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现实吧。”阿克尔班说,“无论如何,能暂时离开你那地狱般的处境来到主位面,总比不能来要好。”
“你想要什么,博卡布的牧师?”
“消息。”阿克尔班答道。但说出这句话时他意识到,对于这样一只小恶魔来说,这些问题确实比较困难。“好吧,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个更强大的恶魔的名字,好让我能够召唤它前来。”
“噢,博卡布的牧师,我会告诉你一个名字……”小鬼开始说,但当阿克尔班开始吟唱一段造成痛苦的咒文时,它突然痉挛了。小鬼倒在地下,翻滚着诅咒着。
“那个名字?!”阿克尔班说。“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骗我,让我召唤一个更强大的存在,我会立即遣返它并再度找到你。比起那时我将施加在你身上的,现在这点痛苦简直微不足道!”
他有力地吐出这番宣言。对这个温文尔雅的人来说,只是施予这种程度的折磨已经令他感到痛苦,即便对象是这样一个肮脏的小鬼。但他以他的问题的重要性警醒自己,支撑着他的决意。
“米兹费克图!”小鬼尖叫,“一只迷诱魔,愚蠢的家伙!”
阿克尔班把小鬼从咒文的折磨下解放出来。小鬼拍了下翅膀,站正身子,冷冷地看着他:“博卡布邪恶的牧师,我完成了你的命令,放我走!”
“那么走吧。”阿克尔班说。小鬼的形象开始渐渐模糊,一边比划着几个下流的手势。阿克尔班不得不打断它:“我会告诉米兹费克图,你是如何评价它的智力的。”
他相当满意地看到小鬼脸上最后流露出的恐惧神情。
晚些时候,阿克尔班召来了米兹费克图,这只高大的,长着螯臂的迷诱魔拥有他所憎恨的恶魔的一切表征:污秽、邪恶、放纵,以及卑鄙的自私自利,企图从说出的每个字眼中获取尽可能多的好处。阿克尔班令这次会面简单而扼要。这个恶魔被要求说出其他非常可靠的东西,关于一个很可能正呆在大陆地表的,从古老的魔法迷锁监禁中逃脱的恶魔的的行踪,还有他的一切信息。为防止这个恶魔借此踏入主物质世界,阿克尔班在它身上施加了强大的咒文,但使它能够回到深渊魔域,利用那些消息来源去辨明信息。
“那需要更长的时间。”米兹费克图说。
“我会等你的,”阿克尔班说,尽可能地令他的声音饱含无情的怒气。“每过一小时我都会更不耐烦,你的痛苦也会不断加深。”
“你使得米兹费克图成为你可怕的敌人。阿克尔班·杜邦斯,博卡布的牧师。”迷诱魔说,显然它想以说出阿克尔班真名的方式来震慑他。
而阿克尔班聆听着博卡布有力的圣歌,其清晰一如聆听他自己的心弦,他将恐吓仅仅付诸一笑。“蠢材米兹费克图,如果你从监禁中解脱,又能够踏上地表的话,就来找我吧。我会非常乐意把你的身躯化为灰烬,并放逐你的灵魂离开这个世界一百年。”
恶魔咆哮着,而阿克尔班仅仅一挥手,吐出一个单字,就将它遣返回去。他曾多次听过一只恶魔所能发出的任何一种威胁。在这位牧师的生命中……因为对魔法之神的忠诚侍奉,他得以维持在目前这个健康而风度偏偏的中年形象,几乎没人知道他实际年龄是多少岁了。他曾面对一只红龙,同混乱诅咒战斗,甚至将全部的生命祭献给他的神祗。在经历了这些试炼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生物的言语威胁能令他恐惧,无论那是不是恶魔,何况他的身边还站着大法师卡尔班,和虔诚侍奉守护者海若尼斯的牧师,医疗者奥尔德。
此时的太司弯下腰,小爪子捧住头。到目前为止,这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糟糕的片刻了,即使把那次两个法师逮到他偷带著长毛象逃跑的那次加进来也比不上。太司很快的用锐利的牙齿咬穿剩下的线头。缝线打开了。太司掉出袋子外。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思考老鼠是否总是像猫一样四只脚著地……他曾经把一只猫从家中的屋顶丢下去,以便测验那句“猫有九条命”的谚语是不是真的。然后他就落地了,头也不回的开始奔跑。
半身人一声不出的拼命奔跑,他疲倦的绕过卡尔本的大脚,躲到一个靠在门边的书柜底下。
太司停下来喘息,仔细的倾听著,观察着,他要怎么出去?
