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我已经命令田壮去准备钱了,你快放人!”
余啸东看到安知薇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的模样,忧心如焚,他不敢太过接近安知夏,深怕刺激到她引发什么更疯狂的举动来,只能站在原地。
“你不用拖延了,十分钟,我再给你十分钟!我楼下的兄弟们可不止有硫酸弹那么简单哦!十分钟后还见不到钱的话,我就让我的哥哥们朝大街上扫射!然后,再一针打死这个贱人!”
那根特大号的针管,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人畏惧。
余啸东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楼下田壮突然赶了上来,余啸东见他两手空空,忍不住大发脾气:“我叫你去带钱过来,钱呢!”
哪怕是金库里的那小笔现金,现带过来稳住安知夏,救了安知薇再说!
“少爷,对不起,金库正在开启中!”田壮被余啸东训斥,也不以为意,趴在余啸东耳边耳语:“……”
余啸东脸上肌肉抖动几下,安知夏已经发现他不对劲,大叫:“你们又要搞什么鬼?!”
余啸东赶紧举起手来,表示没事。田壮却有些心慌,举起手的同时,不自觉地朝安知夏身后瞥了一眼。就是这微小的动作,引起安知夏警觉,她自己回头一看,一个身上系着安全绳的蜘蛛人,已经快要爬到安知夏脚边!
安知夏高声尖叫,随手一个硫酸瓶甩下去,正正打中那蜘蛛人,蜘蛛人发出大声惨叫,手一松,摔了下去,被安全绳吊在半空中,身上的衣服瞬间被硫酸烧烂!皮肤的焦臭味和衣服的烧焦味夹杂在一起飘过来,直升飞机场上的众人都被吓得面无人色!
说时迟那时快,就这样一分神,一个黑影蓦地分开人群,朝安知夏扑过去。
他动作好快,真正的动如脱兔,电光石火之间,他已经冲近安知夏,胳膊肘飞起,结结实实撞中安知夏握着针筒的手。安知夏手中的针筒脱手飞出去,摔在脚边。那黑影成功把安知薇扑倒在地上,用自己整个身体护着昏迷不醒的安知薇。
余啸东见机不可失,来不及下命令,自己虎吼一声,也扑了上去。安知夏见状大惊失色,手中的硫酸瓶子接二连三朝余啸东扔过来,余啸东以手臂挡头,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安知夏见他的目标是安知薇,瞳孔猛然收缩,大笑道:“余啸东,你还惦记着这个贱妇!”
她一瓶硫酸朝安知薇扔过去:“看我帮她整个容,你还爱不爱她!”
眼看那硫酸瓶子就要打中黑衣人了,人群中冲出第三个人影,他动作也很快,一抬手,手中打出一支什么东西来,啪地和硫酸瓶子在半空中撞击,顿时把那瓶子撞歪了。瓶子摔碎在黑衣人身边不到三尺的地方,硫酸横流,冒出可怕的吱吱声。
余啸东抢得时间,更不多话,他眼见安知夏腰间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显见是放硫酸的地方了,就要冲过去抢硫酸。这时安知夏身边那几个大汉也反应过来了,呼呼喝喝地围上去围攻余啸东。安知夏尖叫:“杀死他!杀死安知薇!”
“丑八怪,想动我的女人,门都没有!”清冷桀骜的声音在人群前面响起,却是那第三个出现的人,他长身玉立,黑发白面,双眸炯炯如鹰,“他们全都是危险分子,给我格杀勿论!”
“是!”
人群中窜出好几名穿着便衣,身手矫健的战士来,冲上前去,跟围攻余啸东的人打成一片。田壮眼见人质已经被抢下来,也怒喝:“余氏的人,也赶紧给我上啊!”
看得呆了的余氏警卫这时候才如梦方醒,冲上去保护余啸东。也有人去拉那个扑在地上的黑衣人,他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做盾牌,死死挡着安知薇。等到人们拉起他的时候,有人惊叫:“是四少爷!”
也有人惊叫:“硫酸!”
那个最后炸裂的硫酸瓶子,到底还是溅了好些到余啸言身上。难闻的酸臭烧焦味散了出来,余啸言皱眉道:“没关系,没有打中脸,把知薇送去医院!”
一时之间,形势一百八十度大逆转,安知夏眼见大势已去,原本已经烂得看不出表情的脸上,一片扭曲。她见余啸东扑向自己,尖叫起来:“余啸东,你别得意,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话音未落,安知夏反而自己冲余啸东反扑回去。余啸东大吃一惊,收势不及,被安知夏拦腰抱住。安知夏死死搂紧余啸东,尖叫着顶着他冲大厦边缘冲过去。她原本就已经站在大厦边上,脚下就是几百米的高空。只不过几步,两个人就搂抱着,双双摔了出去!
“二少!”
田壮大惊失色,站得近的几个人也都已经回过神来,抢了过去,可是已经太迟了,只能眼看着余啸东摔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余啸东及时腾出双手,紧紧地扳住大厦玻璃幕墙的边缘,安知夏搂着他的腰,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吊在六十八层楼的楼顶半空。
田壮扑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想要拉住余啸东:“二少!”
