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然把钟离珞安置在了落嫣苑的一间清雅的房间里,原来钟离珞和她一样,喜欢安静的地方。
自从得知菸然是女儿身后,钟离珞就有意无意的和她亲近,仿佛女人比男人更能吸引她似的,使得菸然一度以为她喜欢女人,这是一大悲剧。
“铃儿!”菸然一声怒斥,正和离珞打的火热的铃儿吓得浑身一激灵,乖乖地缩回菸然身后,对着离珞吐了一下舌头。
“阿珞,赶快换上你的衣服,客人可都等着你的重头戏呢。”菸然皱眉,看着眼前这个安生不下来的人,有些无奈,本来以为领回来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可谁知却是如此的调皮,耍无赖也是一流的,这不禁让菸然有些头疼。
“不嘛不嘛,人家的内力还被封锁着呢,身子使不上力,很累的……”钟离珞低着头,撅着嘴,两只细长的手指在一起绞啊绞,大大的眼睛好似要滴出一滴滴透明的东西来。
剑影一闪,菸然手中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软剑,剑梢是银白色,镶嵌着几颗细碎的钻石,剑面平滑的可以清楚地映出人影,阳光下似乎还泛着丝丝寒气,有种凤临天下的气势,剑尖直直抵在钟离珞漂亮的脸上。
菸然眼中有些阴霾,故意放低了声音沉吟道:“去不去?”
“我去,我去,有话好好说嘛。”钟离珞也被菸然的气势吓到,菸然从来不开玩笑,真的在老虎嘴里拔毛是很危险的,况且面前的还是一只母老虎,钟离珞掂量了一下休假和毁容的重要性,最终还是乖乖服从,虽然她不在乎这张脸,但菸然手里的“血墨”却是让人毛骨悚然,她可在某个地痞身上见识过,被月蚀划过的伤口七天内不会愈合,直到血流尽,枯竭而死,没有特制的丹药是无法凝住伤口的。
“这才乖。”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菸然脸上的阴沉一挥即散,笑着摸了摸钟离珞的头发。
钟离珞只得乖乖地去换衣服,一边走心里还一边抗议着不公。
钟离珞离开后,菸然揉了揉太阳穴,眯着眼,对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铃儿道:“施月楼有几天没有供应上葡萄酒了?”
铃儿一转眼珠,快速的回忆道:“已经有十一天了。”
“很多客人喜欢这个葡萄酒,这几天越来越多的人来买了,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原料制作。”铃儿想了想,又补充道。
菸然也有些郁闷了,葡萄本是北方生长的作物,隘城处于南方,葡萄中途运过来时都已经腐烂变质了,根本无法酿酒,这是让菸然最头疼的问题,以前的葡萄都是寒月倾从皇宫的冷库中拿来的,自从那不欢而散之后,寒月倾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菸然的视线,连施月楼都撒手不管了,现在的条件又不足以制造冰箱,葡萄酒这个新品种根本没办法打开销路。
未央楼几天前刚刚开业,菸然挖掘的都是各个青楼里的头牌,因为菸然提出的条件太过诱人,可以当清倌,不限制自由,就光凭这两点,稍有些姿色的女子们都是争破了头地想进未央楼。
未央楼的生意也是十分红火,各处美女云集此处,想不红火也难。
未央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各个才艺双绝,貌美入仙。这个消息很快在隘城再次传开,引起的风暴不亚于施月楼。
“对了小姐!琴喻姑娘说,说她要跟,跟一个什么什么公子离开,你看?”铃儿看着沉思中的菸然,又开口道。
“哦,就由她去吧,别忘了提醒她带走她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顺便再去帐房支五十两银子给他们带上,就当是我送他们的贺礼了。”菸然满不在乎道,琴喻也是个刚烈的女子,当初遇见她时,她就像只铿锵的玫瑰,眼神中的不屈吸引了菸然的视线,才将这个长相并不算出众的女子带回未央楼。
“好的,小姐。”铃儿接到指令,立刻离开着办。
铃儿走后,菸然从身后的书架上拿出几张宣纸,凝神在绘画着什么。
“咳咳……”菸然头顶传来一阵刻意的“提醒”。有些尴尬,有些试探,也有些久违的声音。
“你来做甚?”菸然头也不抬,淡淡道。
寒月倾一个翻身从吊顶上落了下来,轻轻的没有一点声音。
沉静了半刻,没有声音,菸然画纸上的东西已经鲜然成型,是一个三轮车的模型。
“……对不起。”寒月倾神色复杂的看着菸然,最终薄唇轻吐出这样三个字。
“那就请太子收回圣旨。”菸然一直没有抬头,继续凝神于剩下的几幅画中,分别是三轮车的局部构造零件,连车轮的纹路都描绘了出来。
“好。”寒月倾答应。
而菸然也在寒月倾话音刚落时,伸手从衣袖中滑出了那道圣旨,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寒月倾眼神有些复杂,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吗?
她只是长的和妤儿很像而已,只是很像而已。
寒月倾这样告诉自己,可看到那双眸子如此平静无波澜地望着自己时,心还是痛微微不舍了一下。
“然儿……”
“太子不必叫的这么亲热,我们不熟吧?”还没等寒月倾开口,菸然就出声阻止道。
“欧阳菸然。”寒月倾很配合道。
菸然不说话,只是蘸墨的笔尖微钝,随后又恢复正常,无人察觉。
“好吧,欧阳菸然,我这次来除了想和你道歉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施月楼。”寒月倾提到施月楼时,顿了顿,眼神中一片冰凉的杀意“施月楼的生意十分红火,很利于掩盖我们培养死士和暗卫的动作,可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我父皇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
说到这里寒月倾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看向菸然。
感受到那道带有一丝怀疑和不安的目光,菸然嘴角也扬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太子是在怀疑我吗?”很直白的问题,也很冷酷。如果他点头,菸然会立刻在他面前消失,完全不会再有一丝眷恋与不舍。