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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大彻大悟

栖龙宫江南分舵。

大殿上,龙绮正在向龙如晨传递凤若仙的最新消息:“哥哥,岭儿刚才来信说:凤姑娘的指甲上涂了‘蔻丹’巨毒,如果三天内喝不到‘金风玉露’,就会必死无疑!”

龙如晨皱起眉:“什么‘蔻丹’?那不是一种指甲油吗?”

龙绮缓缓的道:“它不单纯是一种指甲油,而且是传说中的一种剧毒,十分厉害,本来是无解的……经过岭儿改良后,喝‘金风玉露’可解!”

龙如晨撑着额:“如果喝不到呢?”

龙绮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道:“凤姑娘就会毁容,全身腐烂而死……先从脸部开始,一点一点扩散,慢慢地侵蚀到她的身体,最后尸骨无存!比‘死期蛊’还要歹毒三分——”

龙如晨一掌击在桌子上,大吼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带我去找她!你想她和孩子都死在毒药之下吗?”

龙绮一脸委屈的道:“哥哥,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啊!”

龙如晨脸色铁青:“这点事都不知道,那你学占卜有个屁用啊!”

“哥哥,我是凡人,可他们的力量来自梵天……我当然占卜不到啦!”

“你!你真没用——”龙如晨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在丹墀上踱步。

门外黑影一闪,有个“飞鸽使者”忽然匆匆走了进来:“报告盟主,外面有两个姑娘求见!”

龙如晨停下脚步,脸色不佳地问:“谁?”

影子使者恭声道:“她们自称一个姓柳,一个姓花!”

龙如晨心念一动:难道是师姐和花慕兰?

他赶紧挥了挥手道:“快请!”

“是!”影子使者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两个丰姿绰约、各具特色的女子被领了进来,一人白衣如雪,一人英姿飒爽,正是梵音仙子柳迎霜和女将军花慕兰!

龙如晨快步走下丹墀,迎上去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柳迎霜轻声道:“我是来给花姑娘带路的。”

龙如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花慕兰:“师姐,你是怎么找到花姑娘的?”

柳迎霜摇了摇头:“不是我找到她的……是阿铃找到的。”

龙如晨愕然:“阿铃找她干嘛?”

柳迎霜咬着下唇道:“可能是为了向你赎罪吧!她知道你要找花姑娘,便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了云游四海的花姑娘!可是你说过不想见她,她只好叫我来给花姑娘带路了——”

阿铃,你这是何苦?!

龙如晨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花慕兰:“花姑娘……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花慕兰淡淡的道:“我一个人随风漂泊,去哪里都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还会在乎我去哪里吗?”

曾经,他口口声声叫她“娘子”的;如今,却变成了一声陌生的“花姑娘”!

多么大的讽刺啊!事过境迁之后,那熊熊的爱火便熄灭了,他不能再牵她的手,她也不能再给他温柔!一个黯然的转身,谁也回不了头——

龙如晨两眼空洞,木然地问:“那天……你为什么要走?”

花慕兰淡淡的道:“因为有一个女人对我说: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龙如晨哑声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花慕兰瞪着他,一字字的道:“我只想亲眼看清楚:你的宿命中人到底是谁,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

龙如晨彻底无语:“……”此情此景,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龙绮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花姑娘,‘天伦宫’在哪里?”

花慕兰的目光瞬间飘远,似乎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大草原,低沉的声音透着无边的苍凉:“天伦宫,就在鄂尔多斯草原,‘成吉思汗陵’里面!当年,洛桑伦打造这个宫殿,本来是为了和我练‘天仙配’的,如今却成了他和萨满的新乐园……”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陵墓,坐落在内蒙古鄂尔多斯草原上。

这里牧草腾碧浪,羊群卷雪花。在蓝天绿草之间,三座蒙古包式的大殿肃然伫立,明黄的墙壁、朱红的门窗、辉煌夺目的琉璃宝顶,使这座帝陵显得格外庄严。

陵园占地面积5万多平方米,分作正殿、寝宫、东殿、西殿、东廊、西廊六个部分。整个陵园的造型,犹如展翅欲飞的雄鹰,极富蒙古民族浓厚而独特的艺术风格。

天伦宫就建在成吉思汗陵的正殿上。

当龙如晨和龙绮、花慕兰抵达鄂尔多斯大草原、打开陵园机关进入“天伦宫”的时候,现任蒙古大汗——洛桑伦,正坐在高高的莲花宝座上等着他们。

龙如晨一马当先,抱拳道:“洛桑伦汗,久违了!”

洛桑伦看也不看他一眼,漠然地扫过他,径直对花慕兰道:“我的王妃,你果然为他来了!”

