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剑台面色快速一正,掩下刚刚升起的不安和恐惧,他温润的唇紧抿,迅速换上恭敬之色。
“谢殿下此番亲自前来转告,在下感激不尽”他神色如常的说道。
龙逸轩血眸轻扫,负在身后的衣袖随意轻拂,示意赫连剑台不必如此客气。
“殿下……”
那个男人转身欲走,赫连剑台心生一紧,连忙将他唤住,他随即顿足,静等他的下言。
“殿下,请问家妹……家妹她前几日是否有去见过殿下?”赫连剑台欲言又止了几番,脑海中快速的重组了几次关键用词,随后声音一颤,把话问出。
龙逸轩眸光一转,没有察觉此话有何不妥,只觉赫连剑台只是担心云月前几日的动向,便大方承认。
“有”龙逸轩迟疑一会后,寡薄的唇不轻不重的溢出一个有字。
一个有字落下,犹如数道惊雷,在赫连剑台脑海中炸开,撞击了他的思绪,冲击了他的心神。
月儿前几日找过殿下!那月儿所说的那个友人就是殿下?
赫连剑台被那凭空而来的晴天霹雳,霹得脑海一阵轰鸣,一种难以名誉的慌乱卡在他的心间,难上难下。
那个男人仅仅一个有字,让赫连剑台想到了这么一点,就是光这一点,就让他的心神快要震碎了去。
龙逸轩察觉赫连剑台无话要问,留下辞别一语,身形一闪,立即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一个惊恐,一个震惊,都没回过神来的赫连剑台,和极修老大。
极修老大全程躲着赫连剑台身后,大气不过喘,连呼吸都控制到为不可查,那个男人离开好一会,极修老大才从赫连剑台身后探出个脑袋来。
见赫连剑台身前空无一人,整幅高大的身躯才完全直起,暴露出来。
唉……殿下终于走了。
极修老大大气粗喘,刚刚被憋着不敢呼吸的气,一哄而出,他之前在那个男人禁地里,已经有过一次滔天震惊。
如今见那个男人替自家小姐来转告事情,虽然也很震惊,但是却没有赫连剑台的震惊程度那么大,极修老大唤了赫连剑台许久,才将他游走到快要到达天端的思绪拉了回来。
此时,远在南翼国一隅,神影宫后方。
葱郁茂密的树林一片,树林中心,一名女子静坐在绿色粗藤制成的秋千上,她的神色依旧轻轻淡淡,不过她轻缓的晃动着秋千,眸光清和,可见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
“咻——”
一道紫墨色流光破开此处毫无杂质的空气,一阵微不可听的轻响落下后,一名紫墨衣男子现身在白衣女子面前。
白衣女子抬眸,望见那紫墨祥云袖一隅,突然淡眸一缩,呼吸一紧,失声惊呼,“这么快……?”。
云月瞪大着美眸,僵硬的眨了眨眼,看着身前血眸蕴着清浅流光的男人,极其难以置信。
云月昨夜从龙浩都城那里,卯足全力,将脚下红光飞行速度弄到极致,不停一分一秒的急速赶到神影宫,花了近三个时辰。
而这个男人从刚刚离开到去帮她转告到回来,竟然连半刻钟都还不到,此钟飞行速度,急速到连生性淡然的云月,都止不住的望而生畏。
云月下意识的握了握藏在衣袖中的玉掌,感觉到了实力的差距,准确来说,是被实力的碾压。
这个男人,强大!
龙逸轩看着美眸瞪大,一脸震惊的云月,血眸闪过一抹透明柔光,他寡薄暖热的唇瓣一抿,抿出温暖的弧度。
“学会御气踏空,你也可以”他修长温热的大掌,抚了抚云月的墨发,悄然俯下身在,面容与云月的绝世容颜持平,轻声缓语。
他说的风轻云淡,看似只是平常的解释,但是若有他的某个下属在,定然会知道这是——诱惑!
赤果果的诱惑!
“真的?”云月美眸僵硬的眨了眨,眸中精光闪闪,涟漪泛泛,很是惊奇的反问。
她知道御气踏空可以飞行,由于她有有架光飞行的能力,就先入为主,以为御气踏空的飞行速度与她的红光飞行速度无异。
她当时在那个男人禁地时,因为用不了红光,所以才不得不学御气踏空,但是她对御气踏空没有多少热忱。
如今亲眼见了这个男人的御气踏空,心生敬畏不说,那红光难以匹敌的飞速,也不着痕迹的吸引了云月,若是真实感想,她对此种能力——很是热忱!
