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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庞 统(1)

庞统,江东人士,因为长相丑陋不被人所深知。赤壁之战后,刘备任荆州牧,任庞统为耒阳令,后经吴将鲁肃和诸葛亮的极力推荐,刘备才赏识其才,任为治中从事,与诸葛亮并为军师中郎将。后刘备入蜀,诸葛亮留守荆州,庞统作为主要谋士随刘备进兵成都。庞统论军国大事,讲究果断,不可仁义优柔,故刘备总是有选择地采纳其建议。他善能知人、议论英发、多出奇计、言必有中,实为一代英才。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庞统率兵攻雒县(今四川广汉北),中箭而亡。他的英年早逝,着实令人叹惋!

家有德公

庞统(公元179年-公元214年),字士元,荆州襄阳(今湖北襄樊)人。

荆州是古“九州”之一,在荆山和衡山之间。这个地方自古以来人杰地灵,物产丰富,有“文化之邦”、“鱼米之乡”的美誉。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曾经定都荆州,长达411年。楚先民创造了堪与古希腊雅典文化相媲美的楚文化,荆州出土的战国丝绸、越王勾践剑以及整套石磬编钟,全部折射出楚文化的熠熠光辉。

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一鸣惊人”的政治家楚庄王、楚国名相孙叔敖、吴国名将伍子胥、楚国名士申包胥等等,都出生于此,并在以后的日子里走上了历史舞台。

当然,这些历史名人中也包括庞统。

荆州可以说是三国文化的发祥地,这一点从《三国演义》中多次提到荆州就可以看出。

在三国封建社会统治阶级各政治集团中,荆襄高才有非常大的影响力。

东汉末年处于战乱时期,荆州可以说是当时的学术中心。这里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安宁,所以为培养杰出人才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那时,学术史上最有名的领军人物是庞德公、司马徽和宋仲子等人,庞德公是当地士族领袖。

庞德公,《三国演义》中记载他字“山民”,但是他的儿子叫做庞山民,所以有人对这一点提出了质疑。

对此,史学家通过大量史书最后得出论证:庞德公应当字“德公”,名不详,大约生活在汉灵帝建宁至三国蜀汉昭烈帝章武年间。

庞德公同当时隐居襄阳的徐庶、司马徽、诸葛亮交往非常密切,称诸葛亮为“卧龙”,司马徽为“水镜”,庞统为“凤雏”,皆庞德公语也,被誉为知人。

“凤雏”就是凤的雏,即小凤凰。庞统的叔叔庞德公独具慧眼,意识到假以时日,庞统必定会高翔于九天,清鸣于云中,于是给他起了“凤雏”这个绰号。

拒官

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娶了诸葛亮的二姐为妻。

诸葛亮总是以师礼对待德公,每次来访,都会独拜于床下。

清人阮函在《答鹿门与隆中孰优说》中记载:“庞公却辟刘表,知其不足与为;而智辩昭烈,隐然出武侯以自代。在国可扶炎鼎之衰,而在已无改岩林之乐。”阮函认为庞德公对诸葛亮的成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现代学者谭良啸认为诸葛亮之所以那么尊重庞统,主要是因为庞德公实际上是诸葛亮的老师。

此外,庞德公也非常重视对自己的侄子庞统的培养,他对庞统的成材、成名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庞统年少的时候,因为老实憾钝,所以没有人了解他。

《襄阳记》中记载:统少未有识者,惟德公重之,年十八,使往见德操。德操与语,既而叹曰:“德公诚知人,此实盛德也。”

当时,庞德公是一个名人,总体说来,他有两个特点:

第一,庞德公坚决不做官。他很早以前就居住在襄阳岘山的南面,以耕读为业。

当年刘表为荆州牧的时候,听说了德公德高望重的威名后,多次请他进城府做官,都被庞德公拒绝了。

第二,他有一套不做官的理论。

刘表无数次对他进行了邀请,但是他坚决不去赴约,刘表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亲自登门拜访。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一天,庞德公正在耕作,刘表前去拜访,两人席地而坐,在地里交谈了起来。

刘表问:“你为什么不同意做官呢?”

