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清寒圆轮,半隐云层,浅色月光,依旧浅色明亮。
丞相府主厅右侧,青莹色竹林,阡陌交织,青莹竹,每棵近十米之高,半米一分节,竹色,莹莹青色。凉风摇动此竹,白色雾气氤氲缭绕,青莹竹叶,溢出细细水珠,一出即蒸发成水汽。
最中央仅有一座青莹竹制成的阁楼,竹林下方,每隔几步便有细小的溪流交错其中。
阁楼四周青色蔓藤螺旋环绕而上,将整个阁楼缠绕其中,阁楼正前方,一道宽敞的清泉溪流缓缓流淌,溪流正中,每隔几寸便有一块不规则岩石静立,一直铺向阁楼阶梯。
这处院落亦是没有丝毫的吵杂,四面青莹竹呈圆形环绕,将阁楼包裹其中,凉风轻拂,青莹竹林便会散出独有的清新香气,拂过鼻尖,漫入心扉,神清气爽。
竹林摇曳,青莹竹叶飘零落下,随风飘动,萦绕在那座像是青莹竹化身的阁楼,那里仿佛是一处被世人遗忘的竹林仙境。
竹林之中,一名男子,温文尔雅,美如暖玉,身姿儒雅,风度翩翩。
可他此时,绝世俊美的容颜上,担忧之色,侵占一片。
在他身前,一名绀青衣男子,五官立体刚毅,他习惯放荡的笑意,收敛到不可察觉,面上时有的邪恶妖孽的色彩,也觅不到任何踪迹。
“厨师长,你老实和在下说,月儿最近到底是去了那里,月儿说去见了友人,那那名友人是谁?你可曾见过?”
赫连剑台,温眸满是优光流动,俊美的颜,亦是满满不安之色。
云月今天一天都没有出现,赫连剑台去了云月的书房寝室,都没有找到云月的身影,若是云月不自在家,机修老大也不在,他倒是不会怎么担忧。
但是,关键就是,此时云月不在府中,极修老大却在,这也就是说明云月是一人出行,赫连剑台又怎能不担忧?
“额……那个,少爷,老夫每次都是送小姐去了就回,不敢多留,老夫也不知道小姐的友人是何人啊……”
哎呀,小姐出门怎么不和老夫说一声,没点交代,老夫要怎么应付少爷啊!
极修老大内心一阵欲哭无泪,对上赫连剑台时,一脸无辜,慌乱中随意扯了个谎,搪塞下。
机修老大此时真的是要哭死,云月之前出府,说是去友人那里,但是基本都是在暗查一些线索,哪都没去,找友人只是一个借口。
赫连剑台突然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把极修老大难倒了,他又不能胡乱扯个人说是自家小姐的友人,否则云月一回来,赫连剑台去对证,云月所说的口供与他不一样,那就事大了。
机修老大想着想着,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只好随意搪塞,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月儿之前说要出府五天,说是给她的友人准备礼物,厨师长你也跟去了,那月儿准备的礼物是给男子还是女子,厨师长你总该知道吧,请如实告诉在下”
赫连剑台紧接着追问,语气稍严,不容置喙。
只要是事关云月,他这个生性温文尔雅的哥哥,都会自然而言的严肃,极其关注,容不得半分随意。
显然,极修老大刚刚那个搪塞,是没有塞过去。
极修老大一阵汗颜,眸光开始躲闪,心底又是一阵欲哭无泪。
老夫哪知道是男是女啊,小姐说的友人本来就是瞎掰的,不存在的,老夫要怎么说啊,小姐,快回来救老夫啊。
“厨师长……”赫连剑台见极修老大有些扭捏的样子,瞬间肯定有事瞒着他。
“哎呀,少爷,你要老夫怎么说啊……小姐准备的东西,老夫看也不合适对不对,老夫没看,老夫也不知道小姐的友人是男是女啊……”
极修老大耐不住赫连剑台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一跺脚,一咬牙,硬着头皮顶下去。
“那厨师长今日早膳时说月儿今日要在书房,晚上才出来用膳,为何刚刚在下去月儿房间和书房都没有见到月儿,月儿今日是不是不在府中?你老实和在下交代”
饶是极修老大刚刚说的诚诚恳恳,宠妹入骨的赫连剑台依旧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追着一个破绽,紧追而问。
这话一问,倒是差点让极修老大,有些想要拂拂袖,如实说不知道,就一溜烟,扬长而去,但是想到,这可是事关自家小姐,虽然早上那个谎是他扯的。
但是他也是为了他家那个没有一个交代就不知去了哪里的小姐圆场而扯的,如今追问到他头上来,他哪里还敢多留。
“少……少爷……”极修老大刚毅的面一凛,眸光躲闪,先出一语,给接下去的胡说八道热热身。
极修老大正欲荡气回肠的诉说一个感人肺腑的胡说八道,突然,竹林顶上,一阵强势的气息压下。
突然,他烈眸一缩,身子一颤,呼吸一紧,只听得咻的一声,他身形一闪,立即躲在赫连剑台的身后。
极修老大元气境界三重,赫连剑台真气九重,若论功力怎么说也是自己保护别人的份,但是极修老大去躲在赫连剑台身后,神色极其难堪,他的恐慌不难察觉。
能让极修老大如此恐惧的来人,不是那个惊为天人的男人又会是谁?
