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芸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和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的张明一起抹着泪把他扶进屋里。肖芸看着孟中由的脚伤心痛不已。孟中由笑了笑说:“没什么关系的,管四俅说了,痛个四、五天就没事了,以后每个月都会这样,就和你们女孩子大姨妈来做客一样。”
肖芸说:“亏你还笑得出来。”不过,她说完这句话自己也笑了起来:“空心菜,你能这样坚持住,其实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说明你已经不再会去走老路了。”
“那也不一定,”孟中由说:“我在最痛苦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听从马兵的话该有多好,那就不用受这种灰飞烟灭的危险和折磨了。唉,原来一个人在世上,要守住自己的坚持是这么难”孟中由这时有些明白为什么天天会被一把火烧成了另外一个性格的木偶人。
肖芸连忙安慰他说:“其实也不难,就象我,还有明妹子,一定会坚持守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她转过头:“是不是,明妹子?”张明也连连点头说是。
孟中由忽然得意地哈哈大笑:“好呀,好呀,你们两个都能够坚持守在我的身边,那我不是可以有两个老婆了?哈哈”
肖芸开始也笑了一会,不过,很快她觉得有些不妥,翘起眉头对孟中由说:“空心菜!你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房。我可跟你说,拿我开玩笑倒也算了,在明妹子面前你可别这么赖皮!”
张明原本也是挺高兴的,忽然脸色又消沉下来,仿佛挺伤感说:“唉,芸姐姐,我要是能跟你们永远在一起就好了,象我这样的瞎眼女孩子,谁会愿意娶在家里添麻烦呢?”说着话,泪水流了下来。
孟中由连忙伸手帮她抹去泪水说:“别哭,别哭,你人好,心好,好姑娘大家都愿意要的,不要说别人,我也愿意”他一转头瞥见肖芸狠狠地瞪着自己,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张明把头扭开,打了个哈哈说:“没关系的,你们也不要来安慰我,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将来谁也不嫁,一个人生活,赚了钱自己吃好睡好,活个四、五十岁就独自跑到深山老林里面去,死了谁也不知道,这世上反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肖芸给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好了好了,咱们别再说什么生呀死呀的,对了,空心菜从明天起在家里休息,不要再去背煤气罐了。”
孟中由叹口气说就是想去也去不成了,除非让煤气罐背我还差不多。张明想了一想说我也请几天假,在家里照顾中由哥吧,就算他那只脚不能按摩,可是帮他煮饭烧菜总还是可以的。肖芸嗯了一声,笑着说:“既然你们都在家里,那我更要努力工作,不然大家都喝西北风了。”
接下来的两天,孟中由就由张明陪伴着在家里休息,脚上除了绑紧管四俅的那条红绳索外,肖芸又另外加了一块施以法术的蓝布,渐渐地,孟中由的脚又开始恢复原状,只不过被煤气罐砸伤的地方却越来越痛,肖芸说这是好事,因为说明他的脚上神经已经开始有了知觉,很快就要康复痊愈了。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肖芸却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拉着他们两人一起到她工作的夜宵摊子上去吃东西说是今天发了工资,而且老板看见生意好,她做事又十分勤快,就特地多给了她五十元钱的奖励。
到了那里一看,整条长街上摆满了夜宵摊点,灯火通明,油烟熏天,顾客的吆喝声、老板的应答声、锅勺的碰撞声响成了一片,好一幅繁华热闹的夜市场景。肖芸做事的地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小门面而已,当晚生意又是十分地火爆,门店前面的人街道上都放满了桌椅,全都密密麻麻地坐上了人,来往的客人们吃了一拔又是一拔,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肖芸只好抱歉地让他们先到一旁的小板凳上坐着说等到客人少一些了咱们再吃。可是等了许久,不但客人没有减少,还有越来越多的势头,最后就连孟中由和张明坐着的板凳也被派上了用场,老板娘毫不留情地让起身到一旁凉快去,他们只好电线杆子似的站在了马路边。这时,肖芸已经顾不上过来道歉和招呼他们了,已经忙得焦头烂额,顾此失彼,穿梭在厨房、餐桌、客人和饭菜中间,满面的汗水与油渍混和着,再被烟火一烤,如同荷叶上的露珠般滚来滚去,最终在鼻尖、腮部和颈部三个部位分道滑落下来,浸湿了整个衣裳。
孟中由看着肖芸这样的劳累,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想去帮帮她,于是他偷偷又从客人中抽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张明坐下,让她别到底乱走,然后自己跑过去和肖芸一起端菜送饭,老板和老板娘见了他这无偿的劳力,当然乐不可支,也就不再管张明所坐的那张板凳,只不过把孟中由也顺理承章地呼来喊去。
“砰!”地一声,一份香芋蒸排骨被孟中由失手打落在地下,连装菜的碗也四分五裂。旁边一个客人应声而起:“你瞎眼了,把老子的衣服弄脏了!你看看这斑点,这斑点”孟中由看了看说:“这是你衣服的霉点。不信你摸摸,是干的。”那个客人用手擦了擦,果然是干的,他又指着旁边的几点说:“那,这里,这里总是湿的吧?”孟中由看了看说:“这里确实是湿的,不过却是你刚才说话喷出的口水,不信你看还有泡沫,你们家油星子会起泡沫呀”那个客人老羞成怒说:“嘿,你你这伙计倒很厉害呀老板!你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子!”老板娘连忙过来陪着笑脸给了那个客人十元钱干洗费。一转头对着孟中由,老板娘的脸色立马象夏天的天气一样睛转多云,喝道:“菜钱三十,碗十块,加十块钱客人衣物干洗费,共五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