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你是从谁的房间跑出来的啊,小朋友?”法师说。
太司惊讶的看著一只大手伸过来……是要抓他的!手指越来越靠近。太司吓得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著巨手抓住他。如果他被抓住的话,那时一切都完了!他们会马上把他送回家,之前还得先假设他们不会为了把塔变大而给他严厉的处罚……
大手终于还是抓住他的尾巴,把他抓了起来。
“我的尾巴?!”太司忙乱的想,在空中不停的挣扎著。“咦?我没有尾巴呀!但是我现在一定有了!因为那只手一定抓住的是我身体的某个部位!”
“你看看,”一个严厉的声音在他耳边轰轰的说,“回答我,小老鼠!你是谁的使徒?”
使徒?!太司努力思索著这是什么意思。使徒……以前一些法师之间的谈话又回到他慌乱的脑海里……好吧,偷听到的谈话:“有些法师畜养一些动物听他号令做一些事,这些动物,或是被称作使徒……通过签定的某种契约的力量……可以成为法师本身五感的延伸。它们可以前往法师本人不能够去的地方,看见他不能看见的东西,听见他不应该听见的秘密。”
在那个时候,太司觉得这是个非常有趣的点子,不过他也记得自己对于有些法师倚靠动物,而不是自身的力量感到不以为然。
“怎么样,回答我?”大法师质问著,边摇晃着太司的小尾巴。太司觉得脑袋一阵充血,让他觉得有点晕眩;且不提尊严受损,尾巴被拉可是很痛的!这个时候,他所能做的只是多谢上天。
我想,他意识模糊的思考著,使徒应该可以讲话。我希望它们讲的是通用语,而不是某种奇怪的……举例来说,像是吱吱叫的老鼠语的怪话。
“我是……我……呃……属于”……法师会是什么样的名字?“我的……”
“啊,沃德?”大法师皱著眉头说,“我早该知道的。你是替主人办事还是偷溜出来的?”
对太司来说幸运的是,法师松开了它的尾巴,改握住它的小肚子。半身人的前爪现在放在大法师的拇指上,它闪闪发亮的小眼睛看著法师冷静的双眸。
我应该怎么回答?太司忙乱的想。两个回答听起来都不太好。
“这……这是我……我的休息时间,”太司用一种自以为相当自傲的吱吱声说。
“哼,”法师吸口气。“你和那个懒惰的沃德在一起太久了,我很确定这件事。明天早上我会和那个年轻人好好谈谈。至于你,别乱动!你忘记了朵拉的使徒晚上会在大厅乱跑吗?你可能会变成那只猫的点心!跟我一起走,等我忙完之后,我就会把你送回主人身边。”
太司正准备要对准法师的大拇指一口咬下去,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忙完之后!”当然,这比变成隐形还要好!它可以顺便到那边去看看法师的日常生活!说不定可以再见到某些新奇的事呢。
半身人把小头柔顺的放著,做出心目中老鼠服从的样子。大法师看起来似乎心满意足,因为他心不在焉的笑了,并且开始在袍子里找寻某样东西。
然后一个丝质的袋子套了上来,这下半身人把本来要做些什么全忘得一乾二净。
四周变得漆黑一片,他跌到袋子底部,脚踩在自己的尾巴上,头下脚上的先落到袋底。在他脑中的某个部份,对于保持目前的这种肚子朝天的姿势感到无比的恐惧。他疯狂的试图翻过身来,小爪子不停的在光滑的袋壁上搔爬著,最后他终于成功的翻转过来,那害怕的感觉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害怕的感觉,太司叹著气。我对这种感觉实在没什么好感。
我很高兴半身人一般来说不会有这种感觉。现在又怎么了?
他强迫自己的小心脏不要跳那么快,冷静下来。太司趴在丝质的袋底,试著想出等下要做些什么事情。在刚刚一阵忙乱当中,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做些什么,现在……单靠著听觉……他可以判断出来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走著,他突然想到,大法师很显然的把这个袋子挂在腰间!
他要怎么样离开这个袋子!
半身人的心沈了下去。当然,如果他变回自己,要出去就简单了。但是如果他继续保持老鼠的样子,他最后会被迫和其他的老鼠一起吃玉米!
噢,这样可不行。太司自怨自艾的用小爪子抓住袋子,随著它前后摇晃,不停的撞击法师的大腿。把戒指脱下来应该就可以解除这个法术了吧?
