主制度能够在那里普及,那我永远也不可能在一大堆由蓝血贵族或清教徒构成的董事成员中升到顶层。但是,洛杉矶亚历山大市的出版人乔·史密斯是1976~1977年年度的董事会主席,按照该协会的传统,他有权指定继任者。
乔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我们两个人都喜欢伦敦塔卫兵式的杜松子酒,我们俩在喝着杜松子酒时解决了许多世界性的难题。他因为把南达科他州一个曾经穷困潦倒的小子提拔为全国最大的报业精英组织的首领而自豪。
按照程序,并且有些勉强地被正式选拔为全美报业出版人协会的主席和总裁以后,我在就职演说中做了如下的保证:
作为主席要走遍全美所有50个州。
就当时的第一修正案问题发表意见。
在接下来的15个月里,我果真就那么做了。我与许多州、地区和城市的团体见面和谈话,包括报业同仁、读者、广告商、大学生等。
我在演讲中透露出来的消息,总是说要把自由言论和自由企业上的公众利益根据当地情况进行改造。但是,我的使命总是要我为自己的公司服务。
一个理想自有积蓄感染力的方式
无论去哪里,我都带着自己创办全国性报纸的使命,但这样的使命只潜藏在自己心里。
我听得多,说得少。我反复接到的消息是,报业同仁认为自己办的报纸比读者所想的好得多。我也看那些报纸,一看就是几百份。我的喷汽式飞机里装满了各地的报纸,无论去哪里,只要搞得到的报纸我都拿上。
有些报纸的确是糟糕透顶,但也有许多报纸相当不错,还有一些报纸出类拔萃。但是,没有一家报纸是报纸编辑所认为的那么好,更没有一家报纸能够为读者提供他们真正寻找的满足感。
除开仔细阅读各地报纸外,我还到处找《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的全国版。对于这两份颇有声望的全国性出版物,我形成了以下几点结论:
一、《华尔街日报》在全美有着极复杂的发行系统。在中等城市和许多大都会中心地区的有钱人当中,这份报纸很受欢迎。但是,该报无法伸及美国各地无数的小城镇。《华尔街日报》内容极其专业,对于任何地方的普通读者来说是无法产生兴趣的。
二、《纽约时报》的全国版销量极少,这令人奇怪,本书写作的版发行量仍然只有181000份。一些大城市里数量有限的思想领导者,或者那些想成为此类人物的人看这份报纸,或者假装看这份报纸。但是,这份报纸办得极死板,贝托克里克和博伊西以及贝顿鲁基的读者根本不可能看这样的报纸,面对这样一个枯燥无聊和头发灰白的老太太,他们还有什么兴趣呢。
另外,全国发行的《纽约时报》其实根本就算不上是全国版。它是纽约城都会版的一个微缩版,把里面最有趣味的一些广告扔掉了,同时又收集了很多新闻。
到1979年夏天,我已经看到、听到和读到足够的材料,让我相信的确存在一个真空,的确有可能创办一家适合普通读者看的全国性日报。
而且在我看来相当清楚的一件事情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或公司有甘奈特公司这样的优势来进行这样的举措。
我们比别的任何公司在更多的州里有更多的印刷厂。
我们在全美有一个很大的记者网络,一共3000多名新闻从业人员。
我们有极深的口袋,甘奈特公司的年收入已经达到10亿美元。
我们的长处是,我曾在创办《南达体育》的时候失败过,因此能够提醒我哪些事情不要去做。
哪怕如此,我还是知道,这个想法极其大胆,在公司内外都会遇到很大困难。
我决定采取用茶匙小口喂的简单策略。我希望稳定地赢得支持,哪怕速度稍慢一些。从推广较为容易的地方着手,我希望列出支持者的名单,让他们帮助我解决推广中比较困难的问题。
结果有用。两年之后,当甘奈特公司董事会投票支持启动《今日美国》计划时,美国国家广播公司的前任主席朱利安·古德曼董事说:“一个理想自有其积蓄感染力的方式,尤其是当这个理想是由董事长提出来的时候。”
我的家人最早得到消息,而且也是最早列人支持者名单的。之后是甘奈特公司里面的几位密友,再后来慢慢发展到更为广泛的公司同仁,后来才是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们,最后是我的评论人。到末了,潜在的消费者也接受了。
拖上家人
我的家人必须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情,这一点相当重要。如果启动《今日美国》项目,那将意味着我的全部时间和精力绝对会投入其中,而且要持续多年。而且我知道自己会成为国人嘲笑的对象,评论者也会冷嘲热讽。家人必须要明白,而且能够处理这些事情。
我相当走运,因为我的两个孩子以前都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们明白,父亲受煎熬的时候,自己应该保持冷静。他们准备好了接受新一轮的冒险,当然也准备好了接受人们的虐待。
当时,丹已经26岁,并且成为了一名新闻教育工作者。他十几岁的时候经历过很多动荡不安的人际关系变化,我和他已经成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