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越过母亲,向着屋子迈去,之前的愉悦全然不见。站在父亲的卧室门前,这一刻她却恇怯不前,母亲的眼泪,叔叔的沉默,都是她此刻脚下迈不动的千斤石,说不出的沉重。
过去半个月的种种情节,如同电影重播历历在目。
临潼的早起,临潼的贴心,临潼的眼泪,临潼的害怕,临潼有时候过分的小心翼翼,蕫姨的夜不归宿,妈妈的日不归家,甚至有一次她半夜醒来似乎听到她妈妈跟临潼的对话,因为实在很困,迷迷糊糊她也只是听到她妈妈说了一句“世界末日我们都挨过来了,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承受的吗?”醒来后她以为是这段时间大家的反常让她很没安全感而导致自己疑神疑鬼想太多做得梦,也就不是很在意,但现在想来完全出乎自己意料的是那不单单只是一个梦那么简单。
阿尔心惊肉跳,呼吸频乱,她不敢往某些方面去想,但这段日子以来不管是临潼,还是蕫姨,或者是她妈妈,其实最反常的那个是她爸爸,认真计算她爸爸已经离去整整一个月了,而这一个月里她从未接过她父亲的电话,这是以往任何时候都从不曾发生的事。而这些四分五裂的影像全部聚集,一幕幕串联起来陈列出的问题所在如同直线,一览无遗,指引着她,刺激着她,不得不往某些方面假设排除那一切不可能,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阿尔眼眸模糊,她抬起一支手擦过闭上的眼,手背是一阵凉与热的隔应,她把感觉隔应的手背往另一支手的手袖上摩擦了几下,擦干液体带给她的不适。然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毫无异样,搭在门把上推开门的手就像承受着全世界的重量。
单尔躺在床上,他脸色很苍白,盖着被褥的腹部凸起,头顶严重脱发,见到推门进来的阿尔,他努力的扬了扬嘴角,想给阿尔留下一个最美好的笑容,一双眼眸盯着她看想把她的样子刻在心里又或者只想牢牢的在看看她。阿尔见着她父亲的那一刻,眼里已是一片湿润。
她哽咽着声音叫了声“爸爸。”
单尔点头,脸上挂着极淡的笑,一字一顿说得及其费力“宝…贝…尔…爸…爸…回…来…了。”
阿尔走近,体贴的拿出身上的手帕俯身为她父亲擦拭额头上因为和她费力说话而冒出来的冷汗,然后从屋角搬来一张木椅放在床边坐下,握过她父亲的手亲昵的贴在自己脸上,孩子同父亲委屈的说“我以为您不要我了。”
单尔闻言,被握着贴在阿尔脸上的手,微不可见的有一丝触动,似乎不愿意她这般想,又略有些惆怅“宝贝…尔……”
“爸,我在这呢。”阿尔哽咽着声音,握着他父亲的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摩擦,想让她父亲能同以往一样有事没事就宠溺的摸摸她的脸颊,捏捏她的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