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尔微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尔见状,眼红,鼻酸,险些在她父亲面前掉泪,她爸爸最怕爱哭的孩子了,以前有次陈伯带着他家的小孙女来家里坐,那个孩子抢她的玩具,玩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哭了,父亲当时就烦了,借口说自己有事要先出门忙活,送走了陈伯,她父亲当时抱过她捏捏她的脸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跟她说了实话“这辈子啥都不怕,就怕孩子哭着脸,恐怖至极,幸好宝贝尔向来不哭。”
阿尔不想让她爸爸感觉怕,更不想让她爸爸感觉烦,她抬起袖子擦了擦还没溢出眼眶里的泪,露出笑容说“爸爸,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不会丢下我的。”说着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道“等爸爸身体好了,就带我和妈妈一起去踏青,每人骑一辆单车,延着目的地前行,还有在野外露营,吃妈妈给我们做的爱心便当,这些都是爸爸之前答应我的,大人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这也是爸爸你教育我的。”
那一天,直到单尔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阿尔都还是拖着她父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来回亲昵的摩擦,跟她父亲说很多很多的话,关于过去如何如何,关于未来怎样怎样,最后因为过于疲惫累的摊在她母亲怀里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阿尔第一句话便是对着守在她床边为她担忧的母亲茫然的问“妈妈,我爸爸呢?”
她说完脸上一僵,记忆跟着慢慢回笼,她爸爸没了。
许书萍闻言,瞬间泪如雨下。
阿尔躺着床上不哭不闹却是盯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后来阿尔得知她父亲患有白血病晚期,已是穷途之末,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起先她父亲感觉自己不适时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正值不惑之年,一点小病小痛都能忍受,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可病来如山倒,等真的忍受不了再去检查时却发现已经为时已晚。据她临越叔叔说最后一次和她父亲出海并非属实,他们是瞒着家人们去了医院。她父亲住院观察,可情况并不是很好,她父亲住院后中间昏迷了一个多星期,她临越叔叔心里着急,计算着他们平常出海的时间再一天天飞快的流逝,想来也知道事情再也瞒不了了,最后也只能告知家里的其他两位妇人,至于阿尔,他们是抱着能瞒一天是一天的打算。
对于临越来说,单尔如同兄长,从小自己就倍受他的照顾,就连他家里的媳妇,都是他这位兄长给他们俩搭的桥,牵的线。而如今眼看着他兄长英年早逝,留下一对妻儿,一时间他也花了眼,白了发,铁铮铮的一条汉子不知何时眼里也盛满了泪水却硬生生的憋着,也只有在背地里偷偷用袖子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