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他每做出一道难题,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偶然地,他抬起头来,却看到坐在考场前排的那个田不凡频频向他回头观望,四目对视,田不凡赶紧心虚地避开。每当孟中由一低头写出答案,他也就低头写下,而当孟中由抬头思索,田不凡也就放笔彷徨,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孟中由本来对此也没有想那么多,直到那个监考老师走到田不凡身边轻声细语几句时,偶一放开捂着脸庞的左手,孟中由发现这人竟然是何来育!于是孟中由猛然警醒过来:何来育一定是故技重施,用“掌中镜”的方法让田不凡在抄袭自己的答卷!
孟中由心中一时愤愤不平,自己辛辛苦苦答出来的题目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对方窃取!他感到一股怨气直冲喉塞,直想大吼一声拍桌而起。但这样又有什么用?谁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索性把试卷一推,不写了。
“就算我不去当警察,也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算了,我不答题了!”孟中由这样想着,趴在了桌子上,努力把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双眼一合,竟然慢慢进入了梦境。他调整了一下气息,发现还是无法完全让正气捋顺,于是大叫三声“孟婆婆!”,孟婆婆出现在他的身旁,孟中由说:“我不考了,把魂交给你,我在这里好好睡上一觉!“孟婆婆有些吃惊地看着她,责怪说:“你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还睡得着觉,真的是古今少见!辜负了管四俅的一片苦心不说,你自己也辛苦复习了这么多天,开什么玩笑?”
孟中由把自己所见所想对她一说,她点了点头:“唉,难得你也是一片苦心。不过,你想玉石俱焚,这不是上上策,就拿田不凡来说吧,他是田仲光的侄子,就算这次考试没有通过,下次仍然会巧立名目当上警察。你就不同了,管四俅和福运伯帮得了你这一次,却不能总是围着你转。依我看来,你还是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她拿过孟中由手中的醒梦水,泼出一滴到孟中由的脸上,孟中由顿时清醒过来。
这时,何来育走到孟中由身边,讥笑着说:“小子,你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尝尝被交卷铃声吵醒的滋味多好你以为除了你,别人就做不出吗?真是可笑。”
孟中由抬头一看,果然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而那个田不凡也不再左顾右盼,因为何来育时而用“掌中镜”照照这个,时而用“掌中镜”照那个,让田不凡把他们做出的答案全都抄在纸上,沙沙连声,十分迅速,神情悠然自得。
孟中由本想再快速答题,可是一翻试卷,居然还有五十多道选择题没有做,而只有二十分钟就要到交卷的时间了。他心下一横,暗自说:“福运伯,全靠你了。”于是撕开四张小纸条,上面分别写下“A”、“B”、“C”、“D”四个字母,然后捻成一团,按答题的顺序逐一扔纸团决定答案。扔着“A”就写“A”,扔着“B”就写“B”,以此类推。到了还剩五分钟的时候,一看还有十道题没有写,他索性连纸团也来不及扔,一股脑地都连串写上了“A”,最后试卷在何来育鄙夷的眼光中被抢了过去。
孟中由走出考场,管四俅居然等在了外面,迎上来问他考得怎么样。孟中由摇了摇头说:“别提了,失败,失败中的失败,糟糕中的糟糕。”管四俅看了看他,哼一声说:“那也未必。”
孟中由耳边忽然听到有刚才参加考试的学生在议论纷纷:“今天的题目真的是邪了门了,最后居然连着十道题的答案都是‘A’!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是,好象是谁事先安排好一样,唉,我当时也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左算右算,总觉得不可能,硬是把其中两道题改成了‘B’和‘C’,刚才出来看了书才知道自己完全错了,唉,这下亏大了。”另一人捶胸顿足,懊悔之心痛不欲生。
孟中由听了却欣喜异常,他知道,这可能又是福运伯在帮助自己了。旁边管四俅说:“你也听见了吧,福运伯这样做违背天常,冒了很大的风险,他原本是不肯这样的,可我对他说如今不同往日,我们对付魔道的方法再不能拘泥于框框条条,他们不择手段,我们也要充分利用起各种资源能量,不然只能束手待毙了。”
孟中由点了点头,重新树立起信心。过了两天考试结果出来,孟中由成绩排名第五,田不凡紧跟第六。按照五比一的比例入围,共有四十名考生进入体能测试。
体能测试安排在第五天,共分五个项目,射击是孟中由的强项,他非常自信地举枪就射,五发子弹共得四十八环,成绩相当不错。田不凡举起枪来手腕直哆嗦,瞄准了半天又放下,累得双手直甩,两眼发花,坐在地上直做眼保健操。
何来育走了了他的身边说了几句什么话,他脸色斐然生喜,站起身拿枪射击,孟中由明明看着枪响之时他枪管乱动,吓得旁边参加考试的其他人等趴地抱头躲闪不已,可是等到成绩一出来,居然枪枪十环。孟中由视力相当好,他抬眼向远处的靶上一看,报靶的人确实没有撒谎,五发子弹都是穿透红心而过。他疑惑地又看了看田不凡,田不凡亲昵地拍了拍枪管上的苍蝇,对孟中由神情倨傲地说:“小子,你还是什么当兵出来的,怎么样,枪法还不如我吧?”孟中由顿时明白了,原来这都是蝇人搞的鬼,他们守在枪管之上,当田不凡的子弹射出枪膛之后,他们就立即飞身帮忙,或按或抬,使子弹枪枪都射中了靶上的红心!