花慕兰直接转过头去,望向别处,似乎连正眼也懒得看他一眼。

龙如晨走进宫殿,盯着洛桑伦道:“我娘子呢?你把她藏在哪里?”

洛桑伦淡淡的道:“她死了……你要不要把她的尸体领回去厚葬呢?”

龙如晨森然道:“那我就杀了你,给她陪葬!”

洛桑伦大笑道:“就凭你,还伤不了本汗一根毫毛!”

龙如晨一掌拍出,有如石破天惊:“那你就来试试吧!”

洛桑伦不闪不避,全身泛起一阵银白色的光芒,“砰”的一声把他震飞了出去!

龙如晨半空中一个“鸽子翻身”,轻飘飘降落在地上,心里有一丝疑惑:这个洛桑伦,怎么会岭儿的“忘情神功”?!

怔忡间,倏听凤若仙在屏风后惨叫一声:“啊……救命!”

龙如晨再也顾不得洛桑伦,一个箭步窜了进去,只见凤若仙双手掩面,一缕缕鲜红的血液正从她指缝间沁出,触目惊心!

龙如晨蹲下去,抱起她的头:“若仙,若仙!你怎么了?”

凤若仙只是惨叫,并不答话!

随后而至的龙绮见状,花容失色地叫道:“哥哥,她的毒发作了……你快喂她喝你的血!”

龙如晨急忙割破自己的手腕,把疼得满地打滚的凤若仙抱在怀里,挤出一滴滴鲜血去喂她。

凤若仙脸上血肉模糊,眼角、鼻孔、耳朵、嘴边都有鲜红的血水流出,比“死期蛊”发作的情景还要惨!眨眼间,已经看不清她本来的面目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龙如晨又想起了五年前东方婷惨死的情景,眼眶渐渐发红,身体渐渐发抖,一颗心揪得紧紧的!他已经失去了东方婷,不能再失去凤若仙——

随着他的血滴入口中,“蔻丹”的毒性终于控制住了,凤若仙脸上的伤慢慢愈合,只留下一道道难看的疤痕,就像一条条红蚯蚓,比练过“无艳神功”的阿铃还要丑!

凤若仙揽镜自照的时候,见到那副丑八怪的模样,再度哭到崩溃!

她寂寞地等了五个春秋,五年花开花落,好不容易才长成龙如晨喜欢的那种美女,现在却又毁于一旦了!这教她如何能不伤心?!

龙如晨搂紧她,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的!”

凤若仙哭着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嫁给你……我配不上你!”

龙如晨抓住她的手:“若仙,我不介意,我不在乎!”

凤若仙哭断了肠:“我在乎!堂堂武林盟主,怎么可以娶一个丑八怪为妻呢?”

龙如晨咬牙切齿的道:“我真的不在乎!你听到没有?”

凤若仙泪如雨下,突然间发现眼前一片模糊:“啊……我怎么看不到了?”

她努力睁大泪眼,想看清龙如晨的模样,却只看到一片空白:“相公,相公!你在哪里?”

龙如晨抱紧她:“我在这里啊,我在你身边!”

凤若仙抬起手,抚着他的脸:“我看不到你……我的眼睛怎么了?”

龙如晨转头对龙绮喝道:“快给她看看!”

洛桑伦缓步走了进来,闲闲的道:“不用看了……我看着她哭了几天几夜,不是受刺激短暂失明,就是伤心过度哭瞎了眼!”

龙如晨拧起眉:“你不是洛桑伦,你是岭儿?”

洛桑伦笑嘻嘻的道:“二表哥,你越来越聪明了!不愧是玉帝下凡——”

龙如晨眉头深锁:“你为什么要给她毒药?你不怕害死她吗?”

罗岭伸手一抹,在脸上揉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来:“她自己要的,不是我给她的……她宁可死无全尸,也不让别的男人碰她一下,哪怕是尸体都不行!”

龙如晨目光似箭:“你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救出去?”

罗岭嚷道:“她不肯跟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龙如晨的目光更凌厉了:“你不会把她劫走吗?她一个弱女子,半点武功都没有,还能反抗你不成?”

罗岭暴跳如雷:“我也是男人啊!她不让我碰,我怎么把她劫走?”

龙如晨哼了一声:“你办法多得很!只是你想故意整我来一趟——”

罗岭指住自己的鼻尖:“亲爱的二表哥,你是在责怪我吗?我招谁惹谁了啊?整天为你们忙进忙出的,还要在这里做‘受气包’——”

凤若仙掩住龙如晨的嘴,低声道:“相公,你别怪表少爷了……如果你不来,我是死也不会跟他走的!”

龙如晨看着她,痛心的道:“若仙,你为什么要这样傻?”