庞德公回答地非常简洁:“为了保全。”

刘表说:“一个人不做官,只能保全自己,而不能保全天下呀!”

庞德公回答说:“世界上有一种鸟叫鸿鹄,它们会在高林上筑巢,这主要是为了在傍晚的时候得到很好的休息;还有一种叫鼋龟的动物穴于深渊之下,这主要是为了在早晨的时候得到很好的休息。所以人们的趋舍行止也是人的巢穴,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所希望的栖宿而已。”

庞德公用了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比喻,说明了物各有所求,人各有其志的缘由。

刘表接着又问:“先生您宁肯这么辛苦地在田间耕种,也不愿意做官领取丰厚的俸禄,那么,在您百年之后能为子孙留下什么呢?”

庞德公回答说:“当官的人到最后都会把危险留给子孙,我将来却能把勤耕读、安居乐业留给我的子孙。只是我跟他们所留下的东西不同罢了,不能说我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刘表见怎么都劝说不动庞德公,只好叹息而去。

现在的襄阳城东门外的庞公乡是庞德公的出生地。据说,后来他隐居于鹿门山,以采药为生。

鹿门山上的“三高祠”就是为纪念庞德公和唐代诗人孟浩然、皮日休于明代所建。

有一首关于鹿门的诗名叫《夜归鹿门歌》,是唐朝诗人孟浩然所写,全诗是这样的:

山寺鸣钟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

人随沙岸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

鹿门月照开烟树,忽到庞公栖隐处。

岩扉松径长寂寥,唯有幽人独来去。

司马徽的推荐

司马徽将庞德公看成是自己的兄长,被德公称为“水镜先生”,两人非常亲密,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

司马徽,字德操,号水镜,颍川阳翟(今河南禹州)人,住城东南20余里洞林寺侧(今曹徐村),徽清雅,以有知人之明著称于世。

汉灵帝末年,群雄割据,司马徽虽有经邦济世的才华,却不愿施展才能为时所用,他缄默固守,甘愿隐居在阳翟故里,躬耕度日。

北方战乱,他寓居襄阳。司马徽有很多学生,都非常著名,庞统成年时,庞德公让从子庞统去拜访司马徽,庞统也早就听说了司马徽有能鉴定人才的才能,于是前去拜见司马徽。

当时,司马徽正在树上采桑,让庞统在树下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两人竟然从白天谈到夜里。

通过交谈,司马徽认为庞统应该是南州读书人之首,就这样,庞统渐渐出名了。

当时,两个晚辈学生被司马徽推荐给了刘备。一个是庞统,另一个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具有雄才大略,志向高远,也受到了司马徽的赞赏,司马徽将他与庞统同等看待。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与徐庶、石韬、孟建等人一起入魏,庞山民被任命为黄门吏部郎,徐庶被任命为御史中丞、石韬被任命为典农校尉、孟建被任命为征东将军。

此外,在蜀国的司马徽的学生中,品德最高的是向朗。

《襄阳记》载:朗师事司马德操,与徐元直、韩德高、庞士元亲善,他主张和为贵,在蜀国任特进、左将军等职。诸葛亮南征时,他留守主政。诸葛亮北伐时,他任长史,然而受马谡牵连免职。延熙十年,向朗去世,他是一位深受蜀国上下尊敬的长者。他逝后十五年,蜀国灭亡。

其实,在封建社会,政治集团的对抗形势是错综复杂的,任何一个独立的统治集团都不可能使自己变得强盛,必须要兼容、联合众多力量才能达到强盛的目的。

曹操招揽人才,以改朝换代为目的,荆襄的高才在曹魏政权地位一般,司马徽的学生只有刘廙职位最高,但是他反对禅让制,很早就去世了。

孙权政权中,荆襄的高才有诸葛瑾、宋仲子的学生潘濬等。

曹魏政权中的司马懿虽然师从胡昭,但是也非常敬重荆襄高才。据现存史料记载:司马懿非常重视荆襄高才,与曾在荆襄避难侨居的士大夫杜畿、司马芝、杜袭等人共事。他主要管理荆襄地区的事务,并为曹操父子出谋划策。