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卡尔本又皱了皱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实验室打扰?
敲门声再次响起,卡尔本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个年轻学徒站在门前向他鞠身说道,“老师您果然在这里,我去您的房间没找到你,于是就过来这里。”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几分得意,明显是为自己猜测正确而兴奋。
卡尔本的反应却不是学徒想象中的赞许,他带着几分严厉斥道,“沃德,我就知道是你。你这样冒失的来实验室,就不想想你有可能打扰到里面的释法?任何一次的不谨小慎微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魔法并不是让人来炫耀小聪明的领域,你忘记你堂兄犯过的大错了吗?”
“对不起老师。”沃德低下了头,从太司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学徒满脸都写着不以为然。沃德当然记得他可怜的堂兄,据说他私自召唤了一个强大的恶魔……天知道那个白痴到底是幸运还是倒霉,高阶的恶魔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见到的,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实验室里一片片的碎肉,花了很长时间这里才打扫干净。
“莱拉女士传来一个讯息,说她俗务缠身,暂时无法脱身过来,希望您,还有祭祀阁下,贤者阁下在完成之后告诉她如何安排就可以了。”
卡尔本点点头,接着想起了走廊上的收获,于是边伸手向腰间的口袋边说,“沃德,你怎么能让你的使徒到处乱跑?”
“没有啊,它好好的呆在这呢。”沃德奇怪的望向老师,长袍的领口露出一个尖尖的小脑袋……
太司心想,就是这个时候,然后他从门柜下面冲去了门外。
卡尔本望着手里破了一个大洞的稠袋,记起了那白色小家伙粉色小爪子上闪着的金属光泽,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该死的半身人。”
太司飞快的穿过门廊,在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小心脏扑扑乱跳着,然后他用后爪使劲将戒指褪了下来,仍进了自己的包包,接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斯特,李斯特,快醒醒,出事了出事了。”太司上气不接下气的使劲摇晃着睡熟的李斯特。
“啥……啥么……”半梦半醒的李斯特不知所云的说。“太司?我告诉过你……不要出去……妖怪……”
“你是对的,“太司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我看见他们在召唤恶魔。”
“恶魔?”李斯特立马清醒了过来,抓住了太司的肩膀问道,“你说谁在召唤恶魔?”
“大贤者,是为了从它们身上获取一些信息而已,”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太司认出那是学徒沃德,“我老师和医疗者阁下也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斯特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召唤恶魔是怎么回事,而大贤者不可能是为了什么邪恶的目的,事实上阿克尔班曾经是和斯托金一起对抗红龙的冒险伙伴。
学徒低身鞠了一躬,“老师请阁下过去一下。”
李斯特点点头,起身牵着因害怕受到惩罚而坠坠不安的太司随着学徒走向实验室。
星光骑士团团长凯德拉花了点时间上下打量了一下士兵的方阵。奥尔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对眼前的状况满意。他古铜色的脸看起来似乎饱经风霜、略显疲惫,但他冰冷的蓝色眼睛又似乎不会错过任何东西。
“正常情况下,你们这些新兵应该再训练一个月,但事情有所变化。有报告说坠星海的北岸受到了劫掠。昨天,两艘三层战船被割断缆绳,撞毁在了利齿城的岩石上。一天后,又有两艘被烧毁了。”
卫兵们中间响起了惊讶的低声议论。
“好了,大家安静。”凯德拉停下来看着新兵们。“我们知道这是海盗干的,他们又来捣乱,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上周我们捕获的匪徒只是一个警告。还有很多商船无故发生火灾,甚至还有传闻说有一个刺客混了进来。我们相信这些都是出于削弱我们舰队的意图。我们希望阻止这些匪团。”
“你们每个新兵都会被派出去,和一个有经验的守卫一起巡逻。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找到这些匪徒,然后呼叫其他的守卫,千万不要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长官!”他们整齐划一地喊道。
“另外,剑术大师正在守卫中物色一到两名出色的新兵,让他们正式加入骑士团。在将来的日子里,他会密切关注你们的。”
整个队伍里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嗡嗡声。
“好。”凯德拉带着满意的表情扫视了一下整个队伍,“剑术大师,队长,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凯德拉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你们听到统帅的话了。解散,准备巡逻。”
奥尔丹紧张又带点兴奋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装备,准备开始加入其他人行列,但队长莫尔卡却向他伸出手。“除了你,奥尔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