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原本以为弥夜会病怏怏地躺在火堆的旁边瑟瑟作抖。坦白说,这是我和星崖都希望见到的场景。我们等这一刻很久了。特别是星崖,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就不难猜出他们合作了有多久时间,他在某种程度上就被弥夜欺凌了多久。用他的话说弥夜那不由分说就用暴力解决争端的做法叫人根本无法让星崖这个“文弱书生”找到任何可以可趁的空隙。哪怕只是一时半刻之间的幸灾乐祸,都会让他重拾一个男人应有的尊严。
可结果最终我们大失所望:先不说没人会在白天莫名其妙地生起一堆毫无作用的火堆。而弥夜也以一副镇定的样子倚靠在她们两人作为临时据点的山洞洞口的石壁边上,脸上那种冷漠的神情似乎从来也没有将待战的状态卸下丝毫半刻。
“看到我没事,你们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弥夜看穿了我们的想法,轻蔑地说。
“只是对你的恢复速度感到意外。”我说了一句真实的谎言。
星崖显然并不甘心,他大胆直言:“能不失望吗?跟预想差得太多,几乎把我一晚上的美梦全给搅浑了。”
“……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足以让你这个宅货的嘴巴腐烂掉,再也说不出一句人话来?”
“等你能够把你的屁股挪开现在的位置再说吧,死瘟女。”
弥夜凶光毕露,却碍于重伤未愈而使得自己的抑制着怒火的发抖身体难以动荡。那神情活像是被粗大的铁链牢牢锁死的九头巨兽歇斯底里地想要挣脱枷锁的摆布,将戏弄它的所有人全部吞食掉一般。
“够了够了够了,我不想每一次都把劝解你们的话再从头说一次。现在我们要开会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想吵架的可以到外面去私了,不要占用地方。”
两人不再继续进行言语交锋。就结果来说,纱音还算是一个出色的领导,只言片语之间就搞定了这两个狭路冤家。作为中立者的我,率先找到一个足以容下我臀部面积的石头坐了下来。之后是余怒未泯的星崖,弥夜则在纱音的搀扶下好歹坐到了那个原本可能是由她躺着的干草上边。
“首先,我想对之前结束的case做一个总结。”纱音一边坐下一边说,“从结果上来说,我们失败了。问题的关键在于组织的行动配合出现了致命的问题。这一点必须要由弥夜来承担。因此取消弥夜的行动分红。小夜,没有意义吧?”
弥夜微微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表态,但所有人都已经对此会意。
“还有就是小牧。虽然你的推理没有正确,但在那个环节上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很不简单。事实上,姑且不论结果。单说正是因为你的推理,我们这才拨开迷雾,使得case浮出水面。由于,小牧那时还不是正式员工,所以不能提供行动分红。我想将入社资格作为交换奖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等一等,你不是boss吗?这种事情不能由你一个人单方面决定?”我提出疑问。
“原则上是,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决定会招来流言蜚语以及星崖的不满。”
“知我者Boss也,”星崖果然提出了异议,“我觉得把这个作为入社的资格实在过于牵强。长此以往,那么往后入社的社员,会因为门槛的降低而导致素质良莠不齐。更何况正如boss刚才说过的那样,无论怎么说,Rookie的推理都是错误的。这次侥幸帮我们找到了突破口,没准下一次不会害得我们全军覆没。Boss如果执意这么做,那么就有点偏宠新人的味道。我建议仍然将Rookie留在试用阶段。等到他的能力练到足够承担隐社的责任时,再行升职也不晚。至少这是我们每个人走过的路,为一个刚入社的菜鸟打破这个规矩我觉得难以叫人信服。”
纱音早已料到了这种情况,她对星崖说:“要不这样,就由你来担任面试官。你来提出一个关于隐社的问题,让小牧来推论。内容不限、难度不限。只要小牧答对了,他就可以正式入社。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包庇他,让他重新挂着临时牌子再从长计议吧。这样总没有异议了吧?”
“不限定内容和难度?”星崖反问了一句。
纱音点了点头。我在一旁表示得很无语,貌似我才是真正的当事者,却从没有人问过我的意见。隐社中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一味地自顾自己地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头上。
星崖饶有兴趣地用手故作智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半晌之后这才一副找到恶整我的方法说:“你只要告诉我纱音的神裔是什么就行了。”
我对此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
星崖不怀好意地一笑:“你要知道了还有提问的意义吗?况且这才能体现‘不限定内容和难度’的精髓。”
纱音笑着在一旁搭腔:“小牧,星崖的题目虽然算是刁难,但并不过分,说句心里话这是通过最终面试最恰当的题目了。如果连这点都无法推理出来,那么说明你要学的还很多。”
我沉吟了很久,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跟他们相遇以后的所有细节都翻出来,仔细回忆着任何可能出现的蛛丝马迹。坦白说,这个也是我的疑问。自从跟他们扯上关系以后,唯独纱音的异能直到现在也没能弄清楚。一开始我以为纱音只是一个管理者,又或是仅仅只是身手不凡罢了。可每每想到这里,有隐约觉得其中有不妥之处,就像是在漆黑一片的黑洞里摸着柔韧的乱麻却难以求解。相反的,手却越陷越深,被越缠越死。直到最后一刻,我忽然摸到一根硬硬的铁线,伸手一拉,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引爆拉线,于是真相一下子就被炸了出来。
“莫不是……”我依然犹豫了一下,“超强的洞察力又或是读心方面的东西?”
星崖顿时动容,纱音却闻言堆出笑容,两人若是拿此小赌一番,怕又是纱音胜出。
“你们该不是作弊吧?”星崖狐疑地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和纱音一阵。
“作弊也要事先知道才能做手脚。纱音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莫非……纱音连传心术都会?”
“****就是****,居然被一个菜鸟把姐姐的所有情报都给套出来。作为前辈,实在是一种耻辱。”弥夜并没放过这一次作为报复的消遣,她得意地消遣。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星崖显然并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