安知夏却在下面用力往下坠,她盘起腿,死死夹住余啸东双腿,像只大树懒一样猴在余啸东身上,烈烈狂风吹起她黑色长发,状若女鬼,不住发出尖声厉笑:“余啸东,我好爱你,我们为什么不一起死?我们黄泉路上再做夫妻吧!”
余啸东无暇回答安知夏,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自己身子固定在大楼外面,十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都发白了,可两个人加起来差不多差不多三百斤的重量,十个手指头怎么吃得住,还是一个一个松了开来。
余啸东的竭力求生,激怒了安知夏,安知夏绝望地叫道:“啸东,难道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死?我要我们一起死!”
说罢,她嫌死得不够快,开始用脑袋撞向余啸东柔软的小腹!
余啸东拼命求生,安知夏却一心求死,她用脑袋去撞余啸东肚子,人的脑袋多硬啊,一撞之下,几乎没把余啸东撞得吐血。他大声惨叫着,终于支持不住,松开了手,急速向下坠落!
电光石火的一瞬,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上面伸下来,死死抓住余啸东手臂。顾念半个脑袋露出来,冷笑:“余二少可不能死,你要一死了,我可就伤脑筋了!”
可说笑归说笑,两个人一起向下坠的力度可不是开玩笑的,顾念已经用力拉余啸东了,下面的两个人还是一点一点地滑落。
田壮也赶上来帮忙,扶着顾念的腰,死死固定住。安知夏在底下见到帮忙的人越来越多,狂笑起来,在空中扭动,那向下的力再度加大,顾念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带得上半身悬空出去,一时之间,形势凶险万分!
这时,楼下顾念和余氏的人已经把安知夏带来的那伙亡命之徒砍瓜切菜般清理干净了,警车叫得震天响,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余氏大厦糊墙纸似的糊得结结实实。无奈这里楼层实在太高,六十多层,两百多米的高空,哪怕在底下拉出消防垫子都没用。人们都屏住呼吸,关注着楼顶上随风晃晃悠悠连成一串的几个人。
“咦哈哈哈哈,贱人的臭男人,你要救余啸东?那就连你也一起死吧!”安知夏荡秋千一样,用脚使劲蹬玻璃幕墙,发出阵阵笑声,“你如果死掉,安知薇一定很伤心!”
顾念咬牙切齿,俊俏的面容因为用力过度有些扭曲,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出:“开什么玩笑,老子命还长着呢!”
他每说一个字,就把余啸东往上拉一点,田壮身后也聚拢了好几个人,一个抱着一个,拔河一样把他们往上拖。安知夏尖叫起来:“别!别!”
“你玩够没有!”冷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余啸东上半身被顾念拉着,下半身被安知夏缠着,整个人身不由己,只有嘴巴属于自己的,“安知夏,我可不要陪你一起死,放开我!”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胆气也壮了起来,拼命地动脚去蹬安知夏。一阵高楼劲风吹过,安知夏尖叫着被风吹得翻了个滚,余啸东趁势用力往上一拉,安知夏收势不及,就此松开了手。
在长长的惨叫声中,安知夏在六十八层高的余氏大厦顶楼坠落下去!
“啊呀――”
安知夏一松脱,顾念赶紧叫田壮:“快用力!”
人群猛地一发力,余啸东和顾念就一同被拉了上来。余啸东几乎全身都瘫软了,只能死狗一样一点一点被人们拉回地上,双膝一着地,他马上就势躺倒在地上,呼呼喘气,再也不愿意起来。顾念还好一些,可以坐起来了。
“顾念,感觉怎样?”旁边的余啸言见危机排除,才小心翼翼地放开安知薇,抬头问顾念。太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余啸言声音有些沙哑。
“还好。”顾念晃晃脑袋,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处理了,大难不死的余啸东,马上就开始部署行动,余啸东指挥余家警卫,黑皮指挥武装部干警,对余氏大厦进行了地毯式的清理,把逃跑藏匿的林落华余党,一网打尽。
安知薇和顾念,和其他伤者一起马上被送到医院去进行救治。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安知薇是吸入了大量麻醉气体导致的短暂失去知觉;而顾念,则纯粹是饿晕的。
“饿晕……”清醒过来的安知薇,被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
“他刚长途飞机赶回来,已经十来个小时水米不打牙,然后马上赶到余氏去进行营救行动。就算铁打的人都受不住啊。何况最后他抓着余二少,倒吊在六十八层楼顶上整整十几分钟,要不是他体力好,恐怕那会儿就该昏迷了――如果那个时候顾念体力不支,估计余二少也就要跟安知夏一块变成肉饼了!”
于是,顾念就这样华丽丽地,饿晕了。
丢人啊!安知薇看看走廊上摆得满满当当的礼物和花篮,这些都是社会各界人士送来给顾念这位奋不顾身保护民众生命安全的武装部长的,心里直吐槽。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英雄是被饿晕的!这不是要难为作家协会那个要为顾念写传记的小写手么!
“英雄怎么样了,英雄不用吃饭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