接下来的体能考试项目还有俯卧撑、仰卧起坐、立定跳远、掷铅球等。孟中由和田不凡在前几项上一直势均力敌,成绩不分上下。到了掷铅球时,田不凡大喝一声,身上肌肉坟包似地鼓起,扔出了二十米的好成绩。他走到孟中由面前说:“看到了吧,我扔铅球的时候,你得站在二十米以外才有活路!”
孟中由从来没有扔过这个玩艺,但又不愿服输,于是他将铅球猛力抛起后,心中暗念:“魔戒宝石,出!”他手指魔戒上的宝石应声飞出,一声不为人知的撞击之后,将铅球击打在三十一米远的地方,考官跑过来神情无比兴奋地说:“我靠,你怎么没去参加奥运会世界纪录,世界纪录!”
孟中由走到田不凡的面前说:“看到了吧,我扔铅球的时候,你即使站在三十米以外,结果还是难逃一死。”田不凡气咻咻地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项体能测试是五公里越野,孟中由和田不凡等十几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鸣枪一响,大家呼啦一声都跑了出去,唯独孟中由一个趔趄,抱着左脚皱眉蹲下,半点也无法行走。
原来,田不凡暗中请魔道中人帮忙,使马兵在孟中由脚上的咒语适时发作,痛得汗水顺着额头涔涔流了下来。
眼看着参赛的人群越跑越远,孟中由悄悄把那副木制“脚底油”在膝下安好,然后闭目行气,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来,可是左脚仍然无法动弹,于是对考官说:“扶我跑两步行吗?”
考官耸了耸肩说:“那可不行,我们不能帮助考生,不然就是作弊行为。况且人家都跑得那么远了,扶着你还追得上?你以为真的是龟兔赛跑吧,笑话。”
孟中由指了指身后说:“绝对不作弊,哈哈,我是要你扶着我往反方向跑两步救死扶伤总可以吧?”
考官哼了一声,过来扶持着孟中由往回走了两步,孟中由觉得两脚步子能够迈得开了,一把将考官推开说:“好了,我要继续参加比赛!”他一回头,考官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孟中由已经风驰电掣般穿过起跑线,向前面奔跑的人群追了上去。
田不凡正得意地把众多参赛考生们远远地甩在身后,眼看终点就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了,忽然听到身后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孟中由如离弦的箭一样赶了上来,田不凡脱口而出说:“不可能!你不可能跑过我田不凡的!我是省运会男子五公里越野亚军,而且你的脚不是已经被”
孟中由轻松地追上来,经过他身边时笑着说:“只怪你的名字没有起好,为什么叫‘不凡’呢?难道你不知道嵇康和吕安的故事?凡鸟就是凤凰,凤凰就是凡鸟!的确,你不是凡鸟,你是只笨鸟,所以我才让你先飞,哈哈,先飞也还是只笨鸟!”
不用说,田不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中由夺取了第一名,他屈居第二。结合笔试的结果,孟中由总成绩跃居第一,田不凡仍然紧随其后,排在第二。
晚上,孟中由找到管四俅说:“现在笔试通过,体能测试也过了,两天后就要进行体检,我没有心跳你是知道的,而且身高也不到一米八,管队长,你看有什么办法吗?”
“当然有办法,不然也不会叫你去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管四俅拿出一块怀表说:“人生苦短,光阴如梭,所以我总是把这块怀表带在身上,提醒自己惜时如金。”
孟中由说:“一寸光阴一雨光阴一寸金,老师说寸金难买寸光阴这是《童年》,月月老师曾经教过我,我也早就学会唱了。不过,管队长,现在我是想问你通过这次体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