凤若仙含泪而笑:“得不到你的原谅,我和死人有什么区别?你不来救我,我宁可一个人在这里腐烂,也不会跟别人走的——”

龙如晨心一酸,转头对龙绮道:“好妹妹……你不是神医吗?快帮我医好她的眼睛!”

龙绮俯身,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凤若仙的眼睛后,轻声对龙如晨道:“哥哥,嫂子的眼睛是受刺激失明的,我可以治好……只是脸上这伤疤,我就无能为力了!”

凤若仙凄然道:“九公主,不必浪费力气了!我现在毁了容,瞎了眼,就不会再痴心妄想嫁给你哥哥了……他就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女人!”

龙如晨搂着她道:“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凤若仙哭道:“我配不上你,我善妒,我丑陋,我爱耍心机……我不是你想要的妻子!”她擂着他的胸膛道,“放开我!”

龙如晨紧紧地抱着她:“我不放!”

凤若仙在他怀里张牙舞爪,大哭着叫道:“放开我!”

龙如晨不语,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凤若仙拼命挣扎,尖利的指甲不小心在他脸上划了一下,抓出了五道长长的血痕来!温热的液体,一滴滴掉在她脸上——

龙如晨低沉的道:“很好……现在我也毁容了!配得上你了吧?”

凤若仙抚着他的脸,惊慌的道:“你怎么了?”

龙如晨平静的道:“我跟你一样了,是个丑八怪……”

凤若仙转向龙绮,狂叫道:“九公主,快医好我的眼睛!我要看他,我要看他——”

罗岭在一旁抱怨道:“搞什么嘛?折腾了大半天,最后还不是要辛苦我老婆!真是的——”

龙绮笑着推了他一把:“好了,你去外面站岗放哨吧!我要给嫂子动手术了——”

罗岭噘起嘴,悻悻然走了出去。

来到大殿上,他看见被他用“天魔神箭”点倒在寝宫里的洛桑伦和萨满能自由活动了,不禁吃了一惊:“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给你们解开穴道的?”

花慕兰淡淡的道:“在这里,好像不止你一个人会‘天魔神箭’吧?”

罗岭看着她,摸了摸鼻子:“你为什么要放虎归山?你不怕他们联手来对付你吗?”

花慕兰依旧淡淡的:“有龙如晨在这里,你担心什么?”

罗岭咕哝道:“二表哥现在自顾不暇,才懒得理你哩!”

花慕兰淡漠的道:“他理不理我无所谓,我只想转告你一句话……我见过琇琇姑娘了,她说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请你放心!”

罗岭咳了一声:“收到了……你以后,准备去哪里?”

花慕兰冷冷的道:“琇琇能忘了你,我就能忘了龙如晨!不管去哪里,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的——”

罗岭的表情高深莫测:“其实你和二表哥也有过婚约……你为什么不选择留在他身边呢?”

花慕兰转过脸去:“我不作小妾。”

罗岭笑嘻嘻的道:“你可以争取做大的呀!你的军人作风到哪里去了?”

花慕兰冷笑道:“凤若仙变成这个样子,你觉得龙如晨还有可能娶我做大的吗?虽然我是被她一句话挤走的,但看到她为龙如晨牺牲得这么彻底,我心服口服了……祝福他们!”

这时,洛桑伦和萨满也走了过来,一齐诚挚地望着她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花慕兰淡淡的道:“别客气,有这个不喜欢杀生的小魔头在,就算我不救你们……龙如晨也不会对你们下毒手的!”

洛桑伦认真的道:“我曾经爱过你,也恨过你……但看到你最后并没有和龙如晨在一起,我觉得我比你幸福——因为爱我的人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花慕兰寒着脸道:“洛桑伦,我就是看在这位萨满姑娘的分上,才会出手救你的!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爱她,不要再为非作歹了!”

萨满柔声道:“花将军,其实大汗并不坏,只是受刺激误入歧途了……我以‘梵天’的名义靠近他,也是为了点化他!劝他回头是岸,重新做人——”

罗岭拍掌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喜欢看到这样的结局——其实呢,报仇不一定要杀人,能用真爱点化他最好!”

萨满看着他,柔柔一笑道:“罗公子,你和九公主在一起,都不知道是谁在点化谁了!”

罗岭搓着下巴道:“表面上,是她在点化我;实际上,是我在点化她!”

萨满明眸一转:“那结果是谁赢了呢?”

罗岭摸摸鼻子道:“感情这回事,好像是不分输赢的吧?就算争到最后,你赢了,也不过是像二表哥那样,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你的人生再辉煌,也离不开女人的陪衬!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才是美好圆满——”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为什么一定要分输赢呢?

谁先不爱,谁先离开;爱与被爱,同样受伤害!

只要选择离开,那就谁也不欠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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