“厨师长……你怎么了”
赫连剑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厨师长,见他厚实的双肩寂静连连颤抖,而且极其惊恐的样子,立即压下心中万千的疑问,连忙出声慰问。
极修老大将赫连剑台的身子掰前,挡着自己,烈唇哆嗦,不能言语,他将自己的声息压到最低最低,低到像是死人那般,他在原地极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他躲在赫连剑台后面,不是让赫连剑台用实力保护他,而是用情面保护他,极修那天在那个男人禁地,差点在那个男人手下化为粉尘。
不过因为自家小姐的出现,他才躲过一劫,极修老大知道自家小姐与那个男人相识,自家少爷又是当朝大臣,以为自家少爷与那个男人也会有些交集,他才会用自家少爷相挡。
但事实上,这个男人与赫连剑台就只是君与臣的关系,没有任何多余的交集。
赫连剑台身子刚被掰前,顺势朝前的眸光撞入一双鹰锐的血眸,他眸光骤然一缩,身形一怔,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俯身行礼,却被身前男人抬手制止。
赫连剑台顺势直起身子,神色跳动着多种复杂的色彩,对突然到来的紫墨衣男子心生复杂感觉,难以名誉,不过不难从他严肃的面色中查出缕缕敬畏之色。
“不是战王殿下莅临蔽府,所为何事?”赫连剑台一步上前,面色一沉,眸光一凝,说话拿捏的也有些谨慎。
“令妹有些事情托本王转告赫连尚书”龙逸轩鹰锐的眸平静无波,拂去任何繁文缛节,直入主题。
“月儿……”赫连剑台听闻令妹二字,心里咯噔一声,失声惊呼。
月儿?托掉下转告?殿下亲自来转告?这是怎么回事?月儿认识殿下?
他随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面色一正,温眸一凝,内心几番揣度,呼吸时起时沉。
“月儿……家妹……劳烦殿下亲自相告,在下未曾相迎,往殿下见谅”
赫连剑台优雅躬身,甚是感激的行得一礼,言行举止,却诚惶诚恐。
“赫连尚书无需多礼”龙逸轩寡薄的唇瓣中风轻云淡的溢出几个字,肆意侧漏的强势气息已经极力掩下,不易察觉。
赫连剑台闻得此言,也直身而起,他站立的身姿依旧儒雅,只是此时,俊美的面上,不安之色,难以消散。
因为他感觉到这个男人此时没有以往那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绝气息,准确来说是那个男人有在抑制,而且从这个男人微妙的变化上,赫连剑台隐约察觉这个男人和自家妹妹定然认识。
就是因为这个相识的问题,此时已经在赫连剑台大脑中心连连引爆,其他一大堆问题此起彼伏的浮出。
就例如,自家妹妹怎么会与这个男人相识的?自家妹妹在哪里认识这个男人?在什么时候?认识了多久?认识到什么程度?
这些问题一个下意识就在他的脑海中凭空引爆,他这个做哥哥的首先反应就是如此。
“不知家妹所托何事?”赫连剑台沉缓了几个呼吸,重要还是开口询问正事。
“令妹托本王转告赫连尚书,她在神影宫一切安好,无需挂念,等她忙完一些事情,很快就能回来”
负手而立的这个男人,眸光轻闪,将云月所托之意,完美的修饰一番,转而告知。
此言一出,赫连剑台那颗悬着的心,不着痕迹的落回原位,没有什么话比自家妹妹安好更能让他舒心的多,只要自家妹妹安好,他就安好。
神影宫?月儿师妹那里?
赫连剑台突然捕捉到话中的一些重点字眼,一下子便被神影宫三个字吸引去了注意力,他细细一想,以为云月之前说的友人是星尘,不多注意。
不过他转而一想,似忽发觉到有些不对,赫连剑台的印象中,云月去找星尘从来都是直言,不会说什么去友人那里之类的话。
他稍一沉思,温眸流转,转动的眸光不经意的转移身前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身上,他猛然怔楞在地,像是想到了一件让他感觉的到极其恐惧的事情。
月儿的有人莫非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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