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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缘起

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路边,略瘦的骏马有些疲惫,随意吃了几口脚前的野草。

车轿一侧,一位书生样貌的少年站立着,静静看向马车门帘,似乎在等待绝世珠宝的出世。

门帘缓缓拉开,少女的脸在强烈的阳光下,不知为何有些暗色,如阳光下远处的群山。

此女子便是,医圣的孙女杨依。此番前来,正是为入侠门而来,以她的情况,入侠门本该不适。身中百毒散此异毒,至今未痊愈,身体又弱于常人,实在不适出入江湖这个地方。

不过即为医圣之后,医术自是非常一般,杨依入侠门也正依靠于此。

书生道:“依儿妹妹,我们去前方草地休息一番,待阳光弱一些再上路,此地离侠门也不远了,路程一个时辰左右。”

杨依细道:“千徵世兄,还是叫我依儿吧!这一路上多谢世兄关顾。”

千徵听到杨依的话后,笑道:“哈哈!依儿说的是,此番是我的不是。”

千徵正是千机之后,在杨依爷爷的请求下,自愿陪杨依前来侠门。两家先辈交往深厚,可谓世交。

杨依爷爷医圣杨青,他让杨依来侠门只有一个原因,希望能寻找到另外一把千机锁,好解决杨依身上的异毒。

千机锁为千家所传,何奈风云替换。至此,千家也不知其下落,现今杨青唯有尝试从行浅处下手。至于结果,世上之事,莫能具说。

此时,行浅仍然处于玄妙状态,全身心的为突破而奋斗,对于身外之事,自然一概不知。

处于这种状态中,如果有人来干扰他,后果将不堪设想,多半会出现让人一生难忘的伤痛。

赤城从草地进口处走出,发出轻轻的叫声,这通灵的声音让人一听便知其含义。

杨依轻巧的朝千徵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本想先提醒的千珏,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千徵想一看究竟,手指了指赤城,看了杨依一眼,然后轻步向赤城走去。

赤城看见两人走来,也未有其它动作,静静的看着他们。

杨依看见赤城如此,心想:“这马好有灵性,希望它的主人能善待它。”

千徵则是往里看去,花草交夹的地面看起来略显斑驳,清秀的行浅在草地上盘坐。

千徵亦是习武之人,并且内外兼修,一看便知行浅是在修习内功,且是到了修习关键处。

看行浅如此,千徵便感觉此人有趣,更是想结交一番。

知道行浅一时半会儿不能退出练功状态,两人在入口附近阴凉处,顺便找处位置坐下休息。

千徵轻声笑而语:“依儿,前有不拘一格之人,可以算半个知音;近有佳人在侧,定是一个美人,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又有些让人听不清的碎语:“依儿!放心……”

杨依自是笑道:“千徵兄,又来取笑我了。谢谢你千徵,放心,我一直都很开心。”

“这才对!不要老是叫我千徵兄,这样下去真的要老了。”一少年正在无心的笑。

对于千徵来说,这位从小就相识,一直到现在接触非常之多的人,正是他不敢真正面对的人。而对杨依来说,这一个一直关心她的人,像是她的兄长一样,本是如此温馨。但,自己并不须要兄长,只须要坚强,又怎需要去面对?

看似柔弱的杨依,其实内心无比的坚强,坚强到她不须要一切,偏偏她又是那个善良的人。

话到如此,千徵也不知如何往下说,两人在赤城的防备下,等待行浅醒来。

气会檀中穴,行浅之前便打通了关元、气海一系列穴道,若今天能打通檀中穴,便能开始运用内力,真正步入(三流)高手境界,以十五的年龄能有如此成就,十分不凡。

一刻钟过去了,行浅还是没有大动静,反而眉心渐锁,情况有些不妙。若是行命在此,以行命的功力帮行浅梳整气脉,定能助行浅顺利渡过此关。

几次冲刺后,檀中穴仍未打通。行浅脸色越来越白,渐渐凝起了汗珠,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行浅以是进退维谷。

又几次失败下来,枉用心力,行浅已有些力不从心。此时,一旦停下来,行浅一定会损伤真气,而且面对这虽遥的一步,行浅很是不甘,想一踏而过。

心中默道:“一定要成功!不容失败!”

其实,在行浅心中对这次的成功与失败,并无定义。只是,少年心性不甘失败,事事求成。其中的好坏,难以评说。

“我内力要不够了,拼了,最后一搏。”

一丝又一丝的内力,向檀中汇来。行浅胸前在慢慢发热,随后感知也提升了不少。

还有最后一丝机会,行浅绝不放弃,他动用了所有内力、真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缕缕微细的风,被行浅感知到了。随后,他似乎感觉到了花枝微动、戏蝶轻舞,渐渐忘记了自身所处。

“这便是气脉吗?或者气脉也如此。只是它从何而来?从何而生?”