太司很想要看看手指。上次他戴上的那个魔法戒指脱不掉!万一这次也是一样怎么办?他会一辈子都披著白袍,变成皮肤粉红色的老鼠吗?太司立刻把另外一只脚伸过去,试图要把卡在脚趾……别管它现在叫什么东西……上的戒指脱下来,以便确定一下。
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半身人突然从袋子里面爆出来,落到法师脚边的景象浮上他的脑海。他强迫自己的小爪子停下来。
他开始觉得有点头晕,可能是因为袋子在摇晃,空气不流通,以及这里的奇怪味道,还有常常撞来撞去的关系。
他瞪著眼前光滑的丝质袋子,突然……“你这个笨蛋!我现在不是半身人了!我是只老鼠……所以我有牙齿!”
太司实验性的咬了几口。一开始他抓不住丝质的袋子,感觉到很失望。“从缝线的地方开始试,笨蛋,”他对自己说,并且对准缝线的地方一口咬下去。他锐利的小牙齿几乎一咬之下就把那里的质料咬穿了。太司很快的再咬了几口,看到外面一大片白色……法师的白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前这个家伙不知道在这里面放些什么!然后放心的开始多咬几口。
然后他停了下来。如果他再把洞咬大,他就会掉出去。他还没准备好,至少目前还没。最好是等到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看起来也不会太远了。太司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爬楼梯爬了一段时间了。他可以听见大法师由于太久没有运动而气喘吁吁,连奥尔德也有点呼吸急促。
“你为什么不直接施法传送到实验室去?”奥尔德嘀咕著。
“不行!”卡尔本回答,他的声音中带著喘息。“我现在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阿克尔班施展这个法术所召唤来的能量。我可不想用任何低等的法术来干扰他。”
太司打了个寒颤。
楼梯到了尽头。他可以看见脚下是一个巨大的石头平台。就是这里了!他勉强吞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他可以再度听见骚动声,感觉到了法师正在移动。门打开的声音。他听见法师缓慢的脚步声,走进了大门,他听见了大门关上的声音……在几分钟之后,半身人的小心脏的跳动终于慢了下来,让他可以听清楚到底旁边的人说些什么。很不幸的,他还是听不见多少声音。
半身人探出自己的小脑袋,这才真正的开始感受四周的环境。这个新的小世界是由灰尘和蜘蛛网所组成的,他可以看到巨大的玫瑰花瓣、湿茶叶、别针。这些小东西突然之间变得像整个世界一样大。家具如同大山一样的矗立著,而且还让他可以躲近掩护当中。蜡烛变得像太阳一样,卡尔本像是个可怕的巨人,而奥尔德……噢,奥尔德是个大胡子的矮人?他从眼角看见宽大的白袍摇动,还可以听见喃喃自语的声音,彷佛有人在默念剧本。
他之前只有去过法师的实验室一次,那次他还带著那个该死的传送戒指。他当时所看到的恐怖和惊人的景象让他从此难忘,而现在,他再次看到了那个景象。
阿克尔班盘膝坐在召唤室的地板上,吟唱咒文,召唤某个小恶魔。他早些时候就安排好法术的次序,并检查了这位牧师素来用以对付低层位面的大多数较弱生物的保护法阵。
过了一会儿,那个长着角和蝙蝠翼的小形象真实地出现在保护法阵中。它困惑而愤怒地跳来跳去,终于将目光投向阿克尔班。它对这个男子打量片刻,无疑想察觉他的动机。通常象他这样的小鬼被召唤到主物质位面,或者是为了打听消息,或者是为同样邪恶的巫师服务。
“博卡布?”小鬼用嘶哑刺耳的声音问,阿克尔班觉得它的声音与它所处的烟雾弥漫的环境颇为相称。“你穿着博卡布牧师的服饰。”
这个小鬼盯着阿克尔班帽子上的红色饰带,那里缀有一个镶金的瓷质垂饰,刻划出一双在五角星中的微睁的眼睛,那是中立的法师之神博卡布的徽记。
阿克尔班点了点头。
“呸!”小鬼向地上吐了口口水。尽管掌管并维持大陆魔法的博卡布是中立之神,但可以预言未来的博卡布牧师会在善良,邪恶,秩序或混乱之中维系平衡,这样同样不会讨一个混乱邪恶生物的喜欢,它们喜欢混乱和邪恶占上风。
“你期望着一个寻找同类的巫师吗?”阿克尔班狡黠地问。
“什么都比你来得好,博卡布的牧师。”小鬼反击。
“安静!”卡尔本皱了下眉命令道,那小东西马上遵命一声不吭,以他多年的经验,他能明显感觉到站在一旁的大法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