而这个男人就是从云月一开始的震惊的反应中,知道云月对御气踏空是有了改观,也从她闪闪的眸光中,知道云月热忱此种能力。
既然是云月热忱,他自然会是好好“引导”云月一番,她对御气踏空有真实的兴趣,对他而言,无异是最好的“回礼”。
龙逸轩的血眸在云月那双泛着千盏琉璃的美眸里,有些沦陷的迹象,他再靠近云月一分,抚了抚云月的墨发,低低沉沉的哑声轻笑。
“那是自然,等忙完你的事情,再练御气踏空”龙逸轩缓声出得一语,没有给出任何选项,直接决定。
云月看着身前不吝赐教又极其强大的男人,眸中闪着千盏琉璃的璀璨晶光,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嗯”她点了点头,柔软的唇角扬起一抹极浅的笑意。
他刚刚所说的,正是对了她想听的。
这个男人总是能察觉到云月细微动作的寒意,知她所想,知她所不想,知她所顾虑。
龙逸轩静静的沦陷在云月那极浅的笑意中,他那笑意清浅的唇角不自禁的上扬几分,血色瞳中,折出缕缕透明柔光。
他悄然起身,缓步走在云月身后,龙指轻点绿色粗藤,将秋千以云月适应的速度推动,云月配合的抬脚,悠然的荡起秋千来。
“下次若需要帮助,和本王直言即可,你不是说过本王可靠吗?”龙逸轩轻轻缓缓的推动着秋千,眸光低下,散出热暖的气息萦绕在云月身上。
云月眸光向前,静静的随着秋千晃动而晃动,她闻得身后男人此言,黑耀的瞳,折处感激的光泽。
“嗯”
约有片刻过去,云月柔软的唇瓣溢出一字,依旧是清清淡淡的一字回应。
上次云月回答那个男人是否可靠时,是因为没有多余选项,这次云月的回应,由心的考虑,这才是真正回应。
这个男人,可靠!
凉风拂来,吹动着空气中的浅紫色花,纷飞飘舞。
那颗大树之下,一名男子笑意清浅的看着背对着他的女子,贴心的推动着秋千,一名女子,坐在秋千上,悠然的荡着。
两人时不时的一问一答,轻声低语,两抹身影不经意的在苍穹画卷上,挥舞了几笔。
人美,景也美,景随人美。
时间流转,深夜到来,大树下的两抹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原处。
月落日出,转眼次日清晨便已经来临。
这是弑血宫被灭的第二天,此则消息已经流遍了各地,各大势力,暗流涌动,宫派之间斗争也渐渐的在暗地里进行。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和神影宫无关,也和亲手灭了嗜血宫的云月无关。
云月一大早,就将星尘的寝殿整理一番,不久后将石室里的星尘带回出寝殿,放置回她的清泪寒玉床,坐在,她落在一旁,细心照看着星尘。
神影宫西侧,星尘的寝殿。
暖暖的阳光从淡蓝色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的洒在地上。
窗外飘来一些浅紫色花瓣,随着纱帘舞动,凌空流动,此花轻轻的拂过床榻旁云月的脸颊。
云月的视线却一直定格在床上安睡的星尘身上,眼神极其亲和,黑耀的美眸,流光隐隐轻泛,眨眼之间,泛出容易察觉的宠溺光泽。
赫连剑台看云月时,亦是这种眼神,这是独属家人之间的宠溺,若说赫连剑台宠妹入骨,那此时如此看星尘的云月,她亦是宠妹入骨。
“吱呀——”
一声重门开启的声响恍入云月耳畔,云月余光随声看去,瞥见一抹淡黄色身影,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
落雁开了们,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放在床榻附近的四方桌上,她折身走向床榻边。
她刚到,哀沉的眸光扫到床榻上的淡蓝衣女子身上,突然,她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鼻子突然一算,一把倒在床榻上。
“宫主……宫主……”落雁失声痛哭,泪眼婆娑,泪水毫无征兆的就哗哗哗的流下来。
她前天夜里还见自家宫主一身重伤,声息微弱,气若游丝,满身疤痕,刺眼异常,让人不忍直视。
而如今,她家宫主一身肌肤白如雪,嫩如琉脂,绝丽面容恢复如常,声息平稳,但从声息平稳,她就知道自家宫主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知道自家宫主此时只是在熟睡,她想起云月之前说的七天后能醒来,除去过去的昨天,那就是四天之后自家宫主就能醒来。
“谢谢云月大人……”
落雁一顿抽噎,抱着自家宫主嚎啕大哭的一阵子,冷不丁的一顿抽噎,扑倒在云月玉腿上,抽噎大哭个不停。
一听哭声就慌乱不已的云月,又是一顿慌乱,落在身侧的玉手不知该动还是不动,她眸光一闪清浅幽光,微不可见的轻叹一气。
“没事了”
云月无奈之际,淡眸一眨,脑海中晃出一只节骨分明的温热大掌,她随后玉掌一抬,轻稳的落在落雁的背上,节奏零散,动作生疏的拍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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