“内力又从何所生?”

这个问题并不是行浅这个境界所须要考虑的,即使知道答案,但是能做到的人,也是万中无一。

一想到内力是怎么生的,行浅便想到了千机锁和其钥匙。

很自然的,一丝内力注入其中,往檀中汇去的一线河流,又把它带了出来,没想到它后面还紧接有行浅一成内力之多。这一成内力与行浅无关,是从千机出来的。

千机锁和钥匙行命早就探察过,但并未发现它有这个功能,包括其他得到过它们的人,也肯定它没有此功能。唯一解释只有这是它开启千机锁后的变化,毕竟千机老人也没有动用过它们,只按照理念把它们做成后。便无然后。

这一成内力帮了行浅大忙,如果没有它行浅将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有了这一成内力还可以主动选择。

“是进?是退?”

在行浅将内力传入千机钥匙同时,杨依同时有了感应。

“怎么回事?那次在枫州千机钥匙也没有任何反应。为何今日这千机钥匙,让我感觉有些不安。”

行浅还在思索内力之事,并不只杨依已经鬼使神差的站在入口处,看向他。

“这少年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等等,这有点像一本古医书上说的,将要冲穴失败的情形。”

杨依并没有发现,被衣领遮住的千机钥匙,如果发现了定会更惊奇。传闻千机锁和钥匙的出世,正是千机为了纪念他的爱人,没想到如今这死物之间还能有感应。

其实说不上感应,只是一种无名的感觉,一种无名的不安。只是或许真的和锁与钥匙有关。

“要怎么解呢?”

“这少年,年龄和我相仿,不会超出凝血境界。此时突破困难,主要是根基不稳、心性不够、内力不足,这些情况。”

在学医书中,杨依早已学有能和超一流高手相比的经脉理论,行浅的情况她自然能猜出。

“唯一能帮他的一点,就是内力不足方面。哎!即使,现在我告诉他内力的源头,结果如何?也还是我们所不能左右的。”最后有感而叹:“人不能左右的都是命吗?那我呢?”

“不!命又如何?”黯然中带有轻轻一笑,如曦如明。

到这杨依便不多想,道:“冒昧打扰,还请仁兄原谅。医书上说,内力从人的丹田而生,也就是关元穴和气海穴这一代,神阙下三寸。”

“气之会为檀中,用表里法,既丹田为里,檀中为表,丹田为体,檀中为用,运用它们去突破穴道。”

杨依的声音不快不慢,不响不沉,才入行浅耳中,便被心之所化,有自己的感悟。

若是在突破其它穴道,这副话所起的作用并不能直接关乎成败,但恰巧行浅此时,正是在突破檀中穴。

行浅感觉丹田和檀中,似乎有什么联系,遥相呼应。如许久不见的好友,即使相隔再久,默契已成自然。

最后一成内力下去,势如破竹。此刻,行浅正式步入高手境界。

三刻钟转瞬即逝,行浅稳固过后,感觉自己从未处于如此舒服的状态中,不知觉的运转了一遍内功。

忽然醒悟过来,想到了刚刚提醒他的那个声音。“似乎是位女子。”

起身往外走去,不出二十步,便到了赤城久守护的路口。

不知名的小树丛下,微风卷起了少女的长发,惨白的脸,让人直为怜惜。

只是还未多看一眼,傍边的少年便道:“在下千徵,这位是杨依姑娘。”

少女只是朝行浅一笑,并未说话,似乎怕成为他人生命中的承重。正在深思,命与运;或者是行浅的成功是否与她有关。

行浅道:“在下行浅,在此多谢千兄和杨姑娘。”

千徵笑道:“哈哈!行浅兄!谢我就不必了,都是杨……”话未说完便朝杨依望去。

因中毒体弱的原因,杨依很少出门,接触的人更是不多。点点头,杨依便向马车走去。

时间也不早了,已近申时。

见此,千徵道:“行浅兄,不好意思。”

又如往常一样笑道:“行浅兄,我们把这个‘兄’字去掉如何?叫我千徵便可,岂不更自在。”

“哈哈!千兄!不,千徵。”

少年儿郎本就不喜为名利所累,初入江湖之人更是如此,行浅自然痛快的答应。

“不出意外,你也是去枫州吧!此地离枫州还有一个时辰,我们一同前行吧!”

此时,侠门正在选拔弟子,年轻俊杰在此,定会联想到侠门。

“正是。”

道路并不宽敞,千徵驾马车在前方,行浅和赤城紧跟其后。

太阳渐渐下落,夕色渐近。每当这种时候,有长长野草的地方,总并存着风的轨迹。它们摇动了纤细的长草,似乎更想摇动人和道路。

少年一直前行,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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