当司马懿与诸葛亮对阵时,两人经常进行书信往来,他同孟建、黄权等人的关系都非常密切。

司马懿与颍川的司马徽同姓,他与司马徽的学生和荆襄高才们都非常亲近。

在蜀地,司马徽的学生还有李仁、尹默等,尹默担任了诸葛亮的军谋祭酒、太中大夫等职。

有一件关于司马徽的趣事:

如果有人问司马徽某件事情好还是坏,司马徽都会说“好”,因此有人称他为“好好先生”。

一次,他的妻子对他说:“人家是有疑问,才会问你,你怎么能一概说好呢?别人是想让你拿一个具体的意见,你这样一概说好,就歪曲别人问你的本意了。

其实,司马徽并不是一个不讲原则的人。

当年刘备向他问及天下大事,让他推荐人才,他在推荐诸葛亮、庞统时态度非常坚决,语气非常肯定。

他说:“儒生俗士,岂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此间自有卧龙、凤雏。”

刘备问:“他们是谁”

他说:“诸葛孔明、庞士元也。”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七月,曹操南征,刘琮率荆州投降了曹操,司马徽也投靠了曹操,只可惜,司马徽还没有在魏国大显身手,就病逝了。

赤壁之战后,曹操、刘备、孙权三家分荆州:曹操占据南阳、襄阳、南郡三郡,刘备占据长江以南的零陵、桂阳、武陵、长沙四郡,孙权则占据江夏郡。

耒阳县令

庞统自视甚高,有十足的书生气。当年他属于孙权部下时,即使在赤壁之战中立下大功,却没有将其炫耀张扬;他去荆州投奔刘备时,即使同孔明和鲁肃有着过硬的关系,也不愿主动说出来。他认为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肯定能谋得一席之地并大展宏图。

然而,事实并非庞统所想的那样。

当刘表的次子刘琮将荆州献给曹操后,立刻引起了地方上的骚动。荆州众多有忠君思想的名士因为不满刘琮的这一举动,纷纷投靠了寄居荆州的刘备。

曹操领军南下,刘备在失败后,与孙权联手,在赤壁展开了一场大战。曹操败兵后被赶出了荆州。

赤壁大战后,庞统希望在这乱世中发挥自己的才能,于是他投靠了孙权。

可是,庞统没有正视周瑜的实力,认为周瑜没有什么了不起。

然而,孙权平生最喜欢周瑜,将周瑜视为亲哥哥,并且此时的周瑜已经是江东的第一支柱,还是孙策的至交。为此,孙权没有重用庞统。

后来庞统被任命为功曹。所谓功曹,就是主管兵士,也会参与一些政务。最令庞统气愤的是让他在周瑜的手下做事。

当周瑜帮助刘备取得荆州后,庞统被任命为南郡太守。

徐庶曾对刘备这样评价庞统:“卧龙凤雏,得一而可安天下也!”由此可以看出,徐庶对庞统的评价极高。

凤雏就是庞统,卧龙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于汉灵帝光和四年(公元181年)出生于琅邪郡阳都县的一个官吏之家,诸葛氏是琅邪的汉族,其先祖诸葛丰曾经在西汉元帝时做过司隶校尉;其父诸葛圭在东汉末年做过泰山郡丞。

诸葛亮3岁时,他的母亲章氏病逝,8岁时,他的父亲去世。无依无靠的诸葛亮带着弟弟诸葛均一起投靠了叔父诸葛玄。

东汉朝廷派朱皓取代了诸葛玄的职务,诸葛玄一气之下投奔了荆州牧刘表。后来诸葛玄去世,诸葛亮同他的弟弟诸葛均隐居起来,躬耕于南阳。

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病逝;汉献帝从长安李傕手中逃出,迁到了曹操的许昌。

诸葛亮平日好念梁父吟,又经常拿管仲、乐毅同自己相比,当时的人对他都不屑一顾,只有好友徐庶、崔州平等好友相信他的才干,称他为“卧龙”。

当时,诸葛亮与荆州名士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人都有结交。

黄承彦曾对诸葛亮说:“我听说你要选妻,我家中有一丑女,头发黄、皮肤黑,但才华可与你相配。不知你觉得这门亲事如何?”

黄承彦虽然这样问了,但是他也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诸葛亮竟然应许了这门亲事,立即迎娶了此女。

当时的人都不理解诸葛亮的做法,认为诸葛亮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大帅哥,长得一表人才,竟然娶个丑女当老婆。

对于这件事情,乡里甚至作了句谚语;“莫作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

周瑜死后,庞统送葬到吴地。因为很多吴人都听说过庞统的大名,所以当他要西返荆州时,众多知名人士齐会昌门,为他送行,其中包括陆绩、顾劭和全琮。

庞统对陆绩、顾劭和全琮三人分别作出了评价:“陆绩就像一匹笨马但能不停地跑动;顾邵就像一头笨牛但能够驮着重物走远路;全琮喜欢施舍,还好名声,就像汝南的樊子昭。尽管智力不多,也称得上是一时的俊杰。”

三人被庞统的才华和远见所折服,与庞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对他说:“如果天下太平了,我们一定和你共同品评天下的读书人。”

此后,有人问庞统:“照您看,陆绩比顾劭好吗?”

庞统说:“驽马虽然精良,但乘坐的只是一人罢了。驽牛一天走三十里,所负载的哪里只是一个人的重量呢?”

一次,顾劭去见庞统,住在庞统那里,两人谈论起来。

顾劭问庞统:“您有善于知人之名,我和您相比,您认为谁好一些呢?”

庞统说:“讲到陶冶世俗,甄综人物,我比不上您,但是,如果论帝王之秘策,揽倚伏之要最,我可就比您强一点了。”

顾劭认为庞统的话有道理,更加敬佩庞统,此后跟他走的也更近了。

后来,吴将鲁肃推荐庞统去投奔刘备,庞统听后,认为鲁肃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投靠了刘备。

然而,当时的刘备有两个顾虑:第一,庞统其貌不扬,不知他的真实才能如何。尽管有鲁肃的力荐,但是还是有所顾虑;第二,诸葛亮对于刘备的重要性无人能比,要想重用庞统必须得考虑诸葛亮的感受。

三思之后,刘备只让庞统当了个耒阳县令。

对此,庞统非常不满意。他认为凭借自己的才华,区区小县令可谓是大材小用。于是任职一百多天,庞统仍不理政事,终日嗜酒为乐,一应钱粮词讼,并不理会。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张飞的到来。面对张飞的时候,庞统直气壮地说自己没有荒废公务。而张飞被庞统的表象所迷惑,对他荒废公务的事情将信将疑,同时却看到了庞统的才能。

因为当时,庞统坐在公堂之上,让公吏收齐百余日来的全部案件,开始统一办案。

虽然那是他任职以来第一次办理公务,但是他表现得非常镇定,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处理完了所有公务,完全没有殆政的迹象。

就这样,庞统与张飞熟识了,也为日后张飞力荐他成为副军师中郎将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曙光

虽然庞统用他的才能“迷惑”住了张飞,并同张飞成为了朋友,但是在几个月后,庞统却因不理公事的名义被刘备罢了官。鲁肃作为吴国的一名大将,他写信给刘备说:“庞士元不是一般的人才,如果让他担任治中、别驾等职务,才能让他发挥出真正的才能。”

诸葛亮也对刘备肯定了庞统的才能,并希望刘备可以重用庞统。

诸葛亮把庞统带到刘备面前,可庞统大言不惭,让刘备好生厌恶。

在诸葛亮和鲁肃的极力推荐下,刘备才答应再次召见庞统。

于是,刘备再次召见了庞统。两人纵论上下古今,纵谈国事。刘备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差点错过一个宝贵的人才。

刘备最大的优点就是重用人才,敢于承认自己的过失。

于是他双手抱拳对庞统深深地鞠躬,说:“刘备以前有所怠慢,不知士元可否原谅刘备之前的过错?”

本来庞统对刘备任命自己为耒阳县令以及罢免自己的事情心理有所不爽。可是当他看到刘备竟然放下身份向自己道歉时,心理所有的埋怨顿时消失了,并且更加敬佩刘备。

他感动地说:“士元怎能受得起,刘皇叔不必如此多礼。今后士元定当竭死以报刘皇叔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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