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自习，萧寂留在教室。卓明烨回头看了看他，如有所思地说：“现在看来，你没有谈过恋爱是对的，至少你可以笑着离开学校，未来也不会有太多的思量和忧伤。”
萧寂说：“不思量，自难忘，有太多的思量其实忧伤却美丽。不要慨叹爱情的得失，因为经历过就是一种拥有。这种拥有是千金不换的，我其实很羡慕你们。”
卓明烨略显疲惫地闪动着不易捉摸的眼神，说：“我也听人说过，你有情有独钟的女孩。不过，现在将要毕业了，你还不争取主动，就会一辈子永失我爱了。”
萧寂的脸上也显出疲惫之色，说：“也许这就是宿命，永失我爱其实是很多人的宿命。”
卓明烨叹息着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宿命，但是我知道爱一个人很苦，很苦，情深缘浅的时候更是苦上加苦。”
窗外飘来一首歌，仔细听来竟然是梁朝伟唱的《一天一点爱恋》。
卓明烨缓缓地合上双眼，低声说：“这首歌很好听。”
萧寂看到了她合紧的双眼眼角有泪痕闪现，一双秀眉不时有些颤动。
“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她呢喃似地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像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卓明烨和胡家辉选择最终结局的时候都极为痛苦，都伤心欲绝，都难以接受。
这是许多年后知情者向萧寂提供的情况。那是在一场即将散场的酒局上，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就切入了毕业后的爱情上。
那知情者有些忧伤地说：“眼看着那么多有情人成了眷属，也眼看着那么多有情人终成陌路，没有把办法不感到爱情在变化无常的现实面前，其实是不堪一击的。比如说卓大姐的爱情，许多人都看好的，最终却以悲剧收场。”
萧寂那时已经沉稳如同泰山了，微微睨着那个知情者，手中的酒杯竟然还剩下许多酒。
那个知情者说：“公正地说，胡家辉并非不可以托付，这一次他做出了努力。只不过他的努力在冷酷的现实面前，是那么的弱不禁风，微不足道。”
萧寂依旧还保持着哦一声再说话的习惯，而且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的哦的一声明显不再是清狂的表现，而成了很有心会的谦逊的注脚：“胡家辉的努力没有改变现实，所以他们只得接受悲剧的收场。这么说来，一个时期我们对胡家辉有些不够公道了。”
悠然注视着那个知情者，接着说：“那个时光，我们都是现实面前的臣仆，我们都是。”他用肯定的语气对自己的表达予以加强，“我们不能从世俗伦理的角度去考量当时的爱情，去蠡测当时闯进爱情这座城的每一个人。我们说到底都是那时的受伤者，伤害我们的不是爱情，而是现实。”
知情者说：“那年即将毕业前，胡家辉和卓明烨为了毕业后走到一起，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他们向很多人求助，但是那道大门始终没有打开，他们要么在门外苦守，要么各自找另外的大门